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见的时候,该隐一脸无语地望着失血过多的人类圣子,嘴上骂着他蠢的要死,手上已经自觉地开始替弥赛亚包扎伤口。
他的黑暗力量对治愈弥赛亚而言毫无帮助,只好采取没有魔法的人类治疗时会用的办法——用纱布将弥赛亚裹了一圈又一圈。
“嘶——”快被裹成粽子的弥赛亚倒吸了一口凉气,等到那一阵痛感逝去,才平静地反驳道:“我并不愚蠢。”
该隐冷笑连连,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心满意足地看到弥赛亚因痛楚微微扭曲的脸,嗤笑道:“你不愚蠢能做的出来放任自己受伤不管这种事?”
第二次见到弥赛亚濒死却一脸淡定的时候,该隐算是明白了,但凡弥赛亚想对自己好一点,他都不至于惨成这个样子。
“这些都是我传教之路上必须承受的磨难罢了,并不算什么。”弥赛亚轻描淡写地将苦难一笔带过,神色如常。
被上帝赐予媲美炽天使阶级力量的他,怎么可能会死在凡间,所有受伤都是过眼云烟罢了,就算没有没有该隐的包扎,他也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自愈能力在不久后恢复如初。
就算是对上王级恶魔,弥赛亚也绝对有一战之力,整个地狱能完全碾压他的也就路西法而已。
而那位眼高于顶的地狱魔王眼里可没有他的存在,更不会有兴趣来凡间专程折磨他。
“必须承受?”该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弥赛亚,冷声道:“是上帝勒令你的?”
“吾神不会这样做。”弥赛亚轻轻挣扎了一下,不太自然地转了一下手腕。
因为该隐在他手腕上打了一个复杂华丽的蝴蝶结,用处不大但是吸睛度极高。
“那你不就是蠢。”该隐将被他包扎好的弥赛亚放在藤椅上,毫不客气地下定义道。
上帝没强制让弥赛亚承受苦难,他却自己上赶着受苦,这不就是蠢吗?
“你不懂……”弥赛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藤椅上换了一个看不见他身上纱布的姿势。
该隐打的那十几个蝴蝶结有些伤害到了弥赛亚的眼睛。
“我是不懂,毕竟我是聪明人,没办法理解你这种傻子的脑回路。”该隐凉飕飕地开口道。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
“你觉得你活着吗?”弥赛亚问了一个略显怪异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废话?”该隐在藤椅上找了一点空位,躺到了弥赛亚身边,扬起下巴问道:“不活着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可是我没有活着的感觉。”弥赛亚双目望着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空茫,“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不知道我是谁,除了传教这个任务,我一无所有。”
只有在感受到痛楚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弥赛亚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算正常,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悖逆光明教廷的宗旨,但他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所以在战场之上救助了不知道多少个天使的弥赛亚几乎从来不会将治愈魔法用在他自己身上。
“没有活着的感觉?”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该隐神色莫名,眼眸一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道:“只要知道了你以前的身份,你就会有活着的感觉了?”
银发血族屏息凝神,生怕一道雷从天堂贯穿而下,将他劈个半死。
希望上帝没关注到他们这里……
“你知道我是谁?”弥赛亚眼前一亮,指尖抓住该隐的一片衣角,话语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好奇。
“你以前叫亚当。”该隐浅蓝色的眸子看似平静地毫无波澜,然而在提到“亚当”这个名字时,他指尖微微曲起,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你是上帝创造的第一个人类,有过一位叫做夏娃的妻子……”该隐淡淡地将亚当的一生讲述给弥赛亚听,人类圣子听得认真,在该隐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问道:“你呢?你是谁?”
该隐望天,闭口不谈。
他怕弥赛亚把他弄死。
因嫉妒杀死亲弟弟的名声可不好听。
“你是我的孩子吗?”弥赛亚一脸温柔地望着该隐,趁着银发血族处于懵逼状态,摸了摸该隐银白色的长发。
“你你你,怎么认出来的?”该隐飞快地起身,语气急促,苍白的脸浮现一抹气急的血色。
弥赛亚淡定地说道:“直觉。”
其实他就是诈一诈该隐,没想到该隐反应这么大。
“你是该隐?”
弥赛亚虽然用着疑问的语气,但是面色十分确信,在该隐刚刚的讲述之中,只有“该隐”才有理由在他面前掩饰真实身份。
“是。”该隐语气苦涩,不敢看弥赛亚的眼睛。
会是什么眼神呢?
嫌恶,膈应,还是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