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认真的回想过去,那一年初见她的第一眼,的确是被惊艳到了,她实在太漂亮,至于第二眼。
江行觉得自己的心脏里好像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牵引在她身上,承载着一种感情,那时他还描述不起。
后来他学会一个词,叫羁绊。
他对她有很深层的感情。
江行缓缓的说:“我那时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有羁绊的感情,好像冥冥之中我们就很熟悉一样,总之,我无法完全诠释,一定要一个概括的话,姐姐,我那时候对你——”江行看着她,深深的笑着说:“一见钟情。”
他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的道路懊恼的说道:“只是我那时理解不了这样的感情,所以后来才看清我自己的心意。”
司倾听着她的话,郑重地说:“我知道了,阿行。”
这句话没有丝毫的敷衍,反而像是回馈他曾经隐秘的爱意。
江行笑着,内心却在感叹命运,姐姐,或许上辈子我们就相爱,不然为什么我见到你为什么就有那么强烈的羁绊呢?
感情真是让人没法完全诠释的无形体。
——
八九点来扫墓的人非常多,江行把车停在停车场后,下车撑开一把长柄的白色透明雨伞拉开副驾的门,司倾下车关上门和江行走到后备箱,拿好扫墓的东西走出停车场。
公墓山在半山腰上,走过一段平坦的湖上桥后,还需要爬一段沥青的公路走上去,江行和司倾走在路上,路的两边是三两成群撑伞的身影,或上或下。
伴随雨声的谈话混在林翠清新的空气中。
江行感受到周围有人投来的目光,苦恼又头疼的对司倾说:“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司倾的手挽着他撑伞的胳膊,闻言疑惑道:“什么问题?”
“女朋友太漂亮老是吸引外人的目光,我该怎么办?”他语气格外认真,没有半分逗她的意思。
司倾仔细的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反问道:“我也想问你,男朋友太帅了还被人勾引,我该怎么办?”
江行眉梢一挑,瞬间就想到了昨天他对隔壁那大娘说的话,您孙女是怎么勾引我的……
原来被她听了进去,江行心里格外兴奋,嘴比脑快的激动道:“姐姐,你吃醋了?”
司倾看着前方走路,嘴边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难以分辨。
难以分辨才可怕。
江行立马急了,解释道:“姐姐,你别生气,你男朋友我不仅是那种很有边界感的人,心思不纯的女人我是理都不会理,我怎么可能不对你忠诚,也不可能不让你不放心。”
司倾听到他如此说,难以分辨情绪的脸上掺杂出一丝愉悦的笑意,江行才捕捉到,司倾就侧过头对他笑着说:“所以阿行,你说你该怎么办呢?”
江行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如此她亦是如此,他自认为对她的爱已经到达顶峰,可此刻,他觉得自己心脏在因为她疯狂的跳动。
——
公墓山上墓碑林立,司倾在入口买了大簇包扎好的白菊花,穿过一排排的墓碑,他们站在那块刻着慈祥面容的墓碑前,黑白雕像容易勾起人心中肃穆的悲伤,可老人含笑的慈目似乎在感染着来看望她的人,告诉他们不要悲恸。
“外婆,我来看你了。”司倾缓缓蹲下身去,将菊花放在墓碑前,抚摸雕像上的面容,江行站在一旁为她撑伞。
“你——过得好吗?”生离死别的思念是难以抑制的情绪,尽管司倾知道她希望自己放松些,可自己真的很想她。
此刻更深层的体会到生死相隔的痛苦,司倾内心却涌现出珍惜的浓烈情绪,她压下这点翻涌的感受,再次说道:“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现在都有了结果,不过——”顿了顿,司倾嘴边浮现一丝笑意说:“还有一件事没有结果,不过也快了。”
“不好的事也就不让你烦心了,好的事可以告诉你,人生在世,无非生存和生活,这些我都已得到,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自己爱的人,对了,就是江行,我们在一起了,你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的和他幸福下去,我也希望你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幸福的生活着。”
司倾内心泛起酸涩,红润的眼眶没忍住流出了泪,江行站在一旁,喉间闷堵着,却没有劝解,忽地一阵狂风刮过,微凉的冷意从脸上短暂消逝。
雨声似乎在变大,虽然是细微的变化,江行却听得见透明伞上加重砸落的声音。
江行微微弯身,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慢慢扶起身,“姐姐,外婆已经感受到了,那阵风,不是吗?”
司倾一愣,那阵刮风已经消失,可脸上被轻拂的感觉却在此刻被放大,哪怕她心里清楚,可人的哀思总会被很多东西寄托以示安慰,江行也在借此安抚她。
“对,她感受到了,我也感受到了。”司倾已经站直身体,一丝短暂的释怀在眼眸中流过。
江行把伞递给她,自己蹲下身边点上烛光边说:“很久不见了,外婆,我是江行,谢谢你那两年的照拂,也感谢你让我遇见了这辈子的幸运,我不会说太多漂亮话,只是很真心的告诉你,我会一辈子照顾好姐姐,不离不弃,希望您一切安好,也请您放心。”
江行把他们把买来的水果和糕点摆在碑前,司倾也跟着蹲下去摆放,她笑着说:“外婆,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我给你带来了。”
摆好糕点后,江行站起身,点了香递给司倾,司倾也跟着站起来接过,她望着墓碑上的老人,庄重又迟缓的躬身三拜将香插入香炉,江行也恭敬的躬身三拜将香插了下去。
雨开始越下越大,砸在地上溅起水花,公墓山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之中,一簇又一簇承载思念的火光在雾色之中若隐若现,他们不紧不慢的烧完了纸钱。
司倾旗袍的下摆和江行裤腿都被雨水浸出了湿意。
雨天路滑,特别是下坡,江行担心雨势会越来越大,他们不好下去,况且雨太大,伞也完全遮不住两人,江行更怕她淋湿感冒,便担心道:“姐姐,雨开始越来越大,我们该走了,我们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时常都可以来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