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肚子还疼吗？”沈赢问道。
陶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易成功，含糊道：“还有点隐隐作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面的问题。”
这话说的有意思，没有完全摁死是她的问题，让大家相信这不是故意找茬，又能攀扯上她。
毕竟不管面有没有问题，调查一番是免不了的，拖过展销会轻轻松松。
还能在没下订单的客人心里留一颗怀疑的种子，把她的辣酱和吃坏肚子挂上钩。
真相就不重要了。
最毒的是，这种事情压根不好验证，就是她的辣酱没问题，也有可能肠胃受到刺激吃坏肚子。
除非……让这个小孩亲口承认他是受人指使栽赃诬陷。
沈赢抬眸望向易成功，忽的歉意一笑，“我愿意配合，食品安全是大事，易会长一定要查清楚，还大家一个真相。”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易成功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但好歹结果令他满意，他也就责令沈赢收摊，并且告诉大家他一定会查明真相并公示。
陶磊离开时转头看了沈赢一眼，被易成功揽着肩带离。
“老板，真就这么走了？”
冯欢丧气得不行，怎么偏就他们参加个展销会这么闹心呢。
“当然不是，刚才那个男孩应该认识易成功。”
“确实认识。”
洪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无奈地叹口气，“你们还真是多灾多难。”
他朝易成功的方向努努嘴，“那个男孩还有个妹妹，两人父母意外去世，亲戚又都不想养他们，是易成功给钱供养他们，不然他们恐怕就要流落街头了。”
冯欢眼睛一亮，“这样是不是能证明他是受易成功指使的？”
“不行，你们没有关键证据证明。”
“洪哥，你认识那个男孩？”
否则未免也了解得太细了。
洪石：“不认识，是接受过易成功的资助的人跟我说的。”
“他经常资助别人？”
洪石笑了笑，“青川市有名的大善人，否则他哪能名声那么好，得到那么多人支持，他们都说他生意做那么大就是做善事的福报。”
“虚伪，”冯欢呸了一口，“这不就是花钱买名声，我看他是名字取得好，易成功，做什么都成功。”
洪石哈哈大笑，“你别说，他这名还真是花大价钱找大师改的，以前他可不叫这名字。”
“叫什么，难不成很好笑？”冯欢嘿嘿一笑，要是好笑他以后得当着他面叫，气死他！
他是知道以前的人取名很随意，女的叫狗子的都有。
“那倒没有，就是普通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易四还是易七，”洪石一拍脑袋，“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叫易七，他在家排行老七。”
洪石广交好友，这种消息听得多了，听到易成功的事也是一耳朵就过，要不是冯欢问他，他都想不起来。
“你们现在什么打算？”
沈赢想了想，“先回酒店吧，再不回，他怕是要派人过来赶了。”
两人吭哧吭哧地搬完东西，沈赢累得一下倒在床上，脑子却还是停不下思考。
这事破局的点就在于那个小孩。
到底该怎么让他说实话呢？
利诱？不行，风险太大，易成功对他有恩，钱又比她多，还同是本地人，她真塞钱给他，没准是把把柄直接递到易成功的手上。
威逼就更不可能了。
沈赢一把捂住脸，太难了。
“叮铃铃~”
沈赢从沉睡中惊醒，一看墙上的挂钟，七点了。
她接起电话，本来以为是冯欢叫她起床吃饭，没想到是贺峥。
“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沈赢入住酒店的第一晚就把电话和贺峥说了，他打来却是两天里的头一回。
电话那头的贺峥沉声道：“听说你们参展不顺利？”
沈赢笑了笑，“冯欢跟你说的？确实有点不顺利。”
尽管冯欢或许把事情已经跟贺峥说了，沈赢还是又说了一遍，说完后心情果然畅快不少。
“唉，要是天降我一个易成功的把柄就好了，看到他那张脸就讨厌。”
沈赢在贺峥面前很少展露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是以贺峥低声笑起来，“你先别急，我托人帮你查查他。”
青川市那边也有业务往来，找个人应该不难。
见沈赢还是提不起劲儿，他想了想又道：“跟你说个好消息，周婕他们那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真的？！”沈赢一下子坐起来。
“嗯，他们账本上的人大多已经被控制住了，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因此周婕和周潘的牢狱之灾是跑不了了。”
至于具体的刑罚，还得在账本上的人全部抓到之后再行处置。
“那账本上的联络人都是有名有姓的，这么难抓吗？”
“有具体名字的都抓到了，不过还有几个写的是一些代号，数字或者字母之类的，警方猜测那些人是大买家，你应该还记得吧，那个账本上也就三个人是没有具体姓名的，钟警官正为此头疼呢。”
等等！
沈赢脑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贺峥，你还记得那三个人的代号是什么吗？”
怎么不记得，钟警官还特意找他问过，想让他看看能否想起来什么关联。
“一个叫nc，一个叫b1，还有一个叫17，总归都是些没头没脑的，就算是名字的拼音首字母，一个市那么多人，也得查个底朝天。”
何况还有一个数字。
钟警官怕是得查他个三个月。
他说着说着就发现电话那头的沈赢突然没声了，“阿嬴？你还在吗？”
“在，我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沈赢如梦初醒，她按下心里疯狂增长的猜测，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先不跟你聊了，我找钟警官有点事，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
沈赢挂了电话就按照贺峥报的号码打过去，钟越给的号码是警局的内部电话。
接线人听说找钟警官让她稍等，不一会儿钟越疲惫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沈赢你找我什么事？”
沈赢深吸一口气，“钟警官，我听说你们在查账本上剩余三个人的身份，我有一个猜测，但仅仅是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钟越斜倚在椅子靠背的身体立刻坐正，“你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