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两个男青年,此刻都像是霜打的茄子,沮丧地低垂着脑袋。
紧接着,考官又拿出一张硕大的考卷,这可是一场看试卷比赛。
这回,三个人笔挺地站在那里。两个男青年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心里想着:这下没有干扰了,一定能打出好成绩!他们的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仿佛胜利已经近在咫尺。
母亲倒是一脸平静如水,心里暗暗思忖:最难的一关都闯过去了,只要正常发挥,就没问题。母亲的目光轻轻扫了扫那两个人,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笃定:比赛最忌讳的就是急于求胜的心态,看来自己这稳赢的把握更大了。她的嘴角和眼角都弯弯的,那满满的自信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考官看了看表,大声喊了一声:“时间到,比赛开始。”
现场瞬间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算盘珠碰撞声,仿佛是一首激昂的战斗进行曲。
还没到比赛一半的时间,母亲就利落地放下了算盘和笔,优雅地举起手,示意自己完成了。那两个男青年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想:这是什么神仙速度,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对手!第一名是拿不到了,争取拿个第二吧。于是,两个人都鼓足了劲儿,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考官也十分诧异,心里嘀咕着:双手打算盘都能胜出,这个试卷比赛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随即,他走上前收起答卷,一路小跑送到评委桌上,大家开始对着答案认真批改试卷。
又过了一段时间,考官高喊:“时间到。”两个男青年这才如释重负地放下笔和算盘,长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评委亮出了这场比赛的结果,目前第一名,满分!穿黑衣的青年 95 分,第二名,穿蓝衣蓝衣的青年 91 分,第三名。
考官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高声宣布道:“今天,我们看到了一场高水平的比赛,夏莲荣获得了第一名。”
现场一片欢呼,大家热情地称赞:“我们看到了一场超精彩的比赛。”文经理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拉住蔡姐,着急地问:“是我们拿第一了吗?”蔡姐激动得直跺脚,满脸通红地喊道:“夏组长太厉害了!”
文经理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吓死我了!”
后来听说有人抗议考官不公平,说报数时间太快,结果被考官严厉反驳:“那人家怎么能行呢?你们就是技不如人……”两人顿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最后的比赛是点钱币和会计理论基础,文经理这下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悠然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眯着细长的眼睛在那儿等着。
比赛结束后,母亲出来和大家聚在了一起。所有比赛结果都出来了,商店在系统中获得第一名的有四个项目,第二名有四个项目,第三名有三个项目,团体总分第一名。
文经理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大家也都兴奋不已,手舞足蹈。
周一,商店开始总结比赛情况。文经理站在台上,满脸笑容,表扬了夏组长、秋姐、蔡姐,还有副侍的安姐。
文经理提高了音量说道:“通知一等奖奖金 100 元,二等奖 50 元,三等奖 20 元。这在现在看来不算啥,可在当时,那可是一个人三四个月的工资呢。”
团体奖是一面鲜艳的荣誉锦旗、一张金光闪闪的奖状,还有一些丰富的物质奖励。
文经理讲完总结,站起身来,向着大家热烈鼓掌祝贺,然后招呼小夏:“你也来说几句,这次比赛你的功劳可不小。”
母亲谦逊地笑了笑,推辞了一下,就走上前发言道:“感谢领导的支持,感谢大家的信任和努力。我们不比谁差,就怕自己没有斗志。看到大家都取得了好成绩,就说明只要努力奋斗就会有收获。大家都是普通人,就看谁有韧性,能坚持到底,对工作充满热爱、肯钻研。”
母亲激动地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之前你们能想到蔡姐会获奖吗?还有安姐,也成了一匹黑马。”
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说道:“安姐那一手‘一把准’,可把在场的人都惊艳到了。我听说各种糖块、花生、瓜子、蚕豆,每个上秤都准得不能再准。算完账马上就能报出价格,评委一算,分毫不差。”
母亲看了一眼低头的金达莱,笑着说:“今天我还要表扬金姐,大家可能会觉得奇怪。但是,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金姐虽然没有拿到名次,但这次没有掉队,没有拖大家的后腿!答题也中规中矩,为我们获得团体第一做出了贡献。”
金达莱听后,惊讶地抬起了头,心里一阵感动,这让她有些意外,也让她重新审视起这个组长。自己是在老公老王的逼迫和监督下,又因为害怕被辞退回家,每天拼命背诵价格、品名。
在大儿子提问、老王天天考试的情况下,才勉强通过了这一关。想到这些,金达想到这些,金达莱不禁感慨万千,,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别再来这么一次了,真是怕了!这哪是人干的活儿!
文经理夸奖了大家一阵,嘱咐大家下班后去领物资奖励,然后就宣布散会。
最后,文经理留下了母亲,他一脸真诚地对母亲推心置腹地说:“你的努力和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苗子,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我觉得你已经具备了入党的基本要求,我带你参加学习,了解党的纲领和任务,不能只满足于一般人的要求,要以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争取早日入党。”
母亲通过半年的刻苦学习和不懈努力,在入党介绍人的悉心培养和组织的严格考验下,24 岁的母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了商店里发展的一名党员。一年后,母亲正式转正,两年后,母亲担任了党支部指导员。这都是后话了!
这边比赛成绩公布后,家里喜气洋洋的。三姨夫负责的部门,在指挥部获得了团体第二名,父亲的食堂获得了第一名,三姨的库管员比赛获得了第三名,再加上母亲的两个第一名。
三姨夫兴致勃勃地提议去饭店庆祝,却被三姨和母亲一致否定,说是在家里吃更有氛围,其实呀,两个人还是舍不得花钱。
母亲和三姨在厨房里一阵忙碌,不一会儿,饭菜上桌了。有热气腾腾的骨头粉条炖酸菜、香气扑鼻的蘑菇炖小鸡、色彩鲜艳的胡萝卜白菜炖豆腐、油光发亮的土豆炖豆角。
最后,一大碗海带汤被父亲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孩子们让一让,别烫着。”两个小家伙欢呼雀跃:“我们可以开吃啦!”
三姨夫连忙叫住孩子们:“要有礼貌,等大家都到齐了再吃。”
父亲给三姨夫倒满了白酒,爽朗地说道:“姐夫,咱两个喝点白的,今天高兴,她们几个就喝点汽水意思一下就行!”
母亲抱着我在一边轻轻摇晃,三姨夫关切地说:“你忙了半天了,先坐下吃。”
母亲温柔地说:“百杰困了,我再哄一会儿,一会儿她睡着了我再吃。”过了一会儿,母亲放下我入席,大家欢乐地举起杯子,一起高声祝福:“祝大家都幸福快乐!”
三姨夫那双不大的眼睛里洋溢着笑意,双手举起酒杯,满怀感激地说:“妹夫,这次团体奖有你的一份功劳,你种的那些黄豆解决了大家的浮肿问题,让职工们顺利度过了难关,没有影响施工进度,我敬你一杯。”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父亲那浓黑的眉毛一挑,豪迈地一仰头也一口喝完,放下酒杯,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笑着说道:“这也有莲荣的功劳,听她讲老家 1959 年村里出现浮肿病,政府发放黄豆解决了问题,我就想着种些黄豆好储存,也能做些豆腐,让冬天的菜更丰富些!”
三姨夫用左手推了推眼镜,右手夹起一块大骨头递给母亲,赞叹道:“犒劳四妹,你的成绩让我与有荣焉呀!佩服四妹左右开弓,可我试过,左右很不协调,看来你是真有功夫,打退两个高学历年轻人,不简单。”说完竖起了大拇指。
三姨那双明亮灵动的眼睛闪着光,也举起酒杯,开心地说:“四妹,我们就喝汽水庆祝下,这次我们家可以上光荣榜了,都有很大的收获!”
三姨放下杯子,灵动的眼睛看着母亲,自豪地说:“你的方法很好,我的算盘在保管员中算是佼佼者,记账也没有错误。你教我的库存商品单位记数法,我做了些改进,受到重视要推广了。”
母亲那双大眼睛依然很沉稳,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坚定地说:“我们是不断进步的一家人,来,全家人喝一个。”
身旁的两个小家伙也放下正在啃的骨头,一起举杯,奶声奶气地说:“让我们共同进步。”
母亲摸了摸孟华的头,温柔地说:“我期待听到你的好消息,做个肯上进的好孩子。”
说起孟华,三姨皱了皱眉,灵动的大眼睛也黯淡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想: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真是淘气,每天都有幼儿园的家长阿姨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