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床,白洛迷迷糊糊的来到厨房找水喝,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人。对方拿着水杯的手,直接伸到了她面前。
她很自然的接过了杯子,道了声谢谢,就吨吨吨的喝了个干。
她放下杯子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旁边有一个人,吓了一大跳,差点没直接蹦起来,脱口而出的母语“我去!”
随后反应过来,瞬间就清醒了,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赤井秀一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感觉十分诡异。他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白洛的身后,白洛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就看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怎么了吗?”白洛有点搞不懂他们的意思,迷茫的问道。
(“我穿的睡衣也没毛病呀,还是说霓虹人在哪里都得保持精致。
之前在家的时候,我不是也穿的家居服吗?”)
“洛洛刚刚是闭着眼睛出来的哦,差点把我们吓了一跳呢。”降谷零戏谑的说道。
“毕竟,我们也听说过梦游的人不能打扰之类的话。”诸伏景光也调侃着她。
“啊,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身体醒了,意识还没醒的感觉啦。”白洛解释,她可不是什么梦游。
(“难道你们都没有过吗?”)
“没有哦,至少我们做不到闭着眼睛从房间走出来,还不会碰到任何障碍物。”降谷零夸张的做出摊手的动作打趣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感觉我以前的同学都做得到啊。”白洛凡尔赛的说道。
(“虽然我是跳级生,但我好歹也是跟着种花家教育走下来的啊。
我也跟其他学生一样上课打瞌睡,于是练就了半梦半醒记笔记的能力。
还记得班上的哥哥姐姐们还可以闭着眼睛跑操呢。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
三人心里想的都是:种花学生恐怖如斯,怕不是因为学习太艰苦,才努力跳级的吧。
“这种事我们怎么可能做的到啊。”降谷零吐槽道。
“对了,你们今天怎么都起这么早啊,而且都围在客厅,是有什么活动吗?”按理说,昨天刚做完一个大任务,该好好休息才对。
(“别告诉我是在等我啊喂,要不要这样,动不动就来一次约谈啊。
我可以不听吗。”)
“那个,洛洛,我们有点事情想问你。”诸伏景光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不是不问完就不开饭呢?”白洛反问。
(“总要让我先洗漱一番吧,应该不会这么等不及吧。
等等,黑眼圈!?
不是吧,真就这么好奇啊。难怪赤井秀一在一旁看戏啊,看样子是什么都没告诉他们咯。”)
白洛认命的坐了下来,直接摆烂“问吧,说真的,我现在还挺饿的。”
(“看了那个场面实在没什么胃口呢,毕竟是身体上的生理反应。
龙头战争的时候,我明明……
果然有问题啊。”)
“洛洛,你是提前知道我们的任务吗?”降谷零恢复了严肃的态度,先开口道。
注意到对方的变化,白洛就知道,这是他作为公安的状态。
既然是公安警察的询问,那白洛的态度自然就变得随性了“谁知道呢~”
(“公安啊,呵。”)
“据我所知,这个任务是琴酒亲自发布的,那你的情报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降谷零继续逼问道。
“你觉得呢?”白洛语气意味不明。
“所以果然是你引的琴酒发布的任务吧,是你在后方造成了他们的冲突,让琴酒不得不对他们灭口。”降谷零像是难以接受似的低吼了出来。
“是我又如何,你有证据吗?”白洛现在已经有些烦躁了,没想到他们想确认的就是这些。
不过她早该想到的,毕竟观念不合嘛。
(“还以为会问什么呢,那些人我可是特意挑选出来的啊。
我不过就是路过他们的时候说了两句话,谁知道他们胆子那么大,居然真的敢去招惹琴酒呢。”)
“没、有。”降谷零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诸伏景光一直在旁边没说话,他一直都在观察白洛的反应,观察着她是否对生命还有着敬畏。
他们真的很怕,在某一天,就突然拉不住她了。
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他们不理解,不愿意去相信这就是真相。
但越是分析,这些人越是和白洛脱不了干系。就算都是些罪大恶极的人,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
可是他们两个是公安派出去的卧底,手上早就沾染了人命,由他们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好像不行呢。
这也是为什么诸伏景光才一句话都没说。因为连他们都已经沾染上了罪恶,所以、所以希望白洛永远都不要坠入这深渊。
但她这已经属于教唆犯罪了吧,只是没有证据,无法给她定罪罢了。
要是不拉住她,不拉住她的话,会不会真的,真的就……
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在诸伏景光观察白洛的同时,白洛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景光哥无疑是一名合格的卧底,白洛相信他能坚守住本心。
可问题是,如果是他亲近的人有堕入黑暗的迹象,他会感到自责吧,一定会的吧。
这也是这一次找琴酒合作的第二个目的。
“你们还有要问的吗?”白洛见两人都不说话了,才继续开口。
公安组两人沉默不语,白洛也知道,他们还需要再消化一下。
白洛看向赤井秀一,让他帮忙疏导一下,就回房了。
———
降谷零看着赤井秀一直接不客气的坐在了他们面前,呛声道“赤井秀一,你还有什么事?”
“zero、”诸伏景光轻声唤着幼驯染,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你们刚刚是想对女孩说教吗?”赤井秀一冷淡的说着。
“不是说教,我只是有些后悔。”诸伏景光攥紧了拳头,低着头说。
“哦?”赤井秀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一直都知道,洛洛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明明一开始说好了要一起拉住她的,可是目前看来,我们似乎都失败了。”诸伏景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艰难的吐露着心声。
“hiro、”降谷零担忧的看着他。
感受到了幼驯染的情绪,诸伏景光安抚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我没事,zero。”
“她不该这样的,她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做的。”诸伏景光有些痛苦的说道。
“所以,你是在责怪她吗?”赤井秀一开口道。
“并不是,这种罪恶的事,我们也做了不少,不是吗。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呢。
我只是希望,她能快乐的活在阳光下。不要再去面对恶心的人心了。”诸伏景光低着头目光微颤。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那我只能告诉你,现实很残酷。以她的社会地位,她是不可能像那些孩子们一样的。
这些都是她必须经历的事。
如果她不这么做,会生活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中,不用我解释吧。”赤井秀一一直是个理智的可怕的人。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说不定还会安慰几句。但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优秀的spy,那就必须接受各种残酷,他是不可能委婉的。
想必,这也是白洛的考量之一吧。
毕竟,因为她的关系,他们的卧底之路,太过于安逸、平坦了,如果不及时纠正的话,怕是会沉浸在这虚假的乐园里。
两位公安都是聪明人,到这里,已经不需要赤井秀一再多说什么了。
这次行动,可以说是白洛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历练,就是怕他们沉浸在安乐屋里自取灭亡。
但他们接受不了的是,虽然那些人都是能判死刑的人,但白洛就那么轻易的,就能勾起两方的争执,并且连对方的灭亡都算计好了。
那种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就好像完全不在乎人命一样。
这次对付的是恶人,那下一次呢?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拿无辜之人的性命来进行游戏呢?
降谷零简直是不敢想下去了,他主观上不愿意那样恶意揣测白洛,可是,可是她做的那些事,身为公安的他不得不警惕起来,必要的时候进行监禁。
回想起了FbI说他初遇白洛的情景,即使面对带枪的恐怖分子,她也没有一丝波澜。只用了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对方自愿赴死,并且获取了一大笔利润。
“真的会一直站在正义这边吗?”降谷零低声呢喃。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内心的天平已经偏移了,仅仅这一件事,就已经对白洛的评价完全改观。
赤井秀一显然是注意到了降谷零的出神,以及他低语的那句。对于降谷零的想法,他已经能猜到个大概了。
无非是怀疑起了白洛的立场。
要他来说,是正是邪究竟又该如何评判呢。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留下了空间,让他们自行思考。
走到阳台的他,还是没忍住,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低声发笑道“果然啊,每次跟女孩有关的事情,就没有小事。
真想知道,到时候你要如何收场。”
———客厅里
公安组的这对幼驯染,周围明显的低气压。
“zero,我们该、怎么办?”诸伏景光有些迷茫。
对于自己,他身负樱花,有着崇高的理想与坚定的信念。即使身在黑暗中,也坚信自己的正义。
这是他的责任与使命。
他真的很害怕白洛会沉入到黑暗之中。
他刚才没说的是,白洛一直有严重的自毁倾向,他真的害怕,害怕她会因为那些人性,进行自我毁灭。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帮助她呢?
诸伏景光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位卷毛同期的身影。
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松田阵平知道了,肯定瞒不过萩原研二的眼睛。但以这两人与白洛的关系,说不定真的能奏效呢。
“zero,再准备两份保密协议吧。”诸伏景光闭上眼,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与降谷零说道。
“hiro?”降谷零抬头看向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与不容拒绝。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幼驯染的想法呢,这两份保密协议只能是给那两个混蛋同期准备的了。
松田阵平之前是有签署过的,可是萩原研二呢,真的要让他也参与进来吗?
于是开始思索了起来。
也是啊,那个卷毛混蛋也就这个时候能派上点用场了。有他在,多少能安抚一下白洛的情绪,甚至可以规范一下她的行为。
毕竟在他们五人里,看上去最狂傲的松田阵平,其实是最守规矩的那个。
至于萩原研二,那个对情绪十分敏锐的家伙,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并合力解决。
这两个人搭配在一起,对于白洛来说,简直就是安全装置般的存在。
“好。”想通之后,降谷零就立马行动了起来。
———下午
“我说,你们这卧底当的,是不是太随意了一点。”松田阵平靠着椅背,双臂交叉在胸前,无语的看向这对幼驯染。
“好啦小阵平,能经常见到他们,你明明也很开心不是吗?”萩原研二将胳膊搭在松田阵平的肩上。
降谷零无奈的看着这位口是心非的卷毛,开口道“果然还是那么幼稚啊,松田。”
“哈?你这个金发混蛋说谁幼稚呢?”松田阵平用手指勾起墨镜,露出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恶狠狠的瞪向降谷零。
“怎么,卷毛混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降谷零直接无视了对方的眼神,反倒十分嘚瑟的挑衅着他。
眼看松田阵平就要冲上去揍人了,却被萩原研二硬生生的拉住了“hagi,你放开,我今天一定要给这个金发混蛋点教训。”
“来就来,谁怕你啊。”面对这熟悉的场景,降谷零也跟着热血起来。
好在,诸伏景光今天也在旁边,拦住了他“好啦zero,别忘了正事。”
言外之意就是,谈完后再打。
“就是啊小阵平,还有正事要谈呢,他们出来见我们一次也不容易啊。”萩原研二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腹诽道
‘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容易见面吧,见面的频率比我们家里人都要高。’
“啧。”松田阵平不爽的咂舌。
“哼。”降谷零也冷哼了一声。
“唉~”萩原研二\/诸伏景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安抚着自家幼驯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