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池给秦海下黑手的计划没有成功。
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把目标瞄向了秦山。
秦山的饭店每天都是从早开工、晚收工,这样的农家小店,每年也就只能够在维持生活的基础上有少量的结余,但王惠看重了秦山的能干又心善,觉得跟着秦山将来生活踏实。
王惠虽然已经铁了心地跟着秦山过日子,但没过门的闺女,也不好在秦山这边过夜,所以每天收工后,她还要赶十几里的路回家。
自从买了面包车,秦山每天晚上都会送王惠回娘家。
在古洋西域工地,秦孟池为了让挖掘机司机对秦海下手,预付了那小子一万元,答应事成之后,再付给对方五万元。
谁承想,当时周红旗在场及时发现,搅黄了这笔买卖。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秦孟池让手下的人对挖掘机司机教训了一顿,赶出了古洋县。
秦孟池思前想后,突发奇想,不如对秦山下手,肯定更容易得手。
就在程欣欣去省城的第二天,当天秦山小吃店的大部分客人都已经吃完了晚饭结账走了。
只有一桌四个陌生的客人,一直不紧不慢地喝着酒,看样子是像是远道而来,路过秦公堡投宿过夜的。
这桌客人一直喝到晚上九点钟,仍不结束。
秦山心里也着急,便催促客人说:“我这小店要收工了,欢迎各位改日再来喝。”
一句话,惹得客人不高兴了,一个壮实的大块头拍着桌子,大声地说:“怎么着,是怕我们不给你钱呀,还是怎么着?”
“没关系,你接着喝,不急,不急,”王惠忙过来打圆场,向秦山使个眼色。
秦山回到厨房,王惠跟进来,轻轻地跟秦山说:“要不,我今儿自个儿回去吧,你就别送我了。”
“现在都九点多了,我可不放心。”
“可是太晚了,你送我,再回来,多累呀,你就不怕我心疼啊?”
“就我这个,”秦山一折胸脯上的肌肉,把拳头一攥,让胳膊上的肌肉成为一块疙瘩,“咱累不着。”
“傻样儿,”王惠的小手也攥成拳头,在秦山胳膊上打过去,却被秦山一把抓住。
“放心吧,送你,我送一辈子也不累。”
两人正说着,客人喊一声结账。
王惠忙跑到柜台上跟客人收钱。
客人边向外走,秦山也抓紧收拾桌子。
秦山怕太晚了,王惠妈妈着急,就只是简单收拾了餐具,没有洗涮,拉了王惠,上了门锁,两人上了面包车,就抓紧赶路。
等面包车驶出秦公堡没有多远,路过一片芦苇荡的时候,本来只能走一辆车的路,前方停着一辆面包车,挡住了去路。
秦山不停地按喇叭,对方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从车上下来四个人,正是刚才结账走了的那四个客人。
秦山一看,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对王惠说:“今儿咱们是躲不过了。一会儿我下车,你先别下。我肯定要跟他们练练了。你千万别管我,你下车,跳河里,过了河,往北走,那边没有路,他们肯定不会追的。”
“不行,扔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一定听我的,”秦山把手机递给王惠,“你赶给大哥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话音未落,四个打手已经开始砸车门。秦山先伸手把车里的一个修车用的大扳手拿在手里,开了车门,与四个打手开始了一场不公平的散打。
他哪里是这伙人的对手,很快便被两个人按在了地上,另一个对着他的头猛打。当他看到最后一个人,要到车上对付王惠,秦山用力挣开三个人,冲向那个家伙。
他死命地坚持缠住四个人都来对付自己,就是为了让王惠有时间逃走。
王惠又怎么舍得扔下秦山一个人挨打呢。
王惠打通了秦海的手机,“大哥,你快来,秦山在路上被人打了,快。”
王惠下了车,从面包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根木棍,向四个打手一阵乱打。
但很快被其中一个人一拳打在脑门上,仰面跃落到路边沟子里,便一动不动地昏了过去。
其中一个喊了一声:“老大说了,不让弄出人命的。快走。”
四个人便迅速上了车,一溜烟地向西而去了。
一会儿工夫,秦双开父子开着农用三轮车,与三个家族兄弟一起找到了这里。
看到满脸血肉模糊的秦山,秦双开吓坏了。
秦山被抬上三轮车后,稍微有所清醒,便慢慢伸出手指着河里,喃喃地说:“救……人,救……人……”
他们在芦苇丛里抬出王惠。
两辆车,拉着两个人,开车奔向县医院。
秦海赶到县医院的时候,秦山还在手术室里。
王惠在病房里已经醒了过来,秦海一来,她着急地问:“秦山怎么样了?”
“医生说了,他没事了,正做手术,伤口太多,都得缝上。”
王惠哇的一声,哭得伤心透了。
“哥,对不起……”哭了一会儿,王惠突然这样说。
“快别说了,是哥对不起你们俩。”
正说着,王惠父亲、母亲和弟弟走进了病房。
看到女儿脑门上鼓起来一个青色的大包,当妈的心痛得受不了地哭起来,“我的闺女啊,这是怎么了呀?谁欺负你了?”
“娘,没有,没有啊。”
“那这是怎么了?”
“娘,我没事儿,秦山被人打了。”
“这可怎么好啊,你就是不听娘的话呀。”
娘儿两个哭成一团。
秦海只好从病房出来。
王惠父亲跟出来,低声地问什么情况。
“没事儿,一伙抢劫的,人跑了,没抓着。”秦海心里明白,不能透露实情,否则解释不清,会把老两口吓着。
此时,秦海心里最放心不下的是,秦山的伤会恢复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留下什么内伤或者后遗症,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如何向母亲和在天的父亲交代啊。
直到凌晨4点钟,秦山才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进了IcU病房。
此刻,他内心里充满了悔恨,但同时又充满了仇恨。
他在问自己:这样斗下去,会是怎样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