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承真是个浪胚,什么女人都敢招惹,恶心死了。”
梁月上车余怒未消,气着吐槽,对着副驾的司倾埋怨道:“不过你刚刚为什么要拦我,她还迁怒上在你身上,也不让我给你出出气。”
司倾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没说话,赵思远看了她一眼,没看出悲喜,梁月没得到回应,生气喊道:“司倾。”
她音量拔高,司倾这才回过神来,侧过头看着前窗道:“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
梁月闷哼一声,“她怒火都发别人身上了,还可怜?”
“爱而不得,怎么不算可怜?”
“况且---”
司倾转过头对着她笑了一下:“我们在那不是更会给她刺激吗?不知道又要闹多久,大庭广众之下,影响也不好。”
也是这个道理。
梁月抿了抿嘴,没说话,不过说到刺激,那女人说沈承把她当成司倾的替身,细细想来,梁月皱起眉,两人身形面貌气质似乎真有点相似,不过司倾骨相更优越,五官更精致,清冷柔弱中透着股坚韧。
难道真如她所说,沈承把当她当成替身?
梁月浑身一凛,感觉有点渗人,那沈承是有多疯啊,这也不符合他高傲的风格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
总之沈承这个人桃花债太多,本以为他对司倾没有避讳爱意,似乎是开窍了,可现在一想,浪子回头感动的只是他自己而已,不值得站队。
梁月对着司倾语重心长道:“我给你说啊,沈承这人我以前就不是很喜欢,经过今天,我对他稍微起来的一点好感已经破灭了,我觉得你俩不行,你别不清醒。”
梁月这话一出才觉得不对劲,这车上还坐着个相亲的赵思远呢,她还真是忽视他,把他看成司机了,她连忙咬住嘴唇,真是憋不住话啊你。
司倾听了她的话,自嘲笑道:“我也没想过我们有可能。’
她说的笃定,一直沉默着当透明人的江行终于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目的达到了,而赵思远握方向盘的手一紧,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这一幕被江行看在眼里,他眸光顿时一冷,盯着赵思远后脑勺。
赵思远感觉到身后赤裸裸的视线,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少年的眼神冷得锐利,像冰锥一般刺了过来,让人寒意四起,他移开视线,恍惚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
---
沈承在病房内沉默着抽烟,蒋恒也在抽。
他们靠窗站着,望着窗外阴天,这是医院背面,有穿着病服的病人在花园来回活动,长椅横在路边,枫树红透,落了一地。
两个人没什么话说,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弥漫起尼古丁的味道,混在空气里,飘浮着流窜。
“咳咳,咳咳。”
护士走进门内,咳嗽了两声,见两个身高体长的男人站在窗边烟雾缭绕,尽量忽略掉优越的外在条件,出声提醒道:“不好意思家属,病房内不让抽烟,要抽去楼梯间抽,而且--”
护士望着床上沉睡的女人道:“孕妇也闻不得烟味。”
这句话如一颗地雷,炸在两人心上,沈承猛地回过头,震惊道:“你说什么?”
护士走向床边,这时方梨悠悠转醒,听见护士笑道:“先生,您不是让我们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吗?抽血的结果先出来,她怀孕了,恭喜你。”
“!”
沈承僵在原地,仿佛喉咙被扼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蒋恒也愣在原地,护士以为他们是太过于震惊才表情凝滞,而方梨听到“怀孕”这两个字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她慌忙坐起身,拽着护士的衣襟激动道:“我真怀孕了?你没骗我吧 ,是真的吗?”
护士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是真的,你真的怀孕了,检查结果不会出错。”
方梨不可置信地松开手,兴奋席卷而来,她真的怀上沈承的孩子了,她高兴得转过眼去看沈承,沈承站在窗边,脸色阴沉得可怕,方梨看见他张开薄唇,声音冷酷到绝情:“打掉。”
简短的两个字,如同一盆寒冰彻骨的水浇在方梨身上,护士愕然地看向男人;“什、什么?”
男人一字一句无情道:“我说,马上给我安排打掉。”
护士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怎么做。
方梨惊愕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虎毒不食子,他居然对自己的孩子毫无怜悯之心,说出的话仿佛一刀一刀割在她身上,而他,冷漠的像个魔鬼。
她这才反应过来,用孩子捆绑他的想法有多蠢,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个孩子,方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猛然间想到江行说的话,如果怀孕了,必须先告诉他,她当时还自信满满的说虎毒不食子。
太天真了。
江行,对,江行一定有办法,方梨慌忙的拿过自己床头柜上的包,掏出手机立刻指纹解锁,翻开通讯录,找到江行的电话打了过去,她整个过程手都在抖,沈承蹙眉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忽然反应过来,大步走过去。
方梨一惊,那边刚好接通“喂?”了一声。
“我怀……”
沈承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直接挂断,还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他眸光寒冷,语气危险:“你想给谁打电话?”
方梨顿时失控,情绪激动的朝沈承吼:“沈承,你不能打掉我的孩子,你还有没有心,那是一条生命!”
沈承弯腰,抓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着头和自己对视,压抑着怒火道:“我警告你,你今天已经惹过我一次了,如果再不乖乖听话,我不会让你好受,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怀我的种。”
沈承直起身手一甩,方梨偏过头去,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他是沈承,沈氏集团的少爷,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沈承没去看她,而是看向一旁被这变故吓到的护士,他冷冷吩咐道:“给我看好她,她要是不见了或者出现什么问题,你的工作也别想要了。”
护士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怀疑男人说话的可信度,下意识点了点头。
沈承走了出去,蒋恒看了失魂落魄的方梨一眼,也跟了出去。
沈承推开楼梯间的门,直接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压下心上的焦躁恐慌,蒋恒推门过来,沈承看向他,咬字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司倾知道。”
如果她知道,他彻底完了。
蒋恒重重点头,他也知道,以司倾的脾性,她知道了沈承真的完了。
“方梨到底怎么办?”
沈承烦躁道:“还能怎么办?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蒋恒没有说话,这是必然的。
可是这件事就要长久隐瞒下去了,如果有一天他和司倾真的在一起,司倾全然不知,会不会对她不公平。
蒋恒挣扎了下,最终站在沈承这里,他们从小到大,是兄弟,过了会,蒋恒奇怪问:“你一向谨慎,她为什么会怀孕?”
沈承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这个孩子只要打掉,就万事大吉了,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这么怕失去她。”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靠着墙壁,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