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之所以如此大胆询问,是因为这儿的宜修姐姐可不像剧里那位纯元皇后,有穿着吉服跳舞的名场面。
这也难怪,那吉服可是内务府出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
一切都得依着规矩和品阶来,就连刺绣的花纹与图样都有讲究。
这可是封建古代啊,一介庶民谁敢穿皇家吉服?
况且,这吉服又从哪儿来呢?
德妃更不可能把吉服借给别人穿,这衣服代表着她的身份地位,每逢重大场合都得穿着。
要是借给别人,被皇上知晓,说不定会来这么一句:
“既然你觉得吉服碍事,不愿做妃子,那就当个庶妃吧。”
康熙爷没准真会这么干呢。
没见他骂儿子的时候,都要把儿子的母妃拉出来数落一番,说人家身份低微,是贱妇。
也不知他怎么好意思与“贱妇”同眠?
不仅如此,还生了孩子,这位爷可真是“有意思”。
胤禛哪里晓得林青青没安好心,听了这话,眼神在她身上打转,而后走近她,抬手将她颈上的朝珠整理妥当。
阿兰和其他侍女见王爷走近,都极有眼色地退出了内室。
等人都离开后,胤禛睨了她一眼,语气严肃道:
“哪有穿吉服跳舞的?你得给爷规规矩矩的,尤其是进宫的时候,哪怕是装,你也得装出仪态端庄的样子。”
林青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恼怒地盯着他,直盯得胤禛说不下去了。
真是的,这会儿又开始和她讲规矩了,他在剧里怎么就那么没规矩呢?
不仅娶了穿吉服跳舞的女人,还弄出个宛宛类卿的名场面,搞出个知名纯元手办,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教训她!
没等他继续开口,林青青眼神带着威胁地瞪了他一下,追问道:
“表哥,你先别说别的,要是咱们素不相识,我穿着这吉服在花园里跳舞,你会对我一见倾心吗?”
林青青抿了抿唇,非要听听这位“男主角”对穿吉服跳舞一事的看法。
不止她好奇,就连系统都十分好奇,两人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等着。
胤禛听着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瞧着这小娇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显然对他的回答极为关注。
看着这穿着吉服显得美艳又贵气的小女子,又忆起昨夜两人的温存,胤禛喉结忍不住滚动,浑身燥热。
他移开视线,轻咳一声道:
“倾心倒不会,若是你能跳出萨满巫师的舞蹈,爷兴许还能耐着性子看完,其他舞蹈爷并不怎么欣赏。”
“萨满巫师的舞蹈?”
林青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系统提醒她:
“青青,这萨满舞蹈就是跳大神,你在现代应该见过吧,穿着大袍子,跳得可狂野了,还有一种神秘色彩呢……”
林青青恍然大悟,忍不住抬手轻捶了胤禛一下,气愤地说:
“呸,什么萨满巫师的舞蹈,既然你这么喜欢,本法师晚上就给你跳一个,给你去去晦气。”
胤禛见她气呼呼的,反而愉悦地勾起嘴角,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带着她朝外间走去。
“爷可是实话实说,穿吉服的女子不是弟妹就是嫂子,或是宗亲命妇,若是光天化日跳舞,那估计真得请萨满法师了。”
若不是鬼上身,谁会在花园里跳舞啊?
凡是进宫的命妇,仪态礼仪都是无可挑剔的,绝做不出这种有损清誉之事。
胤禛只当林青青在说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事或许、可能在某个平行时空里,就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呢。
……
两人用过早膳后,便乘着马车进了宫,二人一同来到乾清宫给皇上请安。
望着这金碧辉煌的乾清宫,林青青发觉里面的装饰较现代的故宫更显华丽,全然不是现代所见的那般模样,倒是和现代影视城的皇宫有点相似。
从踏入乾清宫的院子起,便能瞧见诸多侍卫驻守,且不断有人来回巡逻,那庄严肃穆的氛围,将皇权的霸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二人进了殿内,林青青不敢随意张望,随着胤禛起跪,郑重地行了大礼。
“行了,都起来吧,无需多礼。”
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胤禛起身后,伸手去扶林青青,她都没怎么用力,便被他轻轻一提就从地上站起。
她微微侧头,含情脉脉的美目带着笑意看向胤禛,却被他警告地瞪了一下,她这才移开视线,看向首位的帝王。
只见皇上今日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书桌之后,即便他一言不发,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不过,皇上的神态甚是温和,见林青青望来,他放下笔,笑着说道:
“胤禛一向严肃古板,没想到竟会看中你这小姑娘。如今你们已然成婚,朕便祝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早日开枝散叶。”
皇上宛如慈父般祝福二人,林青青虽觉得这刚成亲就催生孩子有些不好,却也不敢多言。
于是随着胤禛一同恭恭敬敬地谢恩,领了皇上的赏赐后,二人便出了乾清宫,朝永和宫而去。
林青青今日穿着花盆底,胤禛担心她不习惯,一路上放慢脚步搀扶着她。
他生怕这娇人儿扭了脚,一边留意着周围,一边照顾着她,谁料这“麻烦精”竟得寸进尺,那戴着护甲的小手娇矜地搭在他手臂上,迈着小碎步,好似娘娘出巡一般。
她今日难得梳着旗头,本就娇艳的脸蛋在旗头珠宝流苏的映衬下,愈发美艳动人,惑人心神。
胤禛也是头一回见有人能将吉服穿得如此好看,衬得她整个人都透着股娇气与矜傲,那高高在上的小模样,愈发让人想要将她征服。
二人走在宫道上,胤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待一队巡逻侍卫从二人身边经过时,他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群侍卫从他们身边走过时,看似在规规矩矩地巡逻,可眼神却都往林青青身上瞟。
胤禛眼神凌厉地扫视着这些经过的侍卫,他那骇人的眼神吓得侍卫们赶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这七八个巡逻的小伙子脚下如生风一般,匆忙逃离。
林青青发觉他神色有异,满脸诧异问道:
“怎么啦?干嘛瞪人呢?刚刚那群人里难道有你的仇人?”
她本是玩笑之语,可胤禛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可不就是仇人嘛,这些敢觊觎他夫人的贱人!
不过,这些小心思他向来习惯深埋心底,可不能说出来让这“麻烦精”笑话。
他面色一沉,看向她那如同走猫步般的步伐,低声呵斥道:
“一群侍卫也配当爷的仇人?你好好走路,瞎扭什么,照你这速度扭到永和宫,咱们正好能赶上吃晚膳。”
旁人走路皆是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哪像她这般,小腰轻摆,好似那随风舞动的柳枝。
若不是吉服宽大,这不是明摆着诱人犯罪嘛。
林青青一脸惊愕地望着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前半句她是听明白了,这些侍卫不是他仇人。
可后面的话,她怎么就糊涂了呢?
她什么时候扭了?
再说了,女人走路哪有不扭的?
她走的可是模特步,能扭得起来说明她身体柔软、肢体协调能力强呢。
他这个老古板懂什么呀!
明明是他没见识,还敢说她慢?
看着他那严肃古板的面容,林青青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红唇轻启,轻声说道:
“表哥,你不懂,女人天生就会扭,和你们男人可不一样,而且,会扭的女人才带劲呢……”
哼,他不是喜欢教训人嘛,她还喜欢说骚话呢,看谁更厉害!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和胤禛玩起了一语双关,看这老古板还敢不敢再教训她。
胤禛本就觉得自家夫人太过美貌,让外人多看一眼都像是占了他便宜。
训斥她也是因为这小女子把他当奴才似的使唤。
她那小手搭在他手臂上,那副带着奴才出巡般的悠闲姿态,让他瞧的简直要火冒三丈。
可这会儿听到这意味深长的话,他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了。
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带劲”是什么意思,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赶忙神色紧张地左右张望。
见这宫道上除了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苏培盛和阿兰,并无其他人,他这才松了口气。
等目光转到一侧,却发现林青青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气得胤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种话哪是她一个女子能说出口的?
简直是太放肆了,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胤禛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容你先得意一会儿,等回家了爷在收拾你!”
林青青:……
这男人莫不是还没认清现实呀?
就会放几句狠话,说得好像他多厉害似的,到底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胤禛又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却不敢再招惹她,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永和宫道:
“请福晋移步永和宫,额娘可还等着咱们呢。”
林青青眯了眯眼,扶着他的小手狠狠拧了一下他手臂,报了仇后娇哼了一声,脚步加快朝永和宫走去。
等两人到了永和宫,德妃早已经备好了茶点等着他俩呢。
“青青见过姑母,劳烦姑母久等了,我穿着这花盆底走不快,生怕摔倒就出丑了。”
林青青对德妃态度格外亲近,行过安便走到德妃身边坐下了,就和一日之前在永和宫时一样。
毕竟德妃既是她婆婆,也是她姑母,没什么好生疏的。
胤禛除了必要的问候,向来比较沉默寡言,他独自坐在椅子上,听着林青青叽叽喳喳地和额娘说着话,倒像是她俩才是母女,他倒成了外人似的。
德妃也不禁觉得好笑,这两人在一块儿还真有点互补的感觉呢。
一个性子活泼嘴甜,一个沉稳严肃,倒挺般配。
没想到青青还真把老四这冰山给拿下了。
德妃瞧着老四竟然还挺会关心人的,刚才两人行礼的时候,他赶忙就把青青扶起来了。
这可真是稀奇,老四往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不易亲近的模样,从来没见过他对女子有过柔情体贴的一面。
这宫里的阿哥也都是这样,指望这些皇家贵胄去体谅迁就福晋,那是想都别想的事儿。
想到这儿,德妃目光打量着坐在一旁的侄女,见她笑容明媚欢喜,眉宇间带着一抹幸福的悦色,可见和胤禛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真心高兴的。
这也让德妃松了口气,这俩孩子一个是她侄女,一个是儿子,她也盼着两人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本来德妃还想留两人在宫里用午膳,可林青青知道府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便干脆先行回府了。
……
这回府了自然也不能就歇着呀,林青青如今可是府里的福晋了,自然得见见那些妾室们。
这事儿也没法避免,林青青倒不觉得有多难受,谁还没点过去呢。
况且,这事儿也不值得难过呀,一来她如今已经得到了胤禛的全部,她可是既得利益者,要是还钻牛角尖,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总不能要求胤禛都没见过她的面,就开始为她守身如玉吧?
不过她心里虽说不在乎,可面上也不能摆出无所谓的态度,还没到府里呢,就在马车上开始演起来了。
胤禛揽着她的肩膀,手掌还替她揉着后腰,就听怀中人娇滴滴地说道:
“府里这些女子,不知道哪位是表哥在意的人?我也好提前有个准备,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别回头这火烧到了表哥的心头好上,岂不是要坏了你我的情意?”
她说得那叫一个贴心,比那些正房夫人还大度呢,还知道提前问问胤禛的爱妾是谁。
胤禛垂眸看去,就见这娇人冲他抿嘴轻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眨巴着,一副等着他回答的样子。
可惜胤禛早就知道她的为人,怀里这麻烦精心眼小得很,对付他的花招更是层出不穷,他可不能大意了。
他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说道:
“说什么呢,爷唯一在意的只有你,府里这些人你不用上心,你想怎么罚只管去罚,有什么事儿爷替你担着。”
马车有些摇晃,胤禛时刻留意着她,一边说话,手掌还下意识地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免得晃得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