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贝勒爷请安。”洪管家跪地说道,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贺希格背对着他冷笑出声:“听闻我不在这几日,洪管家时常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
“回贝勒爷,府上现下已将要入京的银子准备好。还请您派人去接收。”
“这个嘛,不急。上次拿过来的账簿还未盘算完,待账簿核对完,再让人去接收也不迟。”
洪管家听出这是他的推脱之词。
急忙起身上前谄媚笑道:“贝勒爷来此不少时日了,只怕京中还盼着您能早些回去复命呢。若是能尽快交了差事,岂不更好!”
“我倒是不知,何时洪亲王府上的管事都能说教起贝勒爷了?”木小小在旁把玩着手里的一对玉狮子淡然出声。
洪管家闻言又吓的跪了下去:“在下没有,还望贝勒爷赎罪。”
“你先退下吧。”贺希格冷冷道。
他和木小小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洪管家自知此刻也做不得什么,告罪一声退了下去。
魏临自门外匆匆而来,差点和失魂落魄的洪管家撞了个满怀。
他在贺希格旁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贺希格点了点头,没做声,依旧慢条斯理的忙着手里的活计。
此时那炭火上的鱼已被烤的冒出滋滋的油花,香味四溢。
木小小被香味吸引自木凳上站起身去看。
贺希格嘴角带笑冲着她颔首示意让她坐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去。
当下将烤好的鱼放入干净的碟子里让她吃。
木小小食指大动,开心的吃起来。
待他烤完,便让人收拾了烤炉。
对着木小小问道:“滋味如何,可有上次的好吃?”
木小小嘴里品着鲜甜香嫩的鱼肉,连连点头,表示和上次的一样好吃。
贺希格满意的点点头:“你先吃着,我有些事要去办。”
说完他便同魏临一道出门了。
待木小小吃完了鱼,漱了口,让侍女将碗碟一应收拾下去。
她便更衣独自出了门。
那日松正在屋内用晚膳,赞丹带着木小小进来了。
“来了?吃了吗?快去添一副碗筷。”那日松也不起身,一边吃着一边安排赞丹。
“不用了,我吃过了来的。”木小小说着摘下了斗篷帽子。
那日松闻言也放下了碗筷,移步到一旁的茶桌前,给木小小倒茶。
“此番去那寺院可有收获?”
“查了那处厢房,床下确实是有被松动过的痕迹,怕引人注意,我便没有掀开查看。还需找了借口单独去办此事。”
“你一人做不来,可以找魏临帮忙,他向来是个嘴严又靠谱的。”
木小小想起在别院的探查:“那后院大榕树下我查看了一番,时日已久,已经被青苔所覆盖,若是要挖,还得等贝勒爷走了,别院又无人的功夫才行。”
那日松心下盘算着道:“那处倒是不急,可最后再办。此事还是要更稳妥一些才好。
照日子算着,吉达他们应该已经到老王爷那了,再有几日也该回来了。届时先把寺院厢房那处的处置了。其他的便好说了。”
事情定完,木小小心中稍安,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原路返回了别院。
………
吉达一行人行了半月有余,终于是到了老王爷安置的宅子。
一路上遇到了几批小毛贼,到底是还未挨着马车就被赶跑了。
也算是有惊无险。
吉达将三辆马车交予萨仁安排人清点,给老王爷请安后便带着众兄弟各自归家歇息了。
走了已有月余,各自都有些念家。
老王爷便让人去给牧其儿递了信,让她亲自来看。
牧其儿腿伤表面已经是愈合得很好了,只是还不能轻易动弹。
南乔赶了马车送她去宅子,下车后南乔又拿出早就准备妥当的小车推牧其儿到了房中。
老王爷特木尔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房中的木箱子发呆,这次着实是收获颇丰。
有了这些,便是足够女儿去建她想要的那个城了。
看着牧其儿被南乔推进来,他回过神来。
牧其儿将箱子里的银元宝拿出来几个细细查看了一番,很是满意的放了回去。
“此番你做法实在是大胆,之前京中传来消息,皇帝也一直在着人寻找宝藏的踪迹。
你做下此事万一被走露了风声,岂不是要丢了性命?”
特木尔一脸担忧的道。
“幸而他现下被其他事情勾住了心思,难保他回过神想起来再细查。”
牧其儿深知他阿玛提醒的很是在理,但事情既然已经做下,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对此事我心中自有算计,若不是建城需要耗费大量银钱,女儿也不能去涉险。”
“你自小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打定主意的事情从来不半途而废。
我知道是劝不住你。
更何况你做的是利国利民将来更能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同我讲。”
“我有什么事自然是不敢瞒您的!”牧其儿说着冲特木尔讨好着笑起来。
特木尔的脾气上来,吹胡子瞪眼:“不瞒着我?腿都被刺了个大窟窿,要不是南乔来叫了图雅去为你医治,你还打算将我蒙在鼓里?”
牧其儿看着老父亲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忙转移方向道:“依着皇帝的旨意巴林部的剩余族人已被宗人府着人押解回京。
还四处设防搜寻勃古尔,只是不知他现下逃去了哪里,竟是踪迹全无了”
特木尔叹了口气,对他这位大舅哥的做法也是直摇头。
本来是一家人亲上加亲的关系,非要斗的你死我活,落得个族人都被牵连的下场。
“只是可怜了你那位舅妈,圣旨宣完便回帐子里吞金了。身旁还放着勃古尔给她的一封和离书,这又是何必呢。”
“我额娘可知道消息了?她月份大了,受不得惊吓。你可要看顾好她。”
“她自上次得知她那大哥曾几次三番的要害你,便不与娘家来往了。不过近日她定也是听了些消息,心下必然也是担忧的。
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想着的,毕竟是骨肉血亲,但孰是孰非她是分得清的。”特木尔又为福晋打起包票。
牧其儿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
异族国都,已是漫天飘起雪花。
几个乞丐在城墙跟下瑟缩着,此处能不受那烈烈寒风的侵蚀。
其中一个乞丐尤为扎眼,他穿的虽然破烂,却脊背挺直的坐着,从不向行人伸手讨要。
满头白发显得他苍老无比,眼中不时闪现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