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火车,几名衣着标准戴着墨镜的小马就迎了上来,“亲切地”将暮光母女夹在中间。
暮光很明白这些家伙早已等候多时,便面带微笑地朝他们晃了晃一个金质徽章。对方沉默地点点头,随即引领她们走向火车站角落里的一条狭窄出口,出口门上的金属标牌漆皮斑驳,写的字母都早就模糊不清。
聂克丝紧紧地跟着暮光,虽然她包裹在严实的黑袍里,但眼前的诡异景象还是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妈妈,这些戴眼镜的小马也是你的朋友么?你怎么不和他们说话呀?”
“安静点宝贝,妈妈和这些小马朋友,正要带你去工作的地方,而那边是不能大声喧哗的。”暮光悄悄在孩子耳边道。
“可是……”聂克丝似懂非懂,“到底要去哪里呢?我们看起来不像是在往城里走啊?”
“乖孩子,等去了你就知道啦,待会儿妈妈会给你准备好吃好玩的。”暮光用右蹄轻拍着聂克丝后背,鼓励她勇敢地往前行进。
大约一刻钟后,这支低调的队伍绕到了坎特洛特背风的山崖下,被重重铁丝网所包围的山洞建筑设施,怎么看都容易让小马联想到矿井--也许这里真的曾有过这个用途。
“呵~”聂克丝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原来妈妈工作的地方这么没劲儿啊,我坐了好久的火车,到现在头都还有点晕呢……”
“那么宝宝你就趴在妈妈背上睡会儿吧,今天确实让你起床太早了点。”暮光低下身子让小黑马爬上去,然后跟随护送队来到了马国真理部的大门口,这是一座依托山峰而修的建筑,正面用蓝色大字镌刻着三句醒目的口号:真理即和平、愚昧即奴役、知识即力量。
厚实而坚固的花岗岩洞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作为新上任的真理部长,暮光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簇拥下走进一条淡绿色的宽阔廊道,巨大的照明灯投下的白光将通道照得透亮,以至于地上的小马连影子都没有。
暮光环顾四周,这座老旧的山洞矿井明显被大规模地改造并扩建过。四周喷成令小马心情放松的淡绿色墙壁与地板,洁净得如同豪华酒店一般光可映脸。
“欢迎来到真理部……暮光闪闪部长。”紫色天角兽转过头,一名戴着金丝眼镜,面容颇为文雅的独角兽小伙站在她面前。
“请问您尊姓大名?”暮光礼貌地问。
“您可以叫我温斯顿,真理部的第一任研究主管。以前我跟神秘博士学过几年,很荣幸见到您,友谊公主。”温斯顿与暮光象征性地碰蹄。
“看起来不错啊,又一位年轻有为的天才,”暮光笑道,“向神秘博士学习的日子一定很艰难吧?”
“随您怎么想,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小马国政府任命的高级技术官,比神秘博士那个特立独行的科学怪马过得滋润多了,更何况真理部还能收到很多来自全国的新鲜玩具,既充实又实惠。”温斯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暮光摆摆蹄子:“你高兴就好啦,不过现在废话少说,让咱们谈谈正事如何?我这个刚上任的部长,那可是很早就确定了研究项目的。”
“没问题,真理部最近刚入了一台最高端的研究设备,我管它叫‘全视之眼’,”温斯顿说着领暮光走进另一间宽敞的洞窟,面前正是硕大而复杂的扫描仪器,“这台装置可以发出不同波长的探测射线,从而放大并透视任何想要弄清的东西,并对其做出解析。”
“我怎么感觉这跟烤箱似的?”暮光皱起眉头,“它可以用来研究活物吗?”
“没问题,但前提是活物不能在里面乱动。”暮光听了点亮头顶,把聂克丝飘下来:“还好我的宝宝这会儿又睡着了,那就尽快完成扫描吧。”
聂克丝被放进了“烤箱”,机器在真理部众多研究员的操作下启动。
“既然这玩意叫全视之眼,那就从她的眼部开始扫描。”暮光正经地盯着屏幕。
“好的,小家伙眼睛很漂亮,镜头放大至细胞层面。”然而,当温斯顿与暮光看到对聂克丝眼球细胞的解析报告时,差点被当场吓晕:“这……完全不是小马!不,应该说完全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动物才对!”
“她的视锥细胞以某种未知机理,对几乎全部波段电磁波作出反应……也就是说她能看见的其实比我们丰富得多?亏我还以为她天生近视眼,原来是因为她的世界色彩太缤纷,以至于看不清普通物体了……”暮光擦着汗说。
小家伙非凡的特征并没让真理部成员感到害怕,相反他们更加好奇:“对她进行全身扫描,放大到基因层面!”
“这一定就是梦魇力量对她的作用了。”全视之眼高效地运作着,忠实地将解析结果反馈给真理部长与研究主管。
“我的公主啊……看来梦魇力量对我的基因进行了彻底改造,虽然外在表现的还是小马形式,但却和小马存在本质区别。”暮光简直花容失色。
“梦魇力量基于暮光部长的血液,硬是原创出了一套新的基因编码体系。在这种匪夷所思的体系下,小家伙周身的细胞中都生成并布满了功能极其恐怖的细胞器。”
“通过它们,她能够上天入海无所畏惧,能够控制魔法力场偏斜任何攻击,能够将整座楼轰飞,能够快速恢复伤口甚至重建整个肢体和器官……另外还有大部分细胞器都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可能会随着孩子长大而逐步开发。”温斯顿声音迟钝。
尽管已经满头大汗,暮光还是咬紧牙关说:“继续放大镜头,我要看到更加本质的东西!”
“部长,放大到亚原子层面,就是我们的极限了。”温斯顿说着把操作杆一拉到底,他与部长立刻就看见了微观领域中的宏观物理特征:构成聂克丝身体的每一个粒子,都像纪律严明的军队那样,以完全相同的速率和周期,进行震荡和自旋,微观粒子的随机性都是不存在的。
“根据观察者效应,小家伙的本质……应当是存在于小马世界的,群体恐惧的实体化身。即使有谁能够摧毁她的形体,梦魇力量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温斯顿望着屏幕,一字一顿地说。
“除非害怕梦魇之月的生命全部消失,或者改变想法,对吗?”暮光思索道。
“没错,武力无法消除梦魇之月,但爱与包容却可以,”温斯顿回答,“如果这小家伙在我们国家,享受到的都是至亲的关爱与挚友的陪伴,那么梦魇力量对她的心智影响就会越来越少,想过上普通小马的日子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