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忧起身。
“你要回去了吗?”肖墨看着她。
“是啊。”
等白无忧到家,已经是早上,一大清早她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现在的她对白家很重要,所以对应的关心也一时间多了起来。
“好,我都知道,没问题的。”她等着对面挂电话。
可不知道父亲白升是忘记了挂电话,还是故意那么做的,总之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争吵声。
“白升,别用你平常那副清高态度来敷衍我,你自己很清楚,没有白家,你我什么都不是。”电话那头大伯的声音传来。
“无忧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要不是没得选,你以为我会这么做吗?白家上下就她一个适合的。”
“够了,嫁给那种人的又不是你女儿。”白升站起身来,怒不可遏。
“你清醒一点!你们一家都这样,从来不管白家的事情,你们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没有家里的支持,你以为就凭你的三脚猫天赋,真能当上什么知名画家吗?”大伯已经完全不留情面。
“你那几幅高价拍卖出去的画,都是死去的老爷子找人炒起来的!”
“闭嘴!”
两兄弟拳脚相见,打得鼻青脸肿,直到都没了力气,才各自松手。
白升拿起手机,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挂断。
原本要坦白的话堵在喉咙里,白无忧只感觉呼吸困难。
第二天上午十点,尤溪怜在肖墨家门前踌躇不前。
手刚放上门铃,肖墨就从一边探出头来。
“进来吧。”
简直就像是知道她要来,一直躲在门后面看着一样。
“今天你来晚了,我已经吃过了早饭。”肖墨说道。
“我又不是为了蹭饭来的。”尤溪怜满脸不开心,看向肖墨。
可肚子很快就发出了不争气的动静。
肖墨摇摇头,走进厨房忙活一阵,端出一碗清汤面。
尤溪怜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
“我算不算是享受这种待遇的人。”尤溪怜觉得这位在组织内声名赫赫的王牌应该没有闲来无事给任务目标做顿饭,然后再杀了对方恶趣味。
“不算。”
吃过这碗面的人多了,尤溪怜还排不上号。
“我挺好奇的,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闲心思学做饭吗?”尤溪怜不解。
“我不是机器人。”肖墨说道,“在杀手组织内工作只是一种生活的方式,没了这层身份,我和你知道的那些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说法尤溪怜倒是听着挺新鲜的,从前她在训练的时候,那些人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职业守则,是一旦进入这一行,就再也没有抽身的机会。
从始至终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只是一种职业这样的话。
或许也只是因为肖墨这样的人有资格这么说吧。
毕竟他是王牌。
“今天怎么安排?”尤溪怜说道。
“还是跟之前一样。”肖墨拿着手机翻看信息。
可尤溪怜经过了昨天的试探,有些不太乐意了。
“我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她小脸拧巴着,觉得肖墨这样就是在逗她玩,根本就没什么作用。
肖墨放下手机,看向尤溪怜。
“我没说过你还有别的选择。”
真霸道……
尤溪怜假装生着闷气,偷偷观察着肖墨的动作。
他的神情总是淡淡的,波澜不惊,尤溪怜就没见到过肖墨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现在一看,他确实很符合传说中的那些描述,不管多难搞的任务目标,在肖墨面前都只是一颗人头而已。
“那就跟昨天一样吧,不过今天所有消费都得你来买单。”尤溪怜说道。
“没问题。”
今天尤溪怜带着肖墨逛了一些燕京的名胜古迹,一路上她都兴致勃勃,好像根本就忘记了她的目标。
下午两点,两人逛累了,在景区外休息。
尤溪怜拧开水瓶喝了一口,然后看了看肖墨。
“喝水吗?”
她把自己喝过的那瓶递给肖墨。
见肖墨没动作,尤溪怜黑着脸,“没下毒的。”
肖墨还是没反应。
她干脆站起身来,把水瓶塞进肖墨手里,气呼呼地站在肖墨面前,拉开大衣给肖墨看。
“你看,我今天根本就没带武器,什么都没带。”
说着又张开嘴,“嘴里没藏毒药!”
肖墨看着她,从她指缝间拿出个很小的胶囊。
尤溪怜被拆穿,气得跳脚。
“不玩了不玩了,我怎么都骗不到你,要怎么才能完成训练。”说完一屁股坐在肖墨身边,拿回那瓶水,自己喝了一口。
毒没下在水里,她在做的是试探肖墨对她的态度。
她很讨厌肖墨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用时时刻刻都这么谨慎吧?”
“不是谨慎,只是惜命。”肖墨说道。
肖墨想了想,突然说道,“你想看看我是怎么解决任务目标的吗?”
尤溪怜点点头,有机会看看王牌怎么完成任务,也算是难能可贵的机会了。
两人一直闲逛到晚上六点,肖墨送尤溪怜回了家,随后离开。
尤溪怜按了按脖子,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家门。
视线角落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她立刻警觉起来。
“这里的热心大爷大妈很多,如果你要做坏事,最好仔细考虑考虑。”尤溪怜转过头来。
站在楼梯转角的男人向着她慢慢靠近。
“尤溪怜,燕京人,十年前十二月三号,冬,父母酒后争吵,你父亲用菜刀砍断妻子右手之后想对你动手。”
尤溪怜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那天你离开家的时候,夫妻两人都被割开喉咙,死在客厅里。”
“同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声称能帮你消除这一切麻烦的人,三天之后被带离燕京,秘密训练。”
尤溪怜摆开防御架势,同时观察着眼前人的动作。
“在训练期间成绩出色,被选中参加考核。三天之前的考核里你失败了,但是你那位神秘的监察员突然出手,帮你解决了麻烦。”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尤溪怜身体有些轻微颤抖。
“像你这样童年不幸,少女时代被人当成武器培养,现在又像小狗一样任人玩弄的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