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心酒哇,一个人是无法殉情的……”
“得么得么,两个人就可以殉情……”
“殉情、殉情、两个人的殉情……”
“啊,我感觉我好幸福……”
太宰治以一种极其夸张且充满戏剧性的方式咏叹完,下一秒就从水里跨出来,捂着脸抬头看上面的暖光灯。
那灯光是浴室里的照明用具,越看越让人觉得刺眼,可是这样刺眼的灯光却散发着让人感觉到格外温暖的热度,就如同这个矛盾的世界。
太宰治一直盯着它看,直到眼睛不聚焦、因为刺眼而流出一丝生理泪水时,他才缓缓垂下眼,用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现在他眼底的情绪。
片刻,他慢慢放下捂着脸颊的双手,再次轻声叹出口,慵懒的语气中无不透着浓浓的颓废。
“……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到幸福呢?”
“……”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哗哗的流水声不断地回响在耳边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声响。
太宰治也知道没人回答他,他本来就是自己给自己说的。
像是警告,又像是坚定信念。
……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就这样,太宰治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
他环顾四周,很快,他便动作利落地伸出右手,从一旁的柜子里熟练地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开始仔细擦拭身体上的水珠。
这个浴室空间宽敞无比,装修精致且豪华,无一处不说明这里是主卧室的配备。
在角落里还设有一个专门用来放置备用浴巾的小隔间,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两种颜色和款式的浴巾。
太宰治在众多浴巾当中扫视一圈,最后毫不犹豫地从中挑选出一套纯黑色的浴衣,并穿在身上。
江川上的衣服就属浴衣最为宽松,两人身高相仿,太宰治穿上也非常合身。
等一切穿戴完毕,太宰治又用毛巾随意擦拭一番头发,便踩着拖鞋从浴室里出来,去找江川上。
这座五层的独栋别墅对于太宰治来说并不陌生,上次来访的时候,他已经擅自将这里的各个角落都大致转过一遍。
别墅的三楼以上除了几间空荡荡的客房外,几乎看不到任何有人居住过的迹象,一片冷清寂静。
而真正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则集中在一二楼:二楼的主卧、观影厅,一楼的客厅、厨房、画室和储物间。
哦,还忘了地下室有个冷藏间,满墙的红酒,另一面墙隐藏着什么太宰治没有细看。
剩下的也不需要再看,这栋别墅实际上连主人都不怎么在意,就像是个临时驻扎地,虽然该有的都有。
但也比太宰治以前住的集装箱、废旧仓库、侦探社的员工宿舍要好太多。
太宰治对居住的地方没什么概念,只是抱着对心上人住处的关心而打量着,总觉得这座别墅还不够舒适。
不够温馨,不够暖和,连壁炉都没有……
我的富江桑该值得最好的才对。
这样挑剔的想着,太宰治噙着笑,终于在二楼的阳台处找到了那位凭风而独立的瘦削身影。
他实在是太瘦了,哪怕宽松的浴袍穿在身上,都挡不住那股纤瘦。他腰肢也细,仿佛一只手就能把他完全揽住。
太宰治在他身后用目光丈量一下后,直接张开双臂拥了过去,把下巴搭在那人颈窝处。
当他的手触及浴袍的一片冰凉时,他将胳膊收紧,随之而来的便是轻嗅与叹息,故意把呼吸喷洒在江川上脖子上,还顺带用脸颊蹭了蹭江川上耳边的头发。
“富江桑~,你怎么这么瘦呢,我半条手臂就能把你完全圈住,明明比我还高那么一点点……”
“天生的,你羡慕不来。”江川上没看他,依旧望着外面的雨幕,还开了一个毫无趣味的冷笑话。
“哈~”太宰治捧场的轻笑,又把怀中人给抱紧,“我不羡慕,我还担心呢,担心你过得不好,担心你没人陪。要知道,我是你的爱慕者呐……”
“爱慕?”江川上适时低头,目光落在胸前的黑色浴袍上,意有所指道:“爱慕我的人不可能这么得寸进尺的触碰我,他该远远观望。”
“不可触碰的神明吗?”太宰治嘴角勾了勾,忍不住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胸膛和怀中人紧贴,放在前面的手指不老实的动了动,抚摸上江川上外露的锁骨,“那我偏偏要向神明而行呢?”
嗓音故意低哑的说着,他向江川上肩窝处吹气,吻向江川上脸侧的黑发,轻启薄唇,“别那么冷漠,富江桑~,……是你当初先引诱我爱上你的,你该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说话间,他的指尖也跟着在江川上凹陷的锁骨处轻轻摩挲,暧昧的向上,试图去触碰那漂亮的喉结。
江川上轻轻偏头,躲过他的手指,撩人的嗓音逐渐带上冰冷,戏谑道:
“那又怎样?人的心怎么会被别人控制?明明与我无关。”
“我只是简单告诉你我的身份,也只是因为我想让你看穿。”
太宰治顿了顿,没摸上自己想要的喉结,也不在意,指尖微抬便触碰上江川上流畅的下颌线,微微将它捏紧。
他接着话道:“然后呢…让我渴望你,再陪着你一块坠落,是吗?”
江川上垂了垂眼尾,没说话。
太宰治就当他默认了,自喉咙间发出性感的低笑,叹息道:
“富江桑怎么可能是神明呢?明明是危险的深渊,只会诱人沉沦,是彻头彻尾的虚伪恶魔。但…这只恶魔却长着一副所有人都喜欢的漂亮面孔,还有着独一无二的灵魂魅力,就是…那么的~让人无法拒绝。”
“好在……”太宰治扬了扬颓废的语气,“我已经堕落了…我已经深处身处深渊了,根本不介意再继续陷下去。”
“如果你从始至终就这么傲慢的话,也许不会有那么多人上你的当,偏偏……你太温柔了。”
太宰治用唇蹭了蹭江川上的颈窝,那双鸢色的眸子在此刻流转着全部的晦涩,继续恨恨道:
“我很少用温柔来形容别人,可是……富江桑~,你太可恶了,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温柔…对待所有人都这么纵容……”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请求一样的话说到最后,太宰治依旧没有听到怀中人有任何回话。
这种沉默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刀,一点点割开他的心,让他内心深处的渴求和独占欲愈发强烈起来。
终于,太宰治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汹涌的爱意和嫉妒,在眼眸的深沉中轻轻舔舐自己干涩的唇瓣。
下一秒,他直接低头,一口咬在脸边的雪白脖颈上,用唇齿吮吸那细腻的皮肤,用牙齿尖微微研磨。
似乎,是要用这种疼痛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