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林致远正睡得香甜,听到小书凡的声音,猛然睁开双眼,来不及思考,快速穿好衣服。
刚走出里屋,就看到孙家兄弟,周家夫妻,在秦淮茹和吴霞招呼下,走进客厅。
只见,孙平安抱着小书凡,笑道:“小书凡,叫叔叔。”
小书凡的眼珠,左右来回瞄了瞄,见奶奶、妈妈,甚至立平叔,都满脸笑意,也不再害怕。
“你又是哪个叔叔?”
问了一嘴,又一声惊呼,“呀,你怎么少两个指头呢?”
说话间,死死盯着孙平安的左手。
“我是你平安叔,一直在外地,刚回京城。”
孙平安轻笑着解释一句,举起左手,啧吧着嘴,开始吓唬人。
“小时候不听话,老是嗦指头,结果长大后,就少了两个。”
小书凡猛地转头,瞪着大眼珠,问道:“真的假的?”
孙平安一脸认真,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说完,还故意问了声,“你喜不喜欢嗦指头呢?”
小书凡抬起两只手,张张合合,试了好几遍,狠狠摇头。
“不,我不喜欢。你看,我指头够着呢。”
林致远招呼道:“快坐,站着干嘛,我去沏壶茶。”
秦淮茹莞尔一笑,“你们坐下聊,我去吧!”
“行。”
林致远应了一声,冲唐文芳怀里小丫头,拍了拍手。
“来,小芷若,远叔抱抱。”
小丫头马上满一岁,扑闪着大眼睛,简直不要太萌。
也没拒绝,一扭身,向林致远倾了倾身体。
“真乖。”
林致远抱着小芷若,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
说起来,小丫头名字,跟林致远还有关。
小丫头出生后,林致远和秦淮茹去看望。
谁知道,正好碰到周家爷孙在激烈讨论。
周老爷子眉梢一挑,语气颇为坚定。
“就叫媛栀,早年我去南方,有位贵妇人就叫这名,媛是指大家闺秀,栀呢,又凸显出高雅。”
周父当即反驳,“周媛栀,爸,这也不好听啊。依我看,就叫溪白,女孩子嘛,就像小溪一般温柔,又能祝福丫头长得白净。”
“爷爷,爸,貌似是我女儿吧?”
周立平弱弱一声,提议道:“我觉得叫梦妍好听。”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什么破名字,梦魇可不是好词。”
周父立马附和,“就是,没文化就一边去。”
……
眼见争论不休,周老爷子侧目,招了招手。
“来,致远,你也甭看热闹,过来给分析分析。”
林致远走上前,三方都不想得罪,撇撇嘴,随口说了句。
“不如叫周慧敏吧,聪慧机敏。”
周老爷子笑呵呵摆手,“这不瞎扯么?丫头姑姑叫晓敏,她叫慧敏,肯定不行。”
周父立马跟上,“就是,不行,虽然咱们不讲究,也不能撞名啊!”
林致远眉梢一挑,又是一句。
“那就叫周芷若吧,《楚辞》有云,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芷一直被比喻高洁的品质。”
话音一落,周老爷子爽朗一笑,“好好好,这个好。”
周父也点了点头,“不但顺口,寓意也好。”
周立平想了想,比老爷子和周父起得强,也不反对,“那就叫周芷若。”
茶沏好,秦淮茹陪着聊了几分钟,提议道:“二婶,文芳,咱们去东厢房吧?”
说着,看了林致远一眼,“我看啊,他们烟瘾也犯了。”
吴霞爽朗一笑,“走。”
女眷和小孩儿离开,周立平果断催促。
“致远,快,去拿烟啊,要好烟!”
林致远翻了个白眼,从茶几抽屉内拿出一盒大前门,一人扔了一根,没好气道:“就这,爱抽不抽。”
一人点上一根大前门,吞云吐雾。
林致远穿针引线,不多时,孙平安和周立平也熟络起来。
突然,林致远灵机一动,笑问道:“立平,你结婚的时候,来参加婚礼的那两个大学生,在哪儿上班?”
周立平往后一靠,皱眉道:“你想干嘛?”
林致远伸手指了指孙平安,“平安还没对象,这不是想让你家那口子牵个线么?”
孙平安稍稍有些害羞,不过还好,自顾自吸了口烟,掩饰尴尬。
“晚了,人家俩人早就结婚了。”
周立平一摊手,撇撇嘴,转而眉梢轻挑,“我让文芳在学校帮忙寻摸寻摸,问题应该不大。”
林致远肯定道:“能有啥问题,咱家平安可是连长转业,入职轧钢厂之后,最少是副科,配她们还不是妥妥的?”
说完,打趣一声,“当然,现在有点瘦,也有点黑。不过,男人嘛,阳刚之气可是足足的。”
周立平笑道:“你这是当媒人当上瘾了?我可记得你表弟就是你牵的线。”
林致远心中暗叹一声,我能怎么办?过几年日子不好过,又不能明说,催着早点结婚,置办东西,也算曲线救国吧!
“嗐,结了婚,心也就定了,也能踏踏实实生活。”
搪塞一句,林致远也不客气,“让文芳给操点心,这可是自家兄弟。”
次日,周一。
党委会,林致远心不在焉。
郝正益提议人员调动,也没心思琢磨,直接往后一压。
至于其他,过年福利之类的小事,基本没有发言。
散会后,匆匆赶回办公室,领着孙平安去人事科,办理好手续,又跟着去了趟保卫科。
陈忠良办公室。
林致远率先开口,“陈科长,这位是孙平安孙同志,刚从江对岸回来,手续已经办完,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孙平安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原某军……三连连长孙平安,前来报到。”
陈忠良眸光一闪,“好,平安,不用客气,以后就在一个锅里吃饭。”
说完,看向林致远,“我说么,刚才开会你总走神,原来是要给我送一员大将啊!”
寒暄几句,林致远离开。
返回办公室,在门口看到李怀德。
“李哥,你找我?”
李怀德吸了口烟,“废话,等你半天了。”
打开门之后,二人在沙发落座。
李怀德问了声,“你干嘛去了?”
“嗐,有个小兄弟入职咱们厂,刚送去保卫科。”
李怀德不禁一愣,紧接着放下二郎腿,问道:“你伸手,陈忠良没反应?”
林致远心中一动,明白过来,笑着摆了摆手。
“我哪有这本事,江对岸转业,正好认识,就跟着跑了一遍。”
闲聊几句,李怀德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提前给你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