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那个女人脸上遍布伤痕,肿得连眼睛都看不见。
可声音做不了假,她确实是王美娟。
“没想到我被救了吧?”王美娟咧着人中裂开的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天天我会找回来,等着看你们这些人渣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话落,现场陷入死一样的静寂。
“嗷…”有人嚎了一嗓子,不可置信大喊道,“不可能,她被狼叼走了。”
“蠢货。”村长转身踹了他一脚,“现在还看不出来,这是他们做的套。”
他紧张得多用了一分力,疼得被挟持的女人,发出一声呜咽。
这一声赶走了慌乱,他重拾理智,“怕什么?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警察办案只有那么几个?”
确定嫌疑人后,警方都会以多逮少,基本配备人员是3人对1人,这样既可以提高抓捕的精确度,又能降低人员伤亡。
三人对他们一群人,这种抓捕阵仗,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倒真是一次也没见过。
经村长这么一提醒,已经胆颤的村民又重拾勇气。
他们跟着村长,挟持女人往山下退。
两方人马对峙间,已经来到平坦的大路上。
仗着手中有人质,警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所有女人被塞进车里。
荷载只可乘坐10人的小面包车,满满当当塞满了人。
车灯亮起,照亮站在车头前的三人。
坐在副驾的村长,盯着岿然不动的三人,眼神慢慢变得狠毒,沉声道,“轧过去。”
铁亮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他,“他们肯定联系了警局,我们先跑吧。”
这可不是不小心能解释通的事了。
“轧过去。”村长又重复了一遍,混黄的眼睛闪着如蛇般阴毒的光,“能拖多久是多久。”
“铁亮,轧过去。”他一巴掌打在刘铁亮头上,“你想想在县城的老婆孩子,你进去了,谁管他们?啊?”
这一声吼得刘铁亮颤了颤,他紧咬牙,踩下油门,车冲了过去。
汪淼啐了一口,“有病。”
他一手拉过一个,避开面包车,在车快速倒退,准备再次碾压时。
借助旁边土堆,猛地蹬了一脚,举刀插入轮胎。
因为惯性,他不可控往车的方向倒。
另一只腿蹬在车身上,摔落在地,滚了两圈,直到摔进一旁的山沟里,才停住。
轮胎骤然间漏气,刘铁亮控制不了方向盘,车撞向一旁的山壁。
“嘭…”发出一声巨响。
烟尘笼罩了整个车。
“那里,在那里。”
喧闹声从村口传来,一群老人或扛着锄头、或拿着砍刀,从那一头跑来。
“就是他们,他们要断我们生计。”
老人们护在面包车周围,混浊的眼睛盯着范世谙他们就像在看仇人。
汪淼从山沟里爬出来,掸掉头上的树叶,“喂,来不及了,要不你们看看人死没死?”
这句话提醒了赶来的老人们,他们七手八脚打开车门,冲车里大喊,“你们没事吧?”
“没事。”先醒的是村长,他满头满脸的血从车窗里爬出来,“别管我们,杀了他们。”
“呜呜…”警笛适时响起。
顺着声音的方向,可以看到一连串警车,布满山道。
往下看,甚至能看见,下一段盘山公路上还有车。
汪淼指指自己的耳朵,“都说来不及了。”
山沟里的回声好得很,刚掉进去,就听到一堆油门的轰鸣声。
要不是为了确认是不是幻听,他起得更快。
“放下武器,现在投降还能保证不误伤。”
亮得如白日的灯打在围着面包车的那一群老人身上。
“喂。”范世谙拨通视频电话,“人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乱来。”严局看着有点疲惫,“点了三队过去后,当天我就去了省局。”
“摆事实讲道理,甚至还威胁了局长,才肯以演习的名义,出动那么些人。”
说到这,严局扬起灿烂的笑,“后面那十几辆是w市局的,压轴有省局的五辆车,别谢我。”
说完,挂断了视频通话。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单单是Y市的警察,万一里面没有Y市被拐走的人,到时即使破案了,也要定Y市局越规跨区办案的罪名。
有w市局的人参与,那就不同了。
本区发生大型拐卖人口,凑巧抓了人,那是送你一份大功。而且也能震慑那些‘身后人’。
更何况有省局的警察看着,他们想做小动作,也搞不了。
范世谙笑着收起手机,迎了上去,“胡队,辛苦你带队。”
留下村,凡是在现场的所有村民,都被带回了警局,进行讯问。
大型人口贩卖案,以两市联手一起告破,盖章落定。
……
Y市局,二队办公室内。
史泰递过来一包薯片,示意大家自取,“罗莉,老大还是没跟你说话?”
“没呢!”趴在桌上的罗莉有些意兴阑珊,长长叹一口气,“史泰龙,按理来说多亏了我,否则怎么能拖到大部队赶到?”
她自投罗网,进了专门用来做中转的房子。
可是花了大力气才说服所有姑娘配合拖延时间。
虽然中间一度有生命危险,但不是有惊无险嘛!
“哎…”她长长叹一口气,“没想到范队不感激,反而还摆脸色。”
史泰看了眼意兴阑珊的罗莉,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汪淼放下画笔,询问史泰,“我可以说吗?”
他犹豫了下,点点头。
“打什么哑谜呢?”罗莉来了兴趣,背挺直,食指在两人间来回转,“什么是你们知道,我不知道的?”
“你知道你们范队为什么才29岁就可以坐上队长的位置?”
这问题必须知道,罗莉高高举起手,抢答道,“范队破获了迄今为止最大的走私案。”
“那我就说说那桩轰动全国的走私案。”
范世谙27岁的时候,国内出现一批各色走私商品。
小到汽车零件大到整车,就连百姓日常用的香皂,都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渠道流入到市场。
缉私局几次突袭,都只截获了货物,并没有发现相关人员。
换句话说,线不切断,不整根拉出,再怎么截货,都是治标不治本。
经缉私局高层开会,决定启用生面孔,打入敌人内部。
范世谙凭借在警校中优异的成绩,以及对案件敏锐的嗅觉和不凡的身手,成功入选。
他也不负众望,只用了不到半年,成功打入走私团伙,并成为一个小头目。
线已经顺清楚,到了收网的时候。
没想到他送出的信息只有一半,另一半被缉私局的内鬼获得。
经多方商量,局里决定让范世谙的师父,原二队队长胡庆协同缉私局一起办案。
毕竟范世谙的本事都是胡庆教的,关键时候他留下的信息,只有胡庆看得懂。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胡庆也很快辨出他留的信息。
胡庆将关键信息交给缉私局,等着他们收网,他在外围等待。
却不想,等待的过程中,他看到了另一个暗语,意思是:危险,撤!
第一时间,他就将信息上报。为了以防万一有诈,上头还是决定兵分两路。
一路继续按原计划,另一路跟随胡庆的判断,去救范世谙。
没想到,后面发生了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