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嫣带着温言在院子里等了又等,等得温言酒醒了,还不见怀真回来。乐嫣猜想怀真为了躲避教训悄悄藏了起来。眼见到了用膳的时候,她便带着温言向着正厅走去。
在正厅,乐嫣看到了跑去端醒酒汤的怀真。而怀真在看到乐嫣后,快速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了楼子修后面。楼子修则挺起了胸膛,是个称职的小护卫。
“小宝,你过来一下,娘亲有话跟你说。”乐嫣边说边将温言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卷袖子。
“娘亲,小宝可不可以站在这里听?”怀真掏出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试图发动乐嫣。
乐嫣不为所动冷声回应,“不可以哦!小宝是乖乖过来,还是让娘亲过去。”
怀真闻言收回脑袋不敢回话,乐嫣见状站起身直逼怀真。
楼子修张开手臂,像老母鸡一样挡住乐嫣。乐嫣余光瞥了一眼看戏的楼月明,提起楼子修塞到她的怀里。
怀真见自己的“守卫”被轻松解决,垂头认命般走到了乐嫣跟前,伸出小肉手,“娘亲,小宝这次真得知道错了。”
乐嫣伸出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怀真。她的手高高抬起,最后轻轻放下,“好了!去用膳吧!”
“谢谢娘亲!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了。”
怀真给乐嫣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爬上椅子准备开饭。李晚意和雁宁踩着点走进了正厅,将抓来的兔子放在了怀真的怀中。
怀真高兴坏了,草草吃了两口饭便将抱着小兔子跑出去玩了。楼子修见状也吃不下饭了,快速将碗里的饭吃完追着怀真离开。
“乐嫣,你看小宝和我家子修如此要好,不如定一个娃娃亲?自后你便多了一个儿子,我也有了一个闺女?”楼月明觉得楼子修小小年纪就有舔狗的资质,当娘的便想为他早做筹谋,好歹有一个未婚夫婿的名头,说不定以后便是正夫。
“这我可做不了主。”乐嫣两手一摊,话中的意思在座的人都懂,唯独温言不懂,拿着一块骨头啃的津津有味。
“怎么做不了主?生恩哪有养恩大!”楼月明“唰”滑到乐嫣的身边,抓起她的手便是姐妹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家小宝也许会大有作为,到时候三夫四侍也有可能,也不知道子修能不能忍受?”
乐嫣:这下楼月明应该死心了吧!我的宝贝闺女以后可是要看遍天下美男的,怎么能让一个楼子修绊住脚。
“能!当然是忍受,子修最会忍耐了。而且性子温和,一定可以和其他人和谐相处。”楼月明激动的抓住乐嫣的手,恨不得现在就与她交换信物和庚帖。
“啊?你确定?”
“乐嫣,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认真教导子修,让他当一个贤夫良父。”楼月明拍着胸脯向乐嫣保证,乐嫣被她说得一愣一愣。
等到反应过来时,两个孩子的亲事已经定下,就差找个良辰吉日换庚帖和信物。走出正厅,乐嫣四人组面如死灰,楼月明和月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楼月明:耶耶耶!以后我儿便是当朝皇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晚意和雁宁直奔训练场,将月明教的弟子训得哇哇叫。乐嫣则带着温言径直走向库房,带走了楼月明新得的宝贝珊瑚。
看着摆在房里的红珊瑚,乐嫣越发气恼,自己香香软软的闺女居然要和一个玩屎的臭小子定亲。
乐嫣腾地站起身,决定给怀真找几个身世清白、才貌双绝的玩伴,到时候便不再是他楼子修的“一言堂”。
乐嫣思索合适的人选,在纸上勾勾画画。再抬头,天色已晚,乐嫣和温言同时唱起了双重奏。
小宝怎么还没有回来?乐嫣在心中嘀咕,打算出去寻找。刚走出院子,便和楼月明院中的侍女撞了个正着。
“小宝可在你们小姐院中?”
“在的!小小姐已经用过晚膳,现在大抵已经睡下。我们小姐让奴婢转告您,小小姐今夜宿在她院中,不回来住了。”侍女眼见乐嫣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狰狞,连忙行礼告退,走了老远还心有余悸。
乐嫣此刻恨不得化身容嬷嬷,拿起银针收拾楼月明,可惜她不能,只能咬牙切齿。
“嫣儿,小宝今天不回来吗?那我岂不是没有夜宵吃了?”无疑,温言应该是最最希望怀真回来的人。
说完,温言紧忙捂住嘴:完了!说溜嘴了,再也不能偷吃了。呜呜呜!
乐嫣突然想起前几日厨娘说起小厨房进了老鼠,专门偷吃点心和鸡腿,原来老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乐嫣实在想不通,难道人变小了,心智也会变幼稚吗?怎么染上了偷吃的喜好?难不成是用膳没吃饱?
“阿言,你是不是吃不饱?”乐嫣斟酌了片刻,才问出了口。
温言听闻此言,狠狠地点头,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就是没吃饱。每天就两口菜、一粒米以及一口汤,还不够温言塞牙缝呢!
“阿言,你吃饱怎么不跟我说?”乐嫣一想到温言这段时间都饿着肚子,又好笑又心疼。
“我还以为我只能吃两口菜和一粒米呢!嫣儿,那些都不够我塞牙缝,我每天晚上都要饿醒。幸好小宝喜欢偷吃,不然我早都活不下去了。”温言感觉十分委屈,硬生生饿了这么多天。
乐嫣认真听温言说完。这些天温言表现出来的活泼开朗,让她忘记温言本质是一个敏感多思、缺乏安全感的人。
在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记忆残缺的温言仅仅依靠感觉便无条件的信任乐嫣,但心中都不安却让她变得战战兢兢。她怕乐嫣抛弃弱小的自己,所以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出顺从。
乐嫣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转身回到房间。她让独立温言桌上,使其与自己的视线齐平,“阿言,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吗?”
乐嫣没有等温言回话,而是自顾自的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站在我院中的桃花树上,一身白衣宛如天上谪仙。你从桃花树上飞下走到我的身边,我真切感觉到这一切并不是梦境。”
面对乐嫣的描述,温言显得十分茫然。她无助地摇晃脑袋,“我不要听,我不记得这些。你说的这些我没有丝毫印象。”
“阿言,可我记得。我记得你隐秘的爱恋,记得你默默的陪伴,记得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我的身边。阿言,你要相信,我也深爱着你。”乐嫣眼神不闪不躲,坦然而炙热。
温言反而移开了视线,“可是我变得很小很小,不能像同常人一样陪在你身边,不能让你拥有小孩。你喜欢孩子,我不能耽误你。”
乐嫣扶额,对着温言的脑袋狠狠敲了一下,温言痛得捂住脑袋。
“痛就对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拧巴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温言,你听好了,我深爱着你,在我面前你可以肆意妄为。还有小宝是你执意要收养的,我对她只是爱屋及乌。听清楚了吗?”乐嫣轻轻捏住温言的耳朵。
“听清楚了!”温言小声地回话,乐嫣听着根本得劲。
“大声重复一遍。”
“嫣儿说她深爱我,对小宝只是爱屋及乌。”温言在乐嫣的鼓励下,敞开嗓子大喊。
乐嫣满意地点点头,对温言比了一个大大的赞。温言再次得到了鼓舞,叉着腰大步走到乐嫣的跟前,“嫣儿,我要吃一大碗面条!”
“好,吃!”
乐嫣将温言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大步流星向着厨房进发。
“麻烦来两大碗面!”
“是!”厨娘立刻忙碌起来。
乐嫣坐在石桌旁,却和温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厨娘。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两碗热腾腾地鸡蛋面放在乐嫣面前。
“你先回去吧!”
“是,乐小姐。”
厨娘离开后,乐嫣将温言从肩膀上取下,“可以自己吃吗?”
“你觉得呢?”温言直直看着乐嫣。
乐嫣莞尔一笑,挑起一根面条吹凉送到温言的嘴边。温言站在大碗边,使劲地吸溜,汤汁溅到石桌上。
至此,温言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乐嫣震惊地看着温言吃了将近一半的面条,食指在她肚子上按了又按,“?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温言吃饱喝足后,一屁股坐在石桌上。乐嫣见状将温言的碗拖到自己面前,三两口吃完将碗端回厨房。
“阿言,想散散步吗?”
“不想!我困了,大抵是醉饭吧!”温言说得一本正经,乐嫣只得带着她回房睡觉。
脑袋挨到枕头上,温言便呼呼大睡。乐嫣借着月光描摹温言的容颜,将帕子对折盖住她的肚子。
一夜好梦!乐嫣早早起床练武。温言一个翻滚从自己的小床上掉到了乐嫣的枕头上。
此刻,木梓已经赶了半个时辰的路。马车一个颠簸,乐坤宁的脑袋撞在车厢上悠悠转醒。他坐起身,默默从布袋里取出两个包子就着凉水吃下。
“木梓,你吃早饭了吗?你进来休息一会,我替一会!”乐坤宁将身体从小榻上挪下,掀开车帘。
“吃了!宁叔,你身体不好,还是我来吧!”
“只不过是赶个马车,我可以!木梓,不要将我当废人。”乐坤宁语气严肃。
木梓被乐坤宁的语气镇住,沉思了片刻将马车靠边停下,然后走进了车厢。
乐坤宁慢慢挪出车厢抓住缰绳、扬起马鞭,马车疾驰而去。
乐嫣练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秘籍上的招式和自己原有的剑法融会贯通。她打了盆凉水,洗去身上的燥气,才重新回到房间。
乐嫣蹑手蹑脚走到里屋,却没有在小木床看到温言的身影。她心中一惊,快步走到床边,只见温言趴在自己的枕头上。
“阿言,要起床了!该用早膳了。”乐嫣俯身凑到温言跟前,抓起一缕头发在她的脸上轻扫。
“嗯~不要!”温言撅起屁股,对乐嫣得罪行为表示抗议。
乐嫣一把将温言抄起,给她穿上衣服、擦擦手抹抹脸,随即将一个迷你小包子塞到温言的手上。
“吃吧!”
乐嫣的话就像是指令,温言眯着眼睛将包子送到嘴边下意识地啃咬咀嚼,活像一只小仓鼠。
“吃饱了吗?”
“嗯~睡会!”温言抱着乐嫣的手指重新进入深度睡眠,速度之快让乐嫣啧啧称奇。
片刻后,乐嫣将熟睡的温言放进腰间布袋,拿起弓箭跟随李晚意和雁宁上山,准备打点东物晚上烤着吃。
三人轻车熟路,跟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秋风吹过,树叶“簌簌”地飘落。干枯的树叶落了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警觉的动物听见声音立刻逃窜,乐嫣趁此机会拉弓搭箭。她左手持弓,右手捏弓弦和箭筈,将弓弦含于箭筈中。
“嗖”地一声,长箭离弦,射中了一只野兔子。乐嫣上前将箭羽拔出,俯身将兔子提起。
“不错!看来我们今天要大饱口福了。”李晚意拍了拍乐嫣的肩膀,顺便将兔子接了过去,放在了自己的背笼里。
“晚意,如果你将弓拿正,我们将会有更多的猎物。”
李晚意看向手上握着的弓,果然拿反了。不过没关系,她可不是来打猎的,而是来顺手牵羊的。
等太阳到达正空时,乐嫣坐在一个树下避阳,李晚意和雁宁趴在地上寻找兔子窝。
“阿言,你醒了吗?”乐嫣将布袋捧到手心,轻声询问。
“醒了!但是我有点想吐。”温言从布袋里探出脑袋,双手紧紧捂住嘴。
乐嫣见状立马将温言从布袋里取出放在地上。温言背对着乐嫣哇哇吐,吐完感觉肚子舒服了。
温言直起身子,绕着乐嫣靠坐的大树走圈,看见了一个蘑菇。她蹲在蘑菇的旁边,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和蘑菇差不多一样大。
温言钻到蘑菇底下,将蘑菇拔了下来顶在头上,挪到了乐嫣的腿边蹲下。乐嫣早就注意到了移动的小蘑菇,配合着温言装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