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想买这个?”岑济一脸疑惑的指着周能军拿回来的那堆瓜子。
“这个味道不好,肯定便宜,小孩子不爱吃,买一斤能留得住!”桂枝大嫂解释了一下。
岑济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口味原因。
“岑老师,这两份瓜子我一吃就知道不一样,这些瓜子外面味道淡,里面没味道,这一堆里外都有味道!”大黑蛋点评的非常到位。
“这还用吃?我一看就知道了!”周能军语出惊人。
哟,这位更是重量级,岑济示意他说出原因,看看自己能不能为他转身。
“这岑哥跟我炒的瓜子,一个能顶这瓜子三个大,还个个都饱满,这供销社的瓜子瘪壳这么多,还用吃吗?”
“啊?这是岑老师炒的?”桂枝大嫂一脸惊讶。
“对!今天把大家喊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岑济向周有才点了点头,把成立副食小组的事情和盘托出。
“如果大家觉得自己生活有困难,不愿意参加,可以自行退出。”周有才站起身双手压在桌子上,看着几人。
“我们这是按工分算吗?”
“我们挣的钱怎么分?”
“以后还要种田吗?”
几人纷纷提出问题,周有才跟岑济一一解答。
副食小组目前只在下工之后参加副食生产,也即炒货制作;只要是参加副食小组的社员,每人额外算半天工分。
其他的事情要等这瓜子卖出去再讲,不然连一毛钱都没挣到,就想着要分钱,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国庆就要到了,我们得跟鲁书记讲好,去物资交流会上给我们要个位置,争取一炮打响!”岑济提出了意见。
“这事交给我去办,包管给我们留个好地方!”周有才拍拍胸脯。
“上次我同学寄来一百来斤葵花籽,这次我们全给炒掉,要是能全部卖掉最好,卖不掉就分给副食小组当零嘴!”
一行人说干就干,约好今晚吃过饭大家都到食堂集合,晚上先炒他五十斤!
下午很快过去,岑济给学生们讲完卷子,又带着他们练了几遍大合唱,目前已经唱的很不错了,几个声部配合的很好。
岑济寻思或许可以让社员们都来听听,现场模拟一下,免得到时候有学生紧张。
到了晚上,岑济先是把瓜子秤出了五十斤,又按照配方抓了几个料包,今晚先炒二十斤五香的,剩下的全部做成奶油味的。
周能军那是刚把碗筷洗好就过来了,昨天晚上可把他给吃美了,做梦都在回味,今天晚上都没怎么吃饭,搞的岑济还以为他减肥呢。
要是岑济知道他是为了半夜多吃点,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今天的步骤快了很多,两座铁炉子烧的热火朝天,期间也有不少小家村社员来看热闹。
不过大多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因为前期的准备工作太漫长了,都没有等到开始炒制就困了。
蔡大妈自告奋勇地要烧炉子,大黑蛋、周能军承包了炒瓜子的任务,桂枝大嫂负责搬柴、倒水等打杂工作,岑济居中调度策应,一切倒也井井有条。
中间煮瓜子的时候,几人都有些犯困。岑济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跑去宿舍把录音机给搬出来,往里面插上单田芳评书,正好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三国演义》,这下大伙都来劲了,一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
见时间差不多了,岑济过去熄了火,招呼大家去炒瓜子,大黑蛋、周能军两个干的热火朝天,大黑蛋觉得很奇怪。
这周能军怎么一边炒瓜子一边流口水呢?这瓜子虽然香,但是也没这么夸张吧?
忙活大半夜,终于到了出锅的时候,大黑蛋跟其他人都有点困了,个个都是哈欠连天的。
但唯有周能军,越往后越兴奋,不光自己干得起劲,还一个劲的给桂枝大嫂他们加油打气。
“我说大军,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你给自己盖房子还睡懒觉的主顾,怎么给队里炒瓜子这么来劲?”
大黑蛋终于忍不住了,代表其他组员发出了疑问。
“哈哈哈,大黑蛋,你们等会儿就知道了!”
瓜子此时已经用大圆簸箕装好晾凉,招呼大黑蛋跟张克清一起把簸箕抬到放米面的外间,用板凳架好,摆了三个,一个是五香的,两个是奶油的。
香精撒上之后,满室芬芳,不愧是工业科技!
圆簸箕是周有才从队里拨出来的,板凳是张克清从家端来的,大家干事创业的热情都很高。
岑济一拍手:“好了,等晾的差不多再装袋!”
“阿军!”
“到!”周能军一脸兴奋,啪的立定。
“去拿碗吧!”岑济笑嘻嘻的看着他,见他要出门又补了一句:“鸡蛋就别拿了,有点什么蔬菜拿点过来!”
周能军应声而去,岑济又对大黑蛋几人说:“晚上辛苦大家,我做点吃的给大家垫垫肚子,吃完刚好把瓜子装袋!”
说完就让桂枝大嫂把炉子火生起来,锅里加了水,自己去外间摸了两个罐头,都是东坡肘子的。
一个铁皮罐头1500克,罐头一打开,里面晃悠悠的全是油!啪叽一下全倒进去,用勺子从舀了水给两个罐头冲了下,确保都在锅里。
“乖乖,这是什么东西?太香了吧!”大黑蛋已经口水流了半拉子长。
“岑老师,搞这么破费,这副食小组还没开张呢!”
“对啊,岑老师你也得留着点娶媳妇!”
见大家反应如此激烈,岑济心里也打起了鼓,自己这么个做法确实让人有所担心。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还是从外地回来的,吃的用的这么大手大脚的,难免会引起注意,以后还是少这么搞比较好!
“哎!就今天这一次,毕竟是副食小组第一次劳动,以后想吃都没有了!”
说话间周能军已经端着碗和蔬菜过来了,这是锅里的肘子已经开锅,香气顺着锅盖的缝隙不停地往外冒。
这时节,蔬菜也就是几个萝卜,用水洗净了切成薄片,揭开锅盖一股脑儿丢进去。
一股热腾腾的水汽夹杂着饱含油脂的香气就喷涌而出,屋里的几人眼睛都瞪大了,这时候也不管什么破费不破费了。
上次吃肉几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特别是蔡大妈,过年家里都吃不上肉,买几块豆腐、蒲干就算是开荤了。
锅里再度沸腾,岑济看了看人数,自己晚上是吃不下去了,估摸着丢进两斤挂面。
“岑哥,我的好哥哥,这面已经熟了吧?”周能军脸都要贴到锅盖了,这锅里炖的都是什么啊,自己光闻到肉味,但是什么肉能做的这么香?
“没熟没熟,过会儿就好!”岑济用勺子把他往边上赶,这小伙子真是的,大黑蛋那么能吃也没见他像你这样!
转眼看去,大黑蛋已经把碗捧着蹲在后面,眼睛瞪得溜圆,一副只等开饭的样子。
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岑济便让桂枝大嫂把火熄了,闷了一两分钟,就开始往外捞面。
一人捞了大半碗面条,最后用勺子从锅底捞了满满一勺子肉,连汤带汁浇在上面。
面条根根在锅里吸满了汤汁,无须加任何调料,已经是鲜美异常,尤其是那厚重的油脂,后世的人闻上一下估计都会腻的吃不下饭。
把锅里汤汁都舀得干干净净,岑济示意他们端去开造。
大黑蛋都顾不上烫,一口一筷子,肘子在罐头里本就已经软烂无比,放在锅里加水一炖,更是入口即化,舌头都咬了好几次。
“大军,你今天吃的怎么比我还快?”大黑蛋看着一旁埋头苦干的周能军,发出了疑问。
他晚上估计都没吃饭,吃的能不快吗?
“唉哟,这里面还有笋子呢!”张克清边吃边说。
一旁的桂枝大嫂用筷子头戳了他一下:“吃都堵不上你嘴!”
没想到最先吃完的竟然是蔡大妈,只见她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咂吧咂吧嘴,仿佛意犹未尽一样。
“糟了,光顾着自己吃,怎么没想着带回去给婆婆、大牛他们也尝尝!”蔡大妈心里一阵懊悔。
刚才就想着这肉怎么这么好吃,一吃上就停不下来,自己结婚的时候也没吃过这样的肉哇!
吃饱喝足后,几人帮着把锅碗都洗刷了,之后又跟岑济一道把瓜子装进袋子,里面放了小袋装的干燥剂,袋口松松的系着。
“明天把剩下的瓜子都给炒了,后天晚上我们一起合计合计卖瓜子的事!”
“这还合计什么,当然是岑哥你带队!”周能军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说道。
“我国庆当天还要去带学生们搞大合唱,哪有功夫去卖瓜子!”
几人纷纷议论起来,这干活是一回事,但是出去卖东西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刘拐子卖花生米被逮起来的事情,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好了,后天晚上再说,今天都快一点多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1980年9月28日
第二天一早,爷爷温大本跟奶奶就搬着一张桌子过来了,桌子是用老榆木打的,十分厚重。
岑济赶忙接过,招呼他们喝了碗热水,临走的时候又拿了几盒压缩饼干让他们带回去。
中午的时候,岑济想着这房子该起了,邱慧娟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邱家森同意她过来教书,自己得抓紧起房子。
于是赶紧找到周有才,请他帮忙参谋参谋。
周有才抽着烟,眼神怪怪地瞅着岑济:“这你去找王可金问问,现在王家的人都自己做主!”
王家的人?自己做主?这大家村是要分家了吗?看来周有才已经控制不住王家的社员了。
“周叔你不还是队长嘛,可金叔那边还是麻烦你带着我去说说,我一个晚辈这些事情搞不好的。”
几番劝说下,周有才背着手带着岑济到了王可金家里。
小院子里新盖了一座棚子,王可金正在给棚顶上茅草。棚子用土坯垒成,前面有门,后面靠棚顶处有一条长方形的开口,开口下放有一处方洞。
“可金叔,这是盖了个什么?前后都有洞怎么回事?”岑济疑惑问道。
“哈哈哈!岑老师啊,你教书匠不懂泥瓦匠,也不懂种田汉啊?”王可金笑着从梯子上下来。
“这是牛棚,前面是给牛进出的,后面的洞一个是喂料口,一个是扒粪口。”周有才淡淡地给岑济解释。
“对!就是队长说的这样,队长啊,队里那两头牛什么时候分呐,我这棚子可是搭好了,今年可得放我这过冬!”
周有才闭口不答,拉着岑济跟他说了起房子的事情。
“照这么说,那工程不小哇!”王可金接过岑济递来的烟,在脖子上挠了挠。
“所以还得请可金叔来抓个总,把房子起了好过冬!”岑济在一旁陪着笑。
“那我们先去地方看看现场,把地基先画下来!”
三人去了那片坡地,王可金用脚跺了跺:“这地扎实!地势也好,发水淹不到。”
岑济说了自己的想法,一个院子,三间正屋坐北朝南,东边另起一间往南伸出去作厨房,西边另起一间伸出去,厕所在院子西南角,也要用土坯夯出来。
“厕所花这么大代价?搞个缸上面架两块板不就行了!”王可金有点不可思议。
玛德自己就是对这个厕所感到害怕,所以才特意提出来,不然王可金他们肯定就找个缸这么干了。
“照这么搞,赶着晚稻一收就得开工,全部夯土的话,得有一个月才能完工,还不算上梁、盖茅草的时间。”
“我出钱多请些社员呢?”岑济心想人多力量大,上次那个食堂不就一天干起来了。
“那也不成啊!你就算是喊一百个人来,也得花一个月功夫!”王可金哈哈大笑。
“岑老师,这起屋子跟盖棚子可不一样,夯土得干透了才能一层层的往上盖,不然下雨一浇就得垮。”
“队长说的对,要说起房子得夏天天晴的时候开始干,那时候三合土干的快,说不定大半个月能赶出来!”
看来这事情急不得,邱慧娟要想过来上班要等一段时间了。
王可金跟岑济说好,用柴刀削了几根棍子插在空地四角,算是划了地界。
“可金叔,你看这起房子用工的话,得多少合适?”
王可金瞄了一眼周有才,嘴里念叨几句,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十个壮劳力,不下雨的话一个月,不过材料你得自己准备!”
“可金子,岑老师一个老师,到哪去搞材料?十五个劳力,你把事情都张罗着办了!”周有才有些不高兴。
“那也差不多吧。”王可金拍了拍手就应了下来。
三人说定了其他一些事情,就准备各回各家,这时一个身影蹿了过来。
“岑老师!岑老师!有人来找你!”
岑济看过去,发现是周维成抓着根竹子做的“宝剑”,扫着草丛往这边跑。
跟着周维成往回走,发现学校门口站着两个人,走近一看,发现是鲁求英跟刘拐子。
“支书!刘叔!你们今天是来?”岑济有点纳闷,不是说好国庆之后过来吗。
“刘师傅想先过来看看,反正他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让他来认认门也好!”
“我这今天正准备找地方盖宿舍,目前学校就这几间房子,刘叔过来估计得跟我住一个屋。”岑济把二人引进教室先坐下。
“这食堂是才起的吧?”刘拐子饶有兴趣地往食堂走去。
“这外间挺大,我在这睡就行了,这是什么?瓜子?”
刘拐子一眼就看到了堆放在米面旁的瓜子,笑着说:“你们生产队生活水平高啊,这么早就开始做年货!”
“那个、那个,这是我们学校自己做的,准备国庆的时候上物资交流会卖的。”岑济有点担心,毕竟自己没有跟刘拐子说做瓜子的事。
而且看刘拐子这样,鲁求英估计也没跟他说清楚。
“支书!你、你们不是要我炒瓜子出去卖吧?”刘拐子手一抖,本来提着瓜子的手一松,装瓜子的塑料袋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岑济上前捡起来扎好口子,把刘拐子拉扯着坐下:“没有的事,这是我们生产队搞的副食小组!”
“为了改善学校的生活,给学生们提供午餐,这是我想出来的法子,支书也同意,以后的利润都要上缴给大队的!”
说了一大通,刘拐子才勉强答应留下来,又看向了鲁求英。
鲁求英也有点尴尬,他当然知道刘拐子对这事抵触,但是他也没办法,以后包干之后,大队也很难再照顾好刘拐子。
只能想着让他在岑济这里安顿好,交给大队的利润,他也准备拿一部分出来给刘拐子,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养老金。
“岑老师,你去把周队长叫来,我们商量下这副食小组利润怎么个分成。”
等岑济带着周有才回到食堂,刘拐子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正在里间研究两座炉子。
“书记啊,我们这生意还没开张,你就到这来打秋风,有点说不过去唉!”周有才笑着打趣。
“听你扯淡!”鲁求英佯怒,接着说:“这你上次要的摊位我跟公社说好了,就在十字街南边,靠近十字路口那里。”
“那位置好!离塘坊、供销社都近,还能蹭蹭他们的人气!”周有才一拍大腿连声叫好。
“那你说说,这次瓜子准备怎么卖,利润怎么分配?”
“这事一直都是岑老师在搞,这瓜子也是他带着人炒出来的,让岑老师来说吧!”周有才把岑济往前推了推。
老滑头!岑济在心里暗骂,但脸上喜笑颜开:“跟支书汇报!这批瓜子数量少,也是我内蒙的同学找我帮忙,想在江城地区找个销路。”
“嘿嘿,你看,总共就百来斤,一斤顶天了卖三块,全卖出去也就三百来块,要是卖得好,我们下次的进货款就有了!”
“哦?你的意思是,这钱你要留着当本钱?”鲁求英抽着烟反问。
“支书深谋远虑啊!”岑济趁热打铁,必须得把这钱留下!
自己得在80年搞个正规的来钱渠道,这样以后从24年带来什么东西,就说是用卖瓜子的钱买的,任谁也说不出问题。
“你看,我把这三百块钱做订金,跟内蒙那边订货,下次让他发个一千斤、两千斤的,趁着过年又能挣上一大笔!”
“到那时候再给大队分红,那不是比这小钱过瘾的多!”
“你说这瓜子真能卖出去?”鲁求英语气有些松动。
“我打包票,就跟支书你上次吃的味道差不多,你说能不能卖?”周有才也在旁边敲着边鼓。
“害!被你们带偏了,我管你们这次分还是以后分,你们今天得把这个分成办法给拿出来!”鲁求英想了一会儿拍了下大腿。
周有才跟岑济面面相觑,周有才把脸对着门外发呆,岑济真是恨铁不成钢,这老头一点担当都没有,只好咬了咬牙。
“三七开!大队拿三成,剩下的我们生产队自己分!”
“好!一言为定!”鲁求英开心的站了起来。
周有才痛苦地捏了大腿一把,这小子怎么这么大方!
岑济傻眼了,当即改口:“二八、二八行不行,这以后生产队还要发展呢---”
“唉?怎么能变卦呢,就这么说定了!”鲁求英拍了下门框一锤定音。
“支书、支书!那个我再跟你报告下,我这不是马上要起新房了嘛,有些木材还要找大队批点。”
“那不是还早嘛,等国庆节之后,到时候我跟你去崇文租仓库回来再说!”鲁求英摆摆手,接着朝里间喊:“拐子,走了!”
刘拐子一脸兴奋地从里间出来,笑着对鲁求英说:“哎呀,支书,你是没见到那两个炉子,造的可真精巧,一个灶上能放大大小小好几种锅呢!”
“岑老师,我以后就是你手下了,国庆节我就搬过来,就在外间给我支张床就行!”刘拐子似乎很兴奋。
岑济连声说好,送走了他们,回过头来看见周有才苦着一张脸。
“周叔,你这是咋了?”
“我的岑老师唉,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人!”
只好安慰了周有才一下,谁叫你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往后缩,这可不能怪我!
晚上,岑济又带着周能军他们把剩下的瓜子给炒了出来,之后给他们下了面条,这次可就什么都没放了,光光的白水面条。
不过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这年头能吃挂面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星期一早上,岑济起得很早,一大早就把周能军叫醒,把他家水桶、暖水壶都拿了过来。
“岑哥,这是要干啥?队里杀猪吗?”
“唉!你就知道吃!”岑济看着他没睡醒的样子摇了摇头,看周能军傻笑:“我这是要给学生们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