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飞速地流逝，不知道在这烛火摇曳之中，是谁先出了声。
那一句话语，轻悄悄地，不大，不响，却是闯入了不知谁的心房。
楚清河还回想着那柔软的触感，却先听到了沈驰出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沈驰道。听不出那声音是冷是淡，唯有烛火摇曳，映照在他的半张脸上。
楚清河这时的思绪才从那混乱之中彻底回过神来，这次倒是轮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该说什么？说自己是不小心，不行，那说自己是故意而为之？那更加不成了。照他的脾气，估计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驰看着他，楚清河感觉这视线是像是直接看到了他的内里，这种被毫无保留地暴露的感觉，令他是如此不自在。
楚清河在这一刻，甚至想要逃离这里，平日里惯会的花言巧语，都被抛之而去。
心却在一直极快地跳动，提醒着他自己还在这的事实。
太不爽了。
沈驰见楚清河傻站在原地不动，便朝前走了一步，这不走还好，一走，二人本来相隔开的距离，此刻变得更近了。
楚清河被沈驰这举动一吓，差点往后倒去，幸好沈驰拉住了他，才不至于难堪。
“你…为什么？”
其实楚清河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质问，这让他想起了他做他自己的行当时候，总有一些人喜欢挑事的事。
而且，他犯了这般以下犯上的事情，若是沈驰真的要罚，估计能罚得他几天下不来。
系统在下山的时候，便让楚清河跟紧沈驰，生怕他出现一点错误。而沈驰，是他的师父，曾经还救过他一命，才得以继续活在这世上。
该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着沈驰这与之前无二的脸，楚清河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他要问清楚，死也得死的明白。
他还有好多事情，不清楚的，这些疑问一堆堆夹在所经历的所有事件里，让他感觉是如此心累。
若是都问出来，那一顿打也算是挨得值了。
“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
楚清河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没用的东西给甩出脑袋。
“…师父，我想问您一些问题，我希望我以您除了徒弟外的身份，来知道，好吗？”
“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绝不是嘴上说说。”
楚清河这么说着，便看向了沈驰，期待从沈驰的眼里看出来点什么。
沈驰沉默一会，道：“以你的情况来看，没有那个必要。”
“金丹期跃进到元婴，少则几年，多则十余年数十年都有可能。”沈驰道。
“你怎么能判断拥有那所谓的系统，就能够保护谁？况且你从来都没有证据证明系统的存在。”
“我也不需要谁来保护。”
楚清河现下有些着急了，道：“可是，不是这样的。”
是啊，他说的没错，他是很强，但是，那又如何？
保护，也可以分为好几类，一种是实力，一种是…就算他真的不够强大，那若是在危险面前无法抵挡在他面前。那在平常的时候，也可以帮他抵挡掉一些流言蜚语啊。
为什么两个人说的话总是背道而驰？
“那如果我说…我是因为敬重你而想要爱护你呢？”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想要把人给推开？”楚清河道。
沈驰沉默一会，道：“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
“凭什么？”
他试图通过沈驰的眼睛，看出来沈驰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没有，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让他颇为无助。
“……那我就算是真的因为喜欢，而做出了某些事情，那又怎样呢？这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只与我自己有关系吧？你难道会有什么表现吗？难道不是吗，师父？”
“沈驰。”
“或者说…难道你就不怕我死掉吗？”楚清河道。
沈驰推门的手停了下来。
楚清河这次没有再用任何的敬称，而是直接唤了沈驰的本名。
他真的越发讨厌他这副模样，这事不关己的样子，作壁上观的样子，让他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恨，在心里燃烧着，沸腾着，翻滚着。
不等沈驰再做什么举动，楚清河便将人往那榻上带去，沈驰没想到楚清河一时之间卯足了力气，虽比他高上许多，却还是在力的作用下，被带到了榻上。
二人翻到一起去，在沈驰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瞬间，便将沈驰的手以一只手抓住，随后便俯身吻去。
既然前错已经犯下，那就再犯得更彻底一些又如何？
他也不想伺候了，也累了。
从山洞到现在，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沈驰，好像救了他之后必须得一辈子捆在这似的。到头来还不是无用功，甚至还要被这伺候的人给说上几番。
楚清河早就已经想好了，沈驰动怒，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滚出去，反正他也不需要他。
至于系统还有那什么天道，他管也没用，不管也没用，既然是沈驰有心不让他跟着，那之后就算死缠烂打，还有以后的成千上万次呢？
难道他都能每次说服他？既然自己如此不重要，看来沈驰在意的，从来也只有自己，还有那所谓的“苍生”了。
他都将最后的底牌交出去了，还能够怎么样呢，能怎么办呢？
温热的触感再次相碰，带着股淡淡的药草味。
这最后一次见面，恶意还是占据了上风。至少是楚清河如此以为。
让他忘不掉一些东西，也是很好的惩罚。看着沈驰微微睁大眼，嘴唇微启模样，一阵恶趣味涌上心头。
谁知，正吻得意犹未尽的时刻，楚清河却感到周围景物一阵晃动。
再次停下晃动的视野，却发现自己从上位转为了下位。
楚清河心中大骇，在烛火照耀下，却看见了头顶上方，沈驰那有些泛红的双眼。
没有想象中的斥骂，也没有拿出扇子教训，沈驰却是微微喘了口气，楚清河的视线再次被遮挡住。
温柔一吻。
点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