沈佑寒拎着饭盒坐电梯上了顶楼,心里还盘算着怎么再从郁尘思那里借点钱。
他先是回到自己房间,来到卧室门口,手握着门把手犹豫。
也不知道宁哥消气了没有。
他想到宁哥都一晚上没吃饭了,现在都到中午了,一定是饿坏了吧?
他推门进去,正在睡觉的宫博宁,听到动静慢慢的睁开双眼。
“你吃点东西,在跟我生气吧!”沈佑寒打开饭盒,递到宫博宁面前。
“这饭不是我要来的,是我用饭卡买的,”
宫博宁本来是想发火,找茬打架的,只要天天跟他吵架。
沈佑寒总有一天会烦他,会把他赶走。
可是看他默默地为自己做事,还这么照顾自己情绪。
就是找茬吵架都难。
“你绑着我怎么吃,”宫博宁晃着双手,白皙的手腕被布条勒的道道红印。
沈佑寒把手里的饭盒放到床头柜上,去给宫博宁解手腕上的布条。
他摸着宫博宁被布条勒红的手腕,有点心疼。
不绑着他,又怕他做傻事。
沈佑寒把他扶起来靠着床头,拿个枕头掖在他后腰上,让他坐起来不那么累。
沈佑寒拿起粥想喂他,被他抢过去。
“我自己吃不用你,我虽然是个废人,饭还能自己吃,我现在就是个只会吃饭的废物。”
宫博宁冷着脸夺过饭盒,一口一口的吃粥。
沈佑寒则是在床头柜里找去药箱,想给他的手腕擦点药。
他手里拿着药膏,坐回床边等他吃完饭,给他擦点药。
他就突然想起来,方才林医生说的针灸治疗,就高兴的跟宫博宁提起来。
“宁哥,我跟林医生咨询过来了,你的腿还能治,针灸按摩可以让你的腿好起来。”
宫博宁手里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抬头看向沈佑寒,他笑脸相迎手里还拿着药膏。
他看着沈佑寒脸上充满希望的样子,心里突然很酸,很难受。
沈佑寒是那么好的人,自己拖着一双残腿凭什么拖累他。
开始找茬离开吧?不拖累他。
他把手里的饭盒往地上一扔,愤怒地瞪着他,“怎么这么快就嫌弃我了,还不到两天那?”
宫博宁突然冷笑道,眼神直愣愣的盯着他。
“我这腿治不好了,你嫌弃啦?想治好我的腿,你接受不了我残疾。”
沈佑寒赶紧摇头,慌张的道歉,“对不起宁哥,我没有嫌弃你,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安慰的摸摸,宫博宁因生气而颤抖的肩膀。
“宁哥,我们不治了,看着你扎针我也心疼,不管你什么样,下半辈子我都伺候你,”
沈佑寒早知道他的情绪这么激动,他就不该提。
宫博宁又冷冷的笑了,“我残废了,你就这样捆我一辈子是吧?”
这话还真是把沈佑寒给问愣住了,他本意是想陪在宁哥身边,照顾他爱他。
可是宁哥竟然是这么理解的。
“难道对你来说,待在我身边就那么痛苦吗?是囚禁吗?”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照顾宁哥的情绪啦?
可是他这种粗线条的人,真的很难理解宁哥为什么发火。
“那你就放我走,”宫博宁把脸转过去,他不想看到沈佑寒那失望的表情。
“我是不会放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别人伤害你了,”
沈佑寒挪了一下身子与宫博宁并排坐着,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把他揽到怀里。
他从背后抱住宫博宁,他两只肌肉线条紧致手臂,死死的把他禁锢在怀里。
宫博宁的力气小,根本就动不了。
以前身体好的时候,还能跟他较量较量,现在根本不行。
沈佑寒握着他的手腕,一点一点的给宫博宁抹药,很有耐心的给他缠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摸完了药,沈佑寒又舍不得松手,就紧紧的抱着他,头埋在他后颈。
“就算你讨厌我,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沈佑寒不自觉的收紧了手臂,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
宁哥身上的味道,是他做梦都想要的。
曾经他们是那么甜蜜,如今宁哥对他只有抗拒。
宫博宁把眼睛紧紧的闭起来,是不是这样泪水就不能流出来。
“你就不能放我走嘛,”宫博宁说出这句话。
其实已经不是给沈佑寒听。
而是给自己听,让自己坚定的离开,他怕这样下去,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可是就算回去,真的就能夺回母亲的资产,真的能报复得了宫肖睿吗?
他不知道。
沈佑寒最讨厌他说离开,几年前的不辞而别,现在天天吵着要走。
他经历了那么多失去,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
他拿着布条重新缠上,宫博宁的手腕,这次的布条是缠在纱布的外面,这样就不会磨破他手腕上的皮肤。
“我不会放你走,你就死心吧,”沈佑寒重新把他绑在床头上。
他起身要离开,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收拾地上的饭盒。
“我先去七少爷那屋,一会在打饭给你,”沈佑寒捡起饭盒就出去。
他出门在走廊里,转悠一会儿,稳了稳心神,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
在去敲莫裴忆的房间门。
开门的是郁尘思,脸上糊着面膜。
他一开门把沈佑寒吓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吓我一跳,”沈佑寒看着他脸上的面膜说。
“你这脸看着不是挺嫩的吗?还敷这玩意儿,”沈佑寒进屋扫了一圈客厅。
“七少爷呢?”他没看到莫裴忆。
“在睡觉呢?今天早上林医生给他换药,说伤口长得不好,要多歇息才能,”
郁尘思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身边的抱枕放到怀里。
“可是莫先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强惯了,醒了就工作,凡事都要亲手做才放心。”
沈佑寒坐到郁尘思对面的沙发上。
他打趣地说,“确定是我家七少爷勤快,还是你不会伺候人,”
沈佑寒说着拿起茶几上的瓜子磕,“看你那细皮嫩肉的小手,没伺候过人吧!”
郁尘思下巴搭在抱枕上,狠狠地瞥他一眼,“谁说的,我会的,我帮他端水,端饭,拿衣服,”
“这算那门子伺候,他自己洗澡吗?”沈佑寒问他。
“没有,前些日子不能沾水,这些日子他自己洗过一次,”郁尘思如实回答。
“那你还敢说会伺候人,宁哥住院的时候,我都帮他 擦全身。”
沈佑寒嗑着瓜子骄傲的说。
他在宫博宁面前,已经找不到这种存在感,只能跟别人说说过往,炫耀一下他们关系很好。
“哦!”郁尘思很是惊讶,惊讶的面膜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