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楠与苏茉的交谈结束后,曹振赔着笑脸,亲自将沈佳楠送出了警局。看着沈佳楠的车灯渐行渐远,消失在夜幕之中,曹振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收敛。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沈镇东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沈镇东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诶,老曹,情况怎么样了?”
曹振微微一笑,转身向警局内走去,同时轻松地说道:“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楠楠已经走了,看起来没有起任何疑心。”
“嗯,那就好。”沈镇东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曹振轻咳一声,劝慰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老沈啊,要学会放手,让孩子们去闯一闯。”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沈镇东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曹振顿了顿,突然正色道:“嗯,对了,今晚这起案子恐怕要上报国安了。我提前给你说一下,让你也有个思想准备。”
“上报国安?怎么回事?”沈镇东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
曹振解释道:“据楠楠说,跟那个叫秦逸的年轻人对战的男子叫陈墨。我在内网系统里查了一下,既擅长洪拳又叫陈墨的,只有一个人,但需要国安的权限才能查询他的详细资料。”
“这样啊,”沈镇东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看来,我们是低估了那刀哥的能力了啊。”
“是啊,”曹振也叹了口气,“楠楠的这次擅自行动确实打乱了我们的计划。现在刀哥藏匿了起来,我们对他的布控策略也得相应调整了。”
“嗯,”沈镇东沉吟片刻,“这事儿你来安排吧。”
“好,”曹振应了一声,“那楠楠所里那边怎么办?是通知他们,还是把这件事压下去?”
“就按照正常程序走吧,”沈镇东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狡黠,“她所里的那个韩所长在上次国金中心的案子上就跟刀哥搞得不清不楚的,正好可以借这件事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明白了,”曹振笑道,“那就听你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曹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我刚才看楠楠的反应,觉得她似乎对那个叫秦逸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呢。”
“哦?是嘛?”沈镇东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兴趣,“那个年轻人怎么样?”
“咳,”曹振轻笑了一声,“我就只看了监控录像,真人还没见着呢。不过,你闺女知道那个秦逸在打斗中受了伤,就让他回去休息了,还说明天等他睡醒了再联系她……这无组织无纪律的……”
“哈哈哈,”沈镇东大笑起来,“没想到,我们家楠楠还能办这种事呢?确实有点意思。”
“谁说不是呢?”曹振也笑了起来,“我听到这事也挺惊讶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的身手确实不错,应该是楠楠喜欢的类型……”
“哈哈哈,”沈镇东再次大笑,“谢谢老曹你的提醒啊,回头我抽空得会会那小子。”
“嗯,”曹振点了点头,“也好,不过,你可别把人家给吓着了。感情这事啊,我觉得,你还是得尊重楠楠个人的想法。”
“明白明白,”沈镇东连声应道,“行啦老曹,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啊。挂了吧。”
“嗯,那你也早休息。挂啦。”说着,曹振便挂断了电话,走上了台阶。
......
凌晨四点,夜色仍旧笼罩着京南市。
陈墨驾驶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强打着精神,终于抵达了陈虎藏匿账本的那座位于京南市郊的老宅。
他熄火下车,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出没后,才安心地走到后排车门旁。
打开车门,他拽出被绑着手脚的陈虎,面无表情地警告:“我现在给你松开,你若是敢耍花招,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陈虎被绑了许久,神情显得有些萎靡。他紧张地摇着头,由于嘴上贴着胶带,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与顺从,示意自己绝无二心。
陈墨见状,伸手解开了陈虎手脚上的绳索。
手脚的束缚解除,陈虎迫不及待地用他那只未受伤的手去撕扯嘴上的胶带,但因为害怕疼痛,动作既笨拙又缓慢。
陈墨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一股不耐烦,粗暴地伸手一撕,“刺啦”一声,胶带被迅速扯下。
“啊呀!”陈虎痛得惨叫一声,嘴巴上火辣辣的疼,血液顺着唇边流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却很快被恐惧所淹没。
“闭嘴!少他妈给我装可怜,快去拿账本!”陈墨瞪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陈虎捂着疼痛的嘴巴,战战兢兢地带路。两人很快来到那座老宅门前。陈墨见门锁着,眉头一皱,“钥匙呢?”
陈虎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陈墨脚下踩着的青石板,“大哥,麻烦你先让一下。”他讪笑着解释道。
陈墨退后两步,看着陈虎蹲下身,吃力地掀起青石板,抠出下面的红砖,露出了一个塑封袋包着的钥匙。
“行啊,藏得倒是挺隐蔽的。”陈墨冷哼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陈虎尴尬地笑了笑,取出钥匙插入锁眼。“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他推开门,示意陈墨跟进。
进入老宅后,陈墨迅速关上门,插上门栓,神情警惕地环顾四周,“账本呢?”
陈虎指了指主屋的方向,“就在那间屋里藏着呢。”他怯生生地说道,然后快步走向主屋。
来到藏匿账本的位置,陈虎熟练地将墙上的几块青石砖挪开,却突然愣住了。
此刻,暗格中空无一物,账本、金条都不见了踪影。他一屁股呆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指向空荡荡的暗格,声音慌张的说道:“怎,怎么可能...”
陈墨见状,怒火中烧。他一把推开陈虎,伸手探向暗格内,却什么也没有摸到。他瞪向陈虎,“东西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陈虎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明明就放在这了...账本和地下钱庄的近百根金条都不见了...”
“妈的,你不是说这个地方除了你没人知道吗?”陈墨怒吼道,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是...是啊...”陈虎颤声回答,“这地方不会有别人知道啊...这处宅子是我们家的祖宅,村子里早就没人了啊...”
“那东西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陈墨逼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陈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他瑟瑟发抖地摇着头,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恐惧:“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的金条啊...好几百万的金条啊...”
看着陈虎那歇斯底里的模样,陈墨很是烦躁,但愤怒过后,他又很快恢复了冷静。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中摸出手机,走出主屋,在清冷的夜色中拨通了赵麟泰的电话。
电话铃声在静谧的夜晚中回荡,响了四五声后,才被赵麟泰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了他慵懒而带着些许困意的声音:“阿墨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账本拿到了没?”
陈墨眉头紧锁,沉声说道:“老板,出了些岔子,账本不见了。”
赵麟泰闻言,顿时睡意全无,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怎么回事?账本怎么会没了?!”
陈墨将刚才在老宅中的遭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包括陈虎的反应和暗格的异常情况。赵麟泰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会不会是陈虎那狗东西故意耍我们?”
“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不像。”陈墨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门锁都完好无损,看起来并不像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那账本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呢?”赵麟泰显然也对此感到不解。
“这个...”陈墨皱眉思索着,忽然他的目光扫过老宅的围墙,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继续说道:“除非是陈虎在藏匿账本的时候被人跟踪了。听他的意思,除了账本,他还藏了近百根从地下钱庄拿的金条。这么多金条,很可能引来了有心人的注意。”
“妈的,近百根金条,陈虎挺能贪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赵麟泰愤怒地骂道。
“老板,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陈墨询问道,“您觉得,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警方做的?”
“警方?”赵麟泰沉吟片刻,“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是警察动手,京南现在应该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会不会是他们正在秘密策划什么行动?毕竟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那么多官员,他们肯定会非常慎重。”陈墨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赵麟泰认同地点点头,“这样,我先找京南的关系打听一下,看看警方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好的老板。”陈墨应道,“那陈虎该怎么处理?”他回头望了望还坐在主屋里,如丧考妣一般呼嚎的陈虎。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十多秒后,赵麟泰冷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再问问他,看知不知道是谁拿走了账本。如果他说不知道,就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就在他那老宅里挖个坑埋了!正好也可以把这件事嫁祸给那个拿走账本的混蛋!”
陈墨心中一凛,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应道:“是老板,我明白了!”
“嗯,就这样吧!”赵麟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