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萨仁匆匆过来对着牧其儿耳语几句。
牧其儿冷笑道:“上钩了?就看她什么时候把持不住吧。这次我定要让她再无翻身之日。”
话音未落,一声鸟鸣在窗外响起。
萨仁惊喜不已,忙上前将窗子推开。
宝珠飞了进来,落在桌子上。一脸傲娇的踱着方步。
看见它,牧其儿就知道,阿玛定然是安全了。
忙上前用手解下竹筒,将里面的字条拿出来。
看完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嬷嬷,阿玛他没事了,现下已经安顿好了。”
萨仁闻言也是激动不已,这两日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回了肚子里。
忙上前展臂将牧其儿抱在怀里。
待二人情绪恢复,牧其儿才看到旁边宝珠正焦躁不满地走来走去。破涕为笑道:“嬷嬷,宝珠饿了,快些拿些肉干来给它。这次它又立了大功!”
安顿完宝珠,牧其儿就以骑马为由出宫了,毕竟阿玛交待的事情还需要提前布置。
储秀宫里,佟宛儿才发完一通火,摔碎了好些物什。
昨日皇上和皇后才同游了御花园,今日又一同用了早膳。宫中都传,自皇后醒后,皇上对皇后深情缱绻,朝夕相伴,真是帝后伉俪的一段佳话。
她心下恨着皇后,有她在,自己就坐不上那皇后的宝座。定要再想法子将她拉下来。
正思索间,看芳容来到身前奉茶,冷冷道:“上次你说那毒,入口必死,怎的皇后这才几日,就恢复好了。还日日缠着皇上,如此,本宫安能顺心?”
芳容心底一凛,面上不动声色温柔答道:“娘娘不必忧心,后手主子已经都安排好。且等这两日,您就知道了。”
“有什么事是本宫不能知道的,你莫要唬我。本宫若是得不到,你也终难善了。”牧其儿恨恨道。
“娘娘恕罪,详情奴婢也是不知。只是前几日主子着人传话来,只要咱们静心等待便是。且这几日主子便都没再传话,奴婢正想要找由头出宫一趟去看看。”芳容跪下请罪。
心底里也是有些不安,毕竟主子从没有连着几日断过消息,怕不是在宫外出了什么事。这猜测当然不能同佟宛儿说,只能先好生安抚她。
佟宛儿不耐烦的摆摆手,“下去吧,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只是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芳容悄悄退下。
翌日早朝前,永烨又收到一封密报,说是在断魂林外发现了一帮江湖人士的尸身。
断魂林的入口处又发现一尊被烧焦的尸身,那尸身上戴着的玉石扳指像是科尔沁老王爷特木尔的。
由此猜测老王爷已经遭遇不测,被贼人杀害后又烧尸灭迹。
当地官员不敢耽搁,速速呈了密报到龙案上。
永烨看完密报,当下拍案而起,非常气愤的样子。
一旁的小禄子被吓了一跳,忙上前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上朝。”永烨声音不辨悲喜地说道。
朝堂上,众官员听闻消息,瞬间炸开了锅。
科尔沁老王爷可是历经两代皇帝,为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更何况女儿还是当今皇后娘娘,地位尊贵。
竟然在来京路上被人杀害还毁尸灭迹。
这无疑是对皇权的一种挑衅。
一众朝臣上前请命皇帝派人去查明案情,将真凶缉拿归案。
皇帝当朝令都察院左都御史贺丞连同大理寺共同调拨人手,尽快查明此案。
又安排大内侍卫将老王爷的尸身接回京城。
待下朝后,科尔沁老王爷身死的消息就传到了后宫。
太后听闻此信,晕眩了一阵。
被苏沫儿喂了药才清醒过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着苏沫儿去探望皇后。心下着急,这是要出大乱子。
坤宁宫中,一众太监宫女们也都听了传闻,心下正惴惴不安。殿内,牧其儿躺在床上,听萨仁禀报了今日朝堂上的事后。
面上不动声色,语气里却冷了几分,“希望他们能尽快查明案情,将那些逆贼绳之以法。你去安排吧,若是太后派人来,也拦了就是,这几日我谁也不见。”
萨仁退下去之后,关上门。在院外喊道:“不好啦,皇后娘娘听闻噩耗昏死过去了。快去请太医。”
苏沫儿进门时正听见这声,想去探看,却被萨仁拦在了院里,“苏嬷嬷,皇后娘娘听闻了老王爷身死的噩耗,一时挺不住,昏死过去,奴婢正令人去请太医呢。您有什么话就说。”
苏沫儿心里也跟着急了几分,忙道:“太后听闻此信,也是难受了一阵,现下才喝完药就让我来瞧瞧皇后。皇后不好,我也不好在这添乱。你且劝着些皇后,让她别太过难过,以免忧思过度,伤神伤心。”
“您且先回去,待皇后娘娘醒了我再让人去回禀太后。”萨仁忙道。
苏沫儿回了慈宁宫,将此事告于太后。太后又是一阵心疼。
佟宛儿听道消息心下高兴的厉害,这老王爷一死,皇后身后没有了不可撼动的靠山,想来应该更容易下去。
当下唤了芳容来伺候,“这就是你说的后手?确实不错。”
“自是主子的手笔,这几日没让娘娘白等。您离那皇后宝座又是近了一步。”芳容赞叹的说着。
她之前找着由头出宫去了柳府一趟,那里却成了个空宅,她心下慌的厉害。
此时见一切皆是主子安排的结果,又安下心来。自己在宫中耐心等待消息便是。
左都御史贺丞带着一众人马亲自去了断魂林处。
着人查看了疑似老王爷的尸身,确认扳指确是老王爷的遗物。
只是那尸身已被烧成一团黑炭,自是什么也查探不出。
只得直接交给了大内侍卫,让他们快马加鞭的运回京中。
他们根据断魂林附近的一帮江湖人士的尸身查探到这些人大多是江南地区不入流的小门派,平时多以走镖赚取些钱财。想必此次也是为着钱财的事而来的。
顺着这条线索很快查到这些人入过京城,在京中喜水胡同的一处宅子住过。
经过牙人和官府登记的文案查出此宅为一名叫柳知闲的买下用来做生意之所。
只是现下那处是个空宅子,主人家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贺丞依照自己多年的办案经验锁定此人,令府衙在城中各处张贴了海捕文书,只待将此人捉拿归案。
大理寺这边查的皇后中毒案,本来是断了线索,正一筹莫展之际。
有民刘二来报官,说是那个柳宅的人将他的家人绑了要挟他将送入宫里的白梨故意沾水捂坏了许多,最后只留了两小筐好的梨送入宫中。
本以为替他们办了事家人就能安全,不成想却被他们杀人灭口,家人未能成活。
刘二因出去打酒逃过一劫,却又被他们的人三番五次追杀,没有了活路,只能来投奔官府。
听闻亦是柳宅之人做了此事,大理寺卿立刻将此事报与都察院。
贺丞着人将两案卷宗都调出来细细审看一番,察觉出这有可能是针对老王爷一家设下的连环计。
那后宫中必有能接应此事的人,料到兹事体大。
贺丞连夜写了奏折呈上,并将其中利害之处一一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