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仔细观察着车厢里的男人，确切地说，是男人身上不断流淌的鲜血。
“1号”
2号从车厢里抬起头，语气严厉地质问林凡。
“你在想什么！？”
林凡静静地注视着2号愤怒的表情。
虽然2号没有说出口，但林凡能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
林凡感到了一丝违和感。
“为什么？”
“缺乏紧迫感。”
2号现在并不是真心实意地质问林凡。
她的语气并不热烈。
也就是说，
这是一种表演。
2号现在试图模仿一般人愤怒时的反应，但这种情绪的完成度只有98%左右。
100%和98%。
实际上，两者几乎没有区别。
然而，无法与100%的真实情绪相比。
因为98%的情绪中掺杂了2%的虚假。
虽然与真实情绪的差距微乎其微，但林凡仅凭2号表现出的2%的破绽，就能大致判断出她内心所怀的情绪本质。
简而言之，就是假装生气。
现在，2号正在假装生气。
“为什么？”
尽管2号并没有真正生气，但她却故意向林凡发火，并质问他。
原因是什么？
在林凡能想到的各种可能性中，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主导权”。
2号想要通过压制林凡的自作主张，来掌握他们之间关系的主导权。
然而，这只是常规的思考方式。
“为什么呢？”
林凡不能轻易地将这种想法归结为无稽之谈，并将其抛之脑后。
否则，当2号在林凡背后刺入刀子或子弹时，他将毫无知觉地死去。
林凡一边观看着地铁车厢内上演的独角戏，一边思考着。
“真的吗？”
“这个女人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程序而纠缠不休，仅仅是为了争夺权力吗？”
“应该不会吧？”
林凡感到困惑。
这里不是普通的世界，他们也不是普通人，他们之间也不存在普通的关系。
在这里，他们还能谈论常识吗？
2号现在表现出的反应，是否超出了林凡的理解范围？
林凡带着复杂的想法说道。
“这是在试探。”
“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在用那个家伙当诱饵，还是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奖励拱手送给那个家伙，你打算一直这样，不顾队友的意见，我行我素吗？”
2号的情绪完成度有所提升。
林凡觉得，如果再刺激一下，就能让2号真正生气。
“不。”
林凡先看着2号道歉。
“我会克制，我会尊重你。”
“好！”
2号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以后要跟我商量一下，如果那个地方是那种一次打开就失败，然后就关闭的地方，你怎么办？”
2号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车厢里也很吵闹。
“啊啊啊啊！！！”
车厢里的男人拔出灭火器，开始用灭火器砸向丧尸的脑袋。
丧尸们试图用身体和脑袋撞击男人，但都无法触碰到他。
这样一直砸下去，男人肯定会筋疲力尽，但事实并非如此。
男人似乎越来越有力量。
“观众们。”
看来男人正在获得爱心。
尽管没有必要这样做。
男人和他的同伴一起拿着步枪袭击了他们，但他们瞬间就被制服了，最后被扔进了满是丧尸的车厢里。
他是一个弱小的普通人。
男人的样子非常可悲，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潜力和希望了。
然而，观众们往往只从娱乐的角度来判断游戏。
男人在观众眼中，似乎变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玩具。
〓砰！
〓砰！
无论如何，男人仍然活着，并且继续一个接一个地砸碎丧尸的脑袋。
即使疯狂地挥舞着灭火器，男人也控制着力量，防止灭火器里的内容物泄漏。
只要把车厢里的50只丧尸的脑袋都砸碎，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表面上是这样。
〓嘶嘶嘶嘶-！
流淌着。
受伤的男人流出的血。
丧尸的血。
随着血流的流动，丧尸被砸碎的肉块聚集到车厢的一个地方。
男人忙着挥舞灭火器，躲避着绑在车厢座位上的丧尸的胳膊和腿。
他还没有看到这一幕。
“那是什么？”
“陷阱······。”
“是boss吗？”
“应该不是吸血鬼吧？”
地图上显示的吸血鬼位置在地面上，而不是地下。
林凡紧紧闭着嘴，以免任何信息泄露给男人。
林凡首先关注的是车厢内发生的事情。
其次是2号对这场局面的反应。
“······。”
“······。”
2号似乎已经察觉到车厢内发生的异变，但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没什么问题。”
“理所当然，但。”
林凡过去经历的一切，现在正在向他发出强烈的警告。
“可能是虚假的和平。”
“在这种情况下，我错过了什么？”
2号接受过特殊训练。
她拥有足以在正面战斗中压倒大多数男人的战斗技巧。
然而，对于2号来说，这种战斗技巧只是一张牌而已。
从一开始，她可能更擅长偷袭，而不是需要使用战斗技巧的正面战斗。
她可能更擅长通过权谋诡计，不战而胜。
这就是间谍的本质。
间谍。
如果智力、反应能力和瞬间判断能力不足，就绝对不可能成为间谍。
如果只是死了还好，但如果被抓住了，就开始遭受折磨，那就麻烦了。
没有哪个组织会愚蠢到用昂贵的金钱、时间和机会，去培养一个能力不足的人成为间谍。
因此，2号从一开始就拥有出色的天赋，现在能够迅速接受情况并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理所当然的。
正是这种理所当然才令人担忧。
看似毫无问题的情况。
正是权谋诡计的开始和结束。
“危险。”
当所有人都认为防卫毫无漏洞时，就会暗杀要人。
当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叛徒的存在时，就会背叛。
让所有人都认为错误的情况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这是有能力的间谍的品质。
而且，
2号很能干。
“想想看。”
林凡没有停止怀疑。
“问题出在哪里？”
“她正在注意我。”
在这一系列过程中，林凡仍然感到无法解释的不安。
他完全无法理解2号的行为和想法。
在看似毫无问题，毫无异常的普通情况下，她究竟隐藏着什么利刃？
林凡无法理解她。
那么，也有直接清除她的方法。
“要不要杀了她？”
林凡在脑海中描绘着自己怀中藏着的匕首的位置、自己的姿势以及与2号的距离。
一个疑问浮现在脑海。
有没有办法在最小的抵抗下，一击刺穿她的脖子？
有很多方法。
“如果情况不对，就杀了她。”
就在这时。
林凡脑海中无数思绪的缝隙中，眼前喷涌出鲜血。
〓嘶嘶嘶嘶-
车厢内部。
人类和丧尸的血，以及丧尸的肉块不断地聚集在一起，仿佛要触碰到车厢的天花板。
这是一幅可怕的景象。
某种东西出现在了车厢内部。
所以，从现在开始，林凡需要更快地思考，更快地做出决定。
但同时，也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假设2号正在设下陷阱。”
“她想要什么？”
“目前无法推测。”
林凡现在甚至无法想象她想要什么。
“如果我掉进了2号的陷阱，会发生什么？”
“被利用。”
“或者被杀。”
反正都是没有信任的关系。
从一开始，他们就决定互相利用。
在这种毫无信任的情况下，2号很难欺骗林凡。
即使她成功欺骗了林凡，也不确定她能获得什么巨大的利益。
“兔死狗烹？”
如果这场游戏顺利结束，她会杀了自己吗？
不知道。
“为了什么？”
只有在狩猎完全结束时，才能处置猎犬。
但狩猎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游戏会继续进行。
只要系统愿意。
随着游戏一步步进行，敌人的实力和水平会不断提高。
所以，如果林凡消灭了吸血鬼，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那么，2号就没有任何理由背叛他了。
“不是杀掉我，而是。”
“在观察我吗？”
林凡陷入沉思。
〓咯咯咯咯
车厢内的噪音越来越大。
聚集在一起的血肉开始发出越来越怪异的噪音。
〓砰砰
骨头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骨架，指甲、脚趾甲和牙齿聚集在一起，形成了武器。
它已经大到足以触碰到车厢的天花板，一只手抓住座位，另一只手就能抓住对面的座位。
它有着怪异的外形。
它似乎并不需要拥有地球上任何生物的外形，它不断地滚动着血肉。
“大脑。”
不过，林凡可以确认它正在制造大脑，并将其塞进身体里。
“什么，什么！？”
一直忙着砸丧尸脑袋的男人，终于发现了怪物的存在。
“-这，这他妈的- 喂，救- ”
林凡很好奇，男人是否还在想着车厢里的奖励。
林凡甚至想直接问他。
“啊-！”
可惜，林凡永远没有机会解开自己的好奇心了。
“-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朝着车厢外喊叫。
〓砰
男人被砸碎的尸体滚落在地。
〓嗖！
就像把装满水的气球弄爆一样，血溅到了车厢的各个角落。
林凡认为怪物会吸收它。
但事实并非如此。
“？”
血肉聚集而成的怪物并没有吸收男人的尸体，而是
〓嗖！
直接在原地爆炸了。
〓轰轰轰轰轰!!!!!!!!
构成怪物身体的血肉四分五裂，散落在车厢的各个角落。
车厢的座位、地板和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肉和血迹。
“啊。”
林凡立刻明白了情况。
“它在等待下一个目标？”
看到守在车厢入口的Ruler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林凡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轮到他了。
守在入口的Ruler消失了。
现在，他们也可以进入车厢了。
如果他们想的话。
“······。”
2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林凡偷偷地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双手抱胸，看着车厢里的景象。
还没等林凡开口，2号先说话了。
“逃跑吧。”
“？”
这是林凡没有预料到的话。
2号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语气坚定地说。
“我没有把握能赢。”
林凡并不这么认为。
但他没有急着开口。
他必须听完2号的判断理由。
2号继续说道。
“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契约者保证我们可以打败吸血鬼。但我们对那个家伙一无所知。仅仅是眼前看到的战斗力就已经很可怕了，如果那个怪物还隐藏着其他技能，我们一定会死。”
2号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听了。
连听的时间都不够。
“说完了就走吧。”
“啊？”
林凡走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