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蓉贵妃不知怎么惹怒了皇上,被禁足钟粹宫的事,传遍了后宫的各个角落。
虚无空间里,事情发生得太快,还没反应过来的天机兽,已经震惊了:【我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兵不血刃?】
小兽连连发出惊叹:【我还心想着,刚才在楚皇面前,你一进去就是气色还好的样子,我当时还想,你怎么不演了,不装虚弱了。结果,反手,你就两级反转,演了个大的。】
【啧啧啧,我发现你这人手段真狠,直接捏住了人的七寸。】
【这蓉贵妃最宝贝自己那张脸了,这下好了,蓉贵妃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曾经以为最有利她争宠的利器,便是那张与先皇后相似的脸,现下,却成了她被禁足的罪魁祸首。】
顾曦:【你说话声音太大,吵得我头疼,请你闭嘴,谢谢。】
有点礼貌,但不多。
小兽:……
——
傍晚。
顾曦陪楚皇用了晚膳,气色稍微好转些,楚皇才放下心来,派人护送她回揽月殿。
而顾曦回去后,听完宫女说了蓉贵妃被禁足的事情后,当着宫女的面,那哭得叫一个伤心欲绝。
她将楚皇今日赏赐的那些珠宝首饰,交给宫女。
她的眼尾染满了泪水,吸着鼻子哽咽道,“派人将这些给姨母,请姨母放心,我明日便去求父皇,一定尽早让父皇免了姨母的禁足。”
“喏。”
宫女退下的瞬间,顾曦的伤心一瞬间消散。
天机兽:【我发现你这人,变脸还真是快。】
小兽坐到空间里的小凳子上,接着说道:【对了,你刚才怎么没朝着楚皇说,君祈经常被宫里众人欺负的事?】
顾曦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缓缓开口:【你以为,这么多年,君国质子被各种欺负,楚皇会不知道?】
【再者说,楚皇年轻时和君国交战多年,楚皇恨不得将君国皇室所有人杀之而后快。我就算提了也没有用,楚皇绝不会好好对待君国的质子。】
天机兽晃了晃脑袋。
顾曦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唇角微勾:【不过,君祈既然是我看上的人,从今以后我自会好好护着他。】
【再者说,楚皇若是过问的时候,到那时,再提也不迟。】
她低头笑了笑,指尖摩挲着茶盏,细长的指节一声一声地敲击着:【说起君祈,明日,得通知他一件事。】
天机兽:【通知什么?】
顾曦又敲了一声茶杯,慢悠悠地说道:【好奇心害死猫哦。】
天机兽:……
——
次日。
清晨。
冷宫旁,偏僻宫殿内。
君祈负手而立,立于窗前,金色的阳光透过窗缝落在了他的脸上,打下了一片厚厚的阴影。
他的身后,一个黑影跪在地上。
君祈的眸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事情办妥了?”
黑影点头,“是,主子。”
君祈慢条斯理地捻着手中的白色棋子,“君国皇宫那边的动静如何?”
黑影回话,“一切如主子料想的那样。”
忽地。
似察觉到什么,君祈捻着棋子的手顿住。
黑影也觉察到了动静,“主子,有人朝这里来了。”
而殿外来人的声音也在这时传了进来。
“殿下,您慢些下轿辇,小心脚下。”
“您的身子才刚见好,您非要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这里离冷宫这么近,风又大,万一您又着了风寒……”
“殿下,我扶着您,您小心些。”
殿内,黑影根据对话已经判断出了是谁,“主子,是云希公主……”
君祈那幽深不见底的黑瞳睨向殿外,大拇指一声又一声地叩击着那颗棋子,“嗯。”
他瞥向身后的黑影,“你先退下,我出去瞧瞧这病秧子菩萨,万一身子撑不住,忽然死在我这里,可就不吉利了。”
黑影退下,“是。”
殿外。
顾曦被桃夭搀扶着,刚从轿辇上下来,虚无空间里的天机兽就发出了一阵哭嚎。
【我去!我堂堂天道之光男主,竟然住在这种破地方!】
【你瞧瞧你瞧瞧!这院子都破成什么样了,全是杂草也没人清扫,你看那边的墙,一个大窟窿都漏风了。】
【而且,君祈好歹是一个皇子,这连个侍奉的公公也没有,这殿外的院落都破成这样了,殿里面还不得更破。】
天机兽喋喋不休。
顾曦的眸光一一扫过荒凉破旧的院落,最后停留在了墙角的一小片土地上,那里种着一小片粮食,还有被圈住的几只鸡。
顺着顾曦的目光,天机兽看去:【不是吧!皇宫里的人不会连饭都不给他吃吧!他怎么还自己种起了粮食,太惨了太惨了!啊啊啊,天道之光啊!】
顾曦被天机兽的尖叫声震得脑瓜子嗡嗡疼。
她用神识一脚踹向了天机兽的屁股,天机兽疼得“嗷”地叫了一声,捂着屁股在虚无空间里来回奔跑。
君祈是在这个时候,从殿内走出来的。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破旧的白衣上,他眼中清澈如水,纯粹见底,唇角带着尔雅和煦的浅浅笑意,犹如春风万里拂过。
他恭敬地俯身朝顾曦行礼,言语十分温和,“不知殿下会来,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