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
杨广问裴虔通:“裴校尉,外面为何如此喧哗?”
“回皇上,火房失火,将士们正在救火呢。”裴虔通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杨广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是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裴校尉,你也赶紧去救火吧。”
“好的,皇上保重,臣告退。”裴虔通鞠躬说完,慢慢退出内殿。
裴虔通走出了内殿后,加快脚步走向司马德戡聚集人群的广场。刚好迎面碰上带着大批人马的司马德戡。
“快跟我走!杨广此刻就在内殿。”裴虔通说完转身就走。
“裴校尉注意安全!我等清理完宫中要道一切障碍后到太极殿汇合。”司马德戡说完带领剩下的人转身离去。
裴虔通带着大家马不停蹄地赶往内殿,一路上把阻挡去路的士兵们一一解决掉了。
每次解决一个,苏千鱼和江河白都不忍直视倒地的尸体。
内殿门口宫女太监到处逃窜,裴虔通大声喊道:“快给我闪开!”
右侍卫将军独孤盛挡在了门口,大声呵斥道:“应该闪开的是你们!哼!”
独孤盛铿锵有力的声音让士兵们不再上前,反而后退了几步。
“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怕他作甚?!我去杀了他!”一个士兵冲出来说道。
裴虔通拦住了冲出来的士兵,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态度十分谦卑地说道:“独孤将军对杨广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不惜以命抵抗?何苦呢?”
“生命诚可贵,但我知道作为臣子,尽忠职守比生命更重要。岂是你们这般乱臣贼子能懂?哎!”独孤盛说完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苏千鱼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明白独孤盛的忠肝义胆,明明知道杨广是暴君,明知道自己会有一死,还是选择忠心护主,这就是忠义。
独孤盛缓缓地睁开眼睛,挥着长刀朝众人砍过去,众人把刀剑对准了独孤盛刺过来的方向。
江河白大吼一声:“不好!他要自杀!”
江楚文射出蜘蛛丝收了独孤盛的长刀,“哐铛”一声,长刀掉在了地上。
众人以为独孤盛自己没拿稳长刀,就在众人的刀剑要刺向独孤盛的时候,裴虔通一声令下:“助手!不要伤害独孤将军!”众人快速把刀剑收起。
独孤盛苦笑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迅速地抽出匕首,朝脖子上割去。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你们...你们...是...找...不到...皇上的!”。
独孤盛脖子上的鲜血如泉涌般流出来,然后便倒地不起。
苏千鱼看得泪流满面,江河白帮苏千鱼抹掉脸上的泪水,并安慰道:“不要难过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或许这就是独孤将军作为忠臣最好的结局,让他如愿吧。”苏千鱼依偎在江河白宽大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裴虔通看到自己曾经的同僚宁愿死也不愿当叛徒,心里满是愧疚,眼角渐渐有些湿润。
“不妙!独孤盛是在为杨广逃跑争取时间。给我搜!一个地方也不要放过,今天就是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杨广给找出来!”
将士们一窝蜂涌向大殿,苏千鱼和江河白则偷偷找寻去永巷的路。
片刻之后,士兵从大殿里出来禀报:“启禀校尉,大殿内空无一人。”
“继续搜!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杨广找出来,否则我们全部人都得死!”裴虔通直冒冷汗。
士兵们分头行动,开始实行地毯式搜捕。接二连三的士兵队伍回来复命,结果都是没有找到杨广。
就在裴虔通一愁莫展的时候,一个士兵站出来说道:“不对!永巷我们还没搜!”
所有人都朝永巷的方向大步走去......
——
永巷。
苏千鱼和江河白到了永巷,看到一个宫女。
江河白拉住宫女:“杨广在哪里?”宫女惊恐万分地摇摇头。
苏千鱼拔出防身匕首,“杨广在哪里?不想死就快点说!”苏千鱼拿着匕首在宫女前面晃悠。
宫女已经吓得面色铁青,两脚发软,她用手指指向了西阁。
苏千鱼和江河白走到西阁门口,江河白正准备走进去,苏千鱼拉住他:“里面这么黑,这么阴森恐怖,万一有机关怎么办?”
江河白刚准备开口说话,裴虔通已经带领大家闯到了西阁门口。
江河白只能随机应变说道:“启禀校尉,只剩下西阁没有搜了,杨广可能就在里面!”
“做的好!你先进去看看吧!”裴虔通眼睛斜视着里面,微翘着下巴,示意江河白进去。
就在江河白准备进去的时候,苏千鱼拉住江河白:“太阴森了,不要进去!”
“老子偏不信这个邪!我去抓到杨广记得帮我记头功!哈哈!”令狐行达说完提着大刀走进了西阁。
江河白跟着进去了,苏千鱼看到江河白进去,无奈也跟着进去了。
苏千鱼一手拉着江河白的衣角,一手从包里摸出一把打火机,打着了打火机。
江河白给苏千鱼竖了个大拇指。
令狐行达借着身后打火机的微光,看到了窗边的人影。
令狐行达提着大刀朝窗户刺去,一脸苍白的杨广惊讶地看着令狐行达,用低沉而有力地声音说道:“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你这是要弑君吗?”说完杨广用他那犀利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令狐行达。
杨广的威严就像一阵狂风一样让江河白和苏千鱼不寒而栗,把令狐行达也镇住了,“臣不敢,臣只是斗胆想劝陛下回关中。”令狐行达像被施了魔咒一般,不自觉地上前去搀扶杨广。
令狐行达搀扶着杨广走出西阁,看到了站在队伍之首的裴虔通,杨广忍不住咆哮起来:“裴虔通啊裴虔通!从朕做晋王以来,你就跟随朕至今,这么多年来,朕待你不薄呀。你为何要背叛朕?为何?!朕日防夜防,没想到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呀!”
裴虔通被杨广一阵训斥后羞愧难当,为自己辩解道:“皇上,臣没有!臣不想谋反,但是将士们都想回关中,臣多么想跟随皇上一起回关中啊!”
“罢了,罢了!莫要为自己辩解了,唉!朕又何尝不想回关中...”杨广挥了挥手,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只是...只是李渊已经占领了长安,李密在围攻洛阳,我们该如何回?!长江上游的米船至今未到,我们粮草紧缺...不过既然大家一致要回关中,那朕就带领你们一起回去吧。”杨广话锋一转,脸上却写满了无奈。
苏千鱼看着一脸颓废的杨广,心想,此人以前如此心高气傲,如今面对大家的刺杀,也懂得识实务者为俊杰。不过,真的不是杨广不想回关中,是他真的回不去了。已经失去民心的他早就知道自己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