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机场候机公共大厅,司倾办完行李托运回来发现江行不见了,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江行从值机台那边转过身走了过来。
等江行走近,她好奇的问:“你去那里做什么?”
江行两手插在衣兜里,笑了笑说:“没什么,问问多久到伦敦。”
这时,走进大厅的梁月和蒋恒也看到了他们,梁月朝司倾跑过去,气喘吁吁喊道:“阿倾。”
司倾转过头,梁月连忙深呼吸了两口气笑着说:“差点以为赶不上,还要多久登机?”
司倾扬了扬手里的的登机牌说:“还有十分钟左右 。”
梁月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赶上送你。”可这口气刚松,她不舍的情绪就浮现在脸上,声音有些哽咽的上前抱住司倾说:“国外不比国外,你一个人一定要多注意人身安全,照顾好自己。”
司倾鼻尖泛酸,拍了拍梁月的背安抚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的。”
“嗯。”梁月闷了一声松开她,眼睛红红的,蒋恒走上前,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司倾说:“司倾,这是阿月给你买的在飞机上吃的零食,珍重。”
司倾接过来说:“谢谢。”
几人在椅子上坐了会后,大厅广播音里响起航班检票的声音,司倾站起来,几人也随之站起,司倾转过身对着他们笑道:“检票了,得走了。”
她先看向满脸的梁月,强笑道:“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在伦敦,你想来玩都可以。”
“好。”梁月点了点头。
司倾又看向司南说:“阿南,记住我说的话,你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姐姐,你也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待不下去,马上回来。”司南虽然不忍分离,但也尊重她的选择。
司倾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安抚好司南,她转过眼看向身旁的江行,对于她的离开,他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没有表现出大起大伏,说不上平淡,但也让司倾出乎意料他的镇定。
她原以为,自己的离开对他来说是场打击。
毕竟他曾经为了让她和他在一起,也禁闭过她,可眼下他心绪平稳,其实也是好的结果。
“保重,阿行。”她缓缓开口,声音夹杂着深沉的情绪。
“就只有保重两个字吗?姐姐。”江行笑着,声线虽沉,可司倾却也听出了那一丝的调侃。
怎么漫不经心的?
司倾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觉得自己对他的嘱咐不够真诚吗?司倾走上前,抱了抱他,江行身体一僵,感觉到背上传来安定的拍抚:“保重,我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他一眼,朝着梁月司南和蒋恒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江行转过身,看着那道纤细倩丽的身影走在零零散散的人群中,朝安检口走去,通过安检,消失在视线里。
他回过眸,无声一笑,抬脚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手腕却被人拽住,他回头,司南竟然担忧的看着他:“你要去哪?”
江行对于她离开的表现一直太过平静,司南内心总觉得有几分怪异,所以一直留意着他,眼下见他要往司倾离开的方向走,下意识就拽住了他。
可江行却只是对他笑了笑,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个数字。
司南茫然道:“什么玩意儿?”
江行拂开他的手,“我家的密码,记得去帮我照顾金鱼,你住在那里也行。”
说完他转身朝安检口小跑过去,竟然畅通无阻的通过了安检,他手里拿着的是登机牌,三人震惊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线里。
“什么情况?江行这是跟着司倾走了?”梁月惊讶的说着,蒋恒比她冷静几分:“事实就是这样的,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司南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喉咙被堵住说不出话,怪不得,怪不得他如此平静,原来早有打算。
——
飞机起飞的时候,司倾盯着候机的那栋大楼,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少年长身立着的身影,一直一直看着她,透出落寞和忧伤。
他一定是会难过的,司倾想,但是他的表现却这么的平静,平静得让他们这场告别都显得那么潦草和随意。
可不知道为什么,司倾知道,他永远不可能这么平静。
她早就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爱她。
飞机漂浮于云层上空,司倾靠着座椅,胡思乱想之后困意来袭,昨晚没睡多久,眼下眼皮不受控制的打颤。
过了会,她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暖和了很多,可因为太困,她没有醒过来,等她迷糊间醒来,脑子渐渐清明的时候,看清了自己身上盖着一张灰色的毛毯。
司倾疑惑的皱了皱眉。
这是谁给她盖的?
她转过头看去,眼神扫荡间,忽然间垂下眼眸目光凝滞了。
趴在桌板上睡着的少年,露出侧脸,那熟悉的眼眸和线条流畅的面部轮廓让她震惊,她以为是自己没睡醒,连忙掐了掐自己的脸。
痛感来袭。
她没做梦?
这真的是阿行?
她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架飞机上,在自己旁边,在和自己去往伦敦的路途上。
她摇了摇头,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吗?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捏了一下他脸上紧致的皮肉,触感柔滑,也就在这时,少年睁开了惺忪的眼,在看到她的刹那眼里聚起笑意。
“姐姐,睡得好吗?”少年直起身,轻声问她。
机舱里不算特别安静,旅客说话的声音和空姐来回走动的声响飘荡在空气里,司倾震惊的看着他,眼里的难以置信慢慢消退,随之脸色开始复杂,她压低声音问:“阿行,你……”
她想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却又立马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如此多余,他在这里除了因为她还有别的原因吗?
原来他这么平静,是因为他早就有了打算。
“何必呢?”她叹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