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七微怔：“属下不知……”
君祈唇角笑容加深，但睫毛下的眼神却是愈寒，“是年幼时，照顾我的老嬷嬷。”
寒七打了一个冷颤。
“可惜啊，她最后背叛了我。”
“所以，我把她剥了皮，切碎了喂了狗。”
边说着，君祈黑沉沉的瞳阴暗如深海，声音幽深沉坠暗藏汹涌，“所以，你说，她，会跟嬷嬷一样，也背叛我吗？”
一想到嬷嬷的下场，寒七吞了吞口水。
云希公主啊，你说，多少次了，你招惹谁不好啊，非招惹他家主上。
这天底下那么多人，心悦谁不好，谁都可以。
怎么偏偏就盯上他家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上了呢。
这下好了，这万一哪一天……
见主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寒七战战兢兢地回道，“云希公主她，她应该不会吧，她看起来……”
“毕竟，她看起来挺蠢的。”
“被楚皇护着长大，也没什么城府。”
“不可能是太子那边的人，更不可能做其他的事。”
殿内的光线又降了几分，君祈拇指捻起那案几上刻着“揽月殿”字样的绢布。
唇角勾起的笑容意味不明，“寒七，你说，若你狩猎时，一只挺有意思的兔子，一而再再而三，非要往你的地盘撞，都蹦跶到你的箭底下了，你还会放它离开吗？”
“那必然不能放它走啊，主子，好好的兔肉，”寒七的眼睛一亮，“既然都到我的箭底下了，那就是我的了，兔肉很好吃的。”
君祈瞬时就笑了，笑得一派云淡风轻。
“是啊，既是自动送上门来的，便是我的。”
“既是我的，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
“毕竟，挺有趣的小玩意儿，若落到他人手里，多可惜。”
“倒不如，日后关起来，养着……”
夜风太凉，寒七关上了窗，他走近些，这才看清，森凉的月光下，自己主上那深不见底的狭长眼底尽是阴郁。
寒七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怀疑主上刚才说的兔子，不单单指的是兔子……
——
揽月殿。
顾曦倚在榻上，用左手的手指拨弄着自己手上的绷带。
天机兽一直在搓自己的小爪子：【那……那个……】
顾曦看着它这个样子，勾唇笑了笑：【有话直说，结结巴巴做什么？】
天机兽尬笑了一声：【其实，我觉得吧，这赌约……】
小兽的脸上越发谄媚：【我们都是一家人，设赌约是不是太伤感情了？】
顾曦认真地点了点头，迎合了它的话：【嗯，确实。】
天机兽眼前一亮。
【不过。】顾曦却是慢悠悠地转折了一下，撑着下巴思考：【你说，我们之间，有感情这种东西吗？】
【当然有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小兽的嗓门很亮。
顾曦轻轻拍了拍它的头，从桌案上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白纸扔给了它。
【有道理。】
【既如此，我瞧着你挺喜欢画画，那天界的布防图，你倒是可以画一份给我。】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瞬间，天机兽戴上了自己的小眼罩。
躺在了虚无空间里，盖起了自己的小被子，将整个脑袋盖住了：【今天的天太晚了，我不能打扰你睡觉，有什么事，我们还是明天再说吧。】
也不等顾曦回话，天机兽开始佯装打起了呼噜。
顾曦“啧”了一声：【不逗你了，起来，先别装睡，交给你一件其他的事去做。】
天机兽将眼罩扔飞：【什么事？】
顾曦将手中的皇宫地图递给了它。
【过几日，就是楚国的民间灯庙节了，我需要出宫。】
【这两日你找找皇宫里金鳞卫薄弱的地方，到时候我需要避开金鳞卫，混出宫去。】
天机兽习惯性挠头：【你出宫，直接轻功出去不就好了吗？你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顾曦勾唇，唇角挂起标志性笑容。
【因为要带着君祈一起去啊。】
【夜间的灯庙节，花好月圆，自然是追人的大好时机……】
——
接下来的几日里，顾曦很少出门，在皇宫众人的眼里，是云希公主一直在养伤。
而天机兽，这几日也一直在摸索着混出宫的办法。
小兽根据地图找到办法，是在灯庙节前一天。
整只兽昂首挺胸，看起来笃定极了。
顾曦看它如此自信，以为它已经办好了差事，唯一的一次选择相信了它的实力，没有多问。
而灯庙节当天的傍晚。
顾曦屏退了揽月殿众人，安置好一切后，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衫，朝着君祈的宫殿而去。
君祈这边。
殿内。
寒七将那日从刺客身上取出的匕首，放在了案几上。
“主子，属下查了几日，这匕首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