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后娘娘要是泉下有知听了您这话一定会伤心的。哪怕是为了照顾皇上、太子、瑞王,您也要保重自己!”江洛浔都觉得自己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就好像当年以为周时晏不在了,明知道所有人说的话都是对自己好的,可就是听不进去!
贤贵妃拍了拍江洛浔的手,要不是这丫头,整个皇宫都怕是······
就在这时候梅娘和几位嬷嬷从里间出来了,所有人都目光全部集中到几人身上。
梅娘福神施礼后回道:“贵人的身上有多处瘀伤,应该是在打斗中形成的,但这些都不足以致命。真正的致命伤就是头部的磕伤,我之前已经去发现贵人尸身的地方看过了,贵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直接碰柱而亡。
我也检查过了,贵人生前并未遭到过侵犯。”梅娘说完这些就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江洛浔却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仵作梅娘一眼,实在是个聪明的人。不以皇后娘娘称呼、不说去椒房殿,虽然里间的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就是不点出身份这是在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的后路啊!
其实梅娘何尝不知道自己进宫这一趟可以说得上是九死一生,宫中辛密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了。但愿这位燕王能够大发慈悲饶了自己一命。
梅娘眼观鼻鼻观心的态度江洛浔自然看到了,也知如她这样的人就是草芥一般的存在,按照规矩,别说是梅娘,就是这几个嬷嬷也会被灭口的。
突然,江洛浔皱了皱眉头看着梅娘胸前的一片氤氲说道:“你的衣服脏了,下去换衣服吧!”
梅娘迅速的抬头看了江洛浔一眼,又垂下眸子轻声道:“我刚刚生了小女儿,才四个月。”
江洛浔恍然大悟,这是溢奶了。“几个孩子?”江洛浔随口问道。
“三个,大的五岁,是个姐儿,调皮得很。”梅娘想到大女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长松,送梅娘出宫吧。”江洛浔看了看长松,长松心领神会带着梅娘出去了。在走出文思殿的一瞬间,梅娘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长松扶了她一把道:“先去王爷京郊道庄子上待着吧,过些日子我会让人把你的家人都接过去的。王爷饶了你、你们全家一命,但是你们终身都不能再出庄子一步!”
梅娘冲着长松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王爷不杀之恩,梅娘感激不尽!”躲过一劫的梅娘自有人带着出宫了,文思殿里江洛浔冷着脸看着礼部尚书肖长宁。
肖长宁抗不住压力,却也不敢伸手拿帕子擦脸上的汗,只能任其往下流,痒痒的、顺着脖子流进了衣领里。
江洛浔的威压别说肖长宁受不了,就是长宁大长公主和贤贵妃也有些不自在的看着她,心里都忍不住想到:“这是要发脾气了吗?”
“肖尚书还等什么呢?等本王赏你吃午膳不成?”江洛浔忍了又忍,才没有开口大骂!
“是!臣这就去重新拟定皇后娘娘的丧仪规制!臣就去!”看着一边说一边告退的肖长宁,江洛浔忍不住往长寿殿的方向看了看,皇上得需要多好的忍耐力才能受得了这些推一推都未必动一动的朝臣的?
忍着一肚子怒气跟长宁大长公主和贤贵妃告辞后,江洛浔回到长寿殿东花厅,又被书桌上的一大摞奏折给气个半死。
长篇大论的奏折,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不但没有标点符号、还引经据典、谈古论今,最后总结下来就四个字:皇上安好!
江洛浔看了看署名,然后对长松道:“去通知所有的文臣武将、尤其是内侍省、中书省的各级官员,明日辰时东花厅准时议事!”
长松答应一声就出去传消息了,江洛浔翻了几本折子,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每本都要看上至少一刻钟才能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洛浔把奏折往书桌上一摔,起身就去长寿殿皇上的寝殿了,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去看看皇上呢!
江洛浔去长寿殿的时候吗,皇上正好刚刚行完针睡着了。江洛浔隔着帐子看了看,皇上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单二叔,皇上这中的是什么毒?”江洛浔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我和许医正商议了很久都没有定论,这毒看着不像是我们中原的毒药。”单二叔也是一脸的愁容,皇上神志倒是清明,可是除了眼皮哪哪都动不了,脉象也是奇怪的很,一时之间是真的闹不准到底是什么毒!
“那太子和瑞王呢?”江洛浔开口问道。
单二叔还是摇了摇头,这么邪门的毒他还真的是头一次遇见。因为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毒,也不敢擅自用药,现在只能行针排毒,但是见效实在是太慢了!
江洛浔又去看了看楚烈和楚煦,一个木头人一般、一个只要是安神的药过了就会发癫发狂,别说贤贵妃终日以泪洗面,就是江洛浔一圈看下来心情也是难受的很。
尤其是瑞王,平日里多么风流潇洒的人,和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
“安排人去接太子妃和瑞王妃,再这么下去,贤贵妃会第一个倒下去!”江洛浔顶着漫天的星辰往东花厅走去,原本是想回安国公安国公府的,可是整个皇宫都是乱糟糟的,她是真的离不开!
京都还在戒严,今晚搜索过后明日辰时正京都就会解禁了。这一次虽然没有人明面上参与进去但是禁卫军、城防军、还有兵部的很多人都牵涉进去了。一日的光景,黑甲军还有西郊大营的守军抓的抓、关的关,大理寺监狱、北司狱、刑部大牢、内狱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回到东花厅,洗漱、上床、睡觉,明天还是战斗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