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帮忙要说请,在外面遇到事情就多忍让一些,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身份特殊,外面的人容不下你”王夫人给白玉整理着衣服,絮絮叨叨的说,不知不觉之中,似乎忘记了白玉妖怪的身份,而是真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王家小姐则是乖巧的站在一旁捂着嘴巴笑,看着白玉脸上的眉毛一点一点的扬起,有趣极了。
王老爷倒是越看白玉越顺眼,越来越感觉白玉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采,虽然现在身宽体胖的,年轻时候也是个美男子,不然何以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虽然女儿眉眼更多的是像娘亲,但他也有参与,靠一个人肯定生不了。
王老爷比较实际,直接点明,去往新城的路上一段似乎正在闹马匪,这在寻常百姓之中就是另外一种洪水猛兽了,马匪比土匪更凶残,各个都配备了大马,除此之外武器也比较精良,手段更为卑劣,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连一般的修炼者都敢出手,所以有必要花上一笔银子,雇佣上一批保镖跟从。
“马匪?”
白玉哭笑不得。
“马匪应该不用怕吧?”白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王老爷说道:“你自然是不用怕的,怕就怕在你到时候顾不上玲儿,自从上次之后,可把灵玲儿吓坏了”
白玉看了一眼王家小姐,她听到马匪二字呼吸都紧了些。
白玉心想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遇到马匪了。
女儿家家的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只想要有个倚靠,安安稳稳的就足够了,整理好行李,租了一辆马车,就到了和生活多年的父母分离的时候,虽说距离不远,可伤感的心情还是及时的涌了出来。
王家父母看到新人上了马车,王夫人手绢捂着鼻子,忽的脆弱的躺在王老爷肩膀上,王家小姐头探出窗口,一双雪白的手臂在窗外招手。
马车已经走远,王家小姐神伤的靠在白玉的肩膀,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她在心中这样的安慰自己,马车就这么缓缓地走。
前半程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有马车在摇摇晃晃,将两个人的身形一下子分开又一下子贴近。
两个人的相处就是这样,王家小姐不说话的时候,白玉很少主动说话,王家小姐碎碎念的时候,王家小姐有一句回一句,王家小姐就喜欢这样的白玉,表面上的端庄的她世界上是一个端庄的富家小姐也好,其实是一个疯丫头也好,他都能始终如一,她喜欢在他面前可以做自己,不喜欢那些总是带着骄傲自大,说女人就该如何如何,或者是那些自认为风流,无时无刻都在散发自以为是的魅力的公子哥,她就喜欢这样的白玉。
外面,王老爷下了重金请来了十二位保镖,都是一些退休的镇上兵卒,退伍之后总是也闲不住,就做些护卫的营生,这行当,说好干也好干,说不好干,也是裤裆上刮脑袋,许多时候都是没有出事就把钱拿了,真遇上事,就得拼命了。
这些老兵还是靠谱的,很少有吓破脑袋丢下雇主走人的情况。
白玉叫停了马车,对王家小姐说道,自己去方便一下,然后走下马车,周围的保镖看着这位俊朗贵气的公子哥,回以和善的笑意,白玉轻轻点头,记着王夫人的话,道:“各位请歇一歇吧”
说罢,独自一人走入了树林之中,保镖们互相点着旱烟,趁着这会功夫抽上一口,再贵气的公子哥,也要拉屎撒尿,没什么好奇怪的。
白玉走出五十步左右,空中传出一阵悠扬的鸟叫声。
白玉走到一棵几人环抱的树木之下,指尖轻点树木,一个围着面容马匪模样的精壮男人从树上落了下来,整个人躺着摔了下来,痛的正要叫出声来,忽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请不要叫出声,会惊扰到王家小姐”
这位马匪之中的探子人物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奇怪的人,距离那么远,此人到底是如何发现他的,难道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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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今日大雨倾盆。
太子殿下因仁慈,导致心气受损严重,于是将自己封闭在屋内,已经连续几日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而就在这一日,大雨如注,京城街道上空无一人,三皇子周鹿却于此时出现在京城街道,骑着战马,践踏着公卿们的白骨。
“周鹿!周鹿!你难道忘记了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大雨淹没了人们的视线,街道上的铁甲被雨水浸湿后,呈现出一层黑色的油光,显得阴暗而沉重。
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跪在地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每次他试图张开嘴巴说话时,都会被大量的雨水灌入喉咙,令他难以睁开眼睛。然而,在他眼前的高头大马上,周鹿静静地坐在上面,雨水从他的脸庞滑落。他冷漠地注视着这位名门望族的成员,然后用腰间的长剑,给了对方一个痛快的结局。
京城的名门望族,大多都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是支持武帝起事的,有的则是皇室的亲属。因此,处理这些事情最合适的人选便是脾气暴躁、六亲不认的周鹿。
为了这场战争的序幕,武帝必须要清理所有的隐患,也必须清理的一干二净,这些安然在家里享受的贵族们谁都想不到,武帝居然这么决绝,这么突然的就翻脸。
今晚的皇宫阴沉沉重,武帝唯留了关系最为亲密的卫锦留在京城。
“今日的大雨好,好就好在能将满地的血污冲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老头子而起啊!”
“你一直将周文放在外面,给他军权,给他机会结交势力,处理朝政,就是为了……就是……”卫锦已经看不到周文的身影,周文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押宝过一次武帝,那一次他压对了,这一次,他压错了,人生怎能总是赢。
“就是为了等你们露出狐狸尾巴,你怎么可以相信周文,我们可是兄弟,血肉同胞的亲兄弟”
卫锦没有说话。
兄弟能超越权利与支配的诱惑?恐怕不能。
他了解周元,而不是武帝。
曾经他很欣赏那个一身戾气的少年,嚷嚷着什么,他一定要把那些个狗官贵族有一个算一个全给宰了,让百姓能够不再受欺负。
起事亦是他的支持,他知道一旦武帝掌握了权利的滋味,那些都会变得无足轻重,一旦他压对了,那便是几世的荣华富贵。
卫锦心中如同刀割,他知道自己的家族现在正在遭到屠杀。
两个人在这个空旷的大殿内沉默了很久,他们都曾经视对方为朋友。
卫锦哈哈大笑。
武帝道:“你笑什么?”
卫锦道:“我笑周元被那些世家官吏欺负惨了,有一天他就开始一直杀一直杀,却发现怎么都杀不尽,有一天他忽然变成了他最恨的世家官吏头头,可是这个贱民出身的头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贱民了,他不知道该杀谁了,依然继续杀着自己的手下,我笑贱民就是贱民!就算是披上了皇帝的皮,也改不了一身的贱骨头!”
武帝眼中酝酿着怒意:“他犯了失心疯了!来人!快喂他吃屎!”
手下提着一桶屎走了进来,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喂!
“现在你能好好说话了吗?为什么要反?”
“为什么?我们一步一步爬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在别人的头上作威作福,谁愿意头上悬着一把刀”
“好,很好,送他上路!”
周世披着披风从门外进来,被武帝领着去了京城的城头,今日的京城,多了许多尸体,被拉上马车,血水被雨水一点一点的冲淡,很快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世儿父亲已经为你扫平了所有的障碍,所有的骂名,我一个人足够了,以后你即位,定能得一个仁字,手中也不必沾血了,我知道你觉得父亲残忍,但你还年轻,这些世袭罔替的世家,才是真正的皇帝,以后,大周就只能有一个世家,那就是我周家的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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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里之外的马匪听到哨声,有富家的马车经过,为首的独眼老大脚下正踩着一位中年男人,而在对面,是一位跪在地上的妇人,跪求独眼老大将丈夫还给她。
两位夫妻生活在富饶的榆树州,此次轻装回乡探亲,还未曾了解这里的情况,忽然就被一批马匪围在了中间,马匪不急着杀人,只是当着妇人的面羞辱她的丈夫。
乖乖听话方可活命,一会让这位男人舔干净鞋子,一会让这位男人钻过裤裆,每每男人忍受羞辱做完之后,周围都会响起一阵哄笑。
若不是二人带着的银子够多,恐怕这些凶残的马匪也没有这样的雅致,直接就顺手杀掉了,此般戏耍,就如同猫戏弄老鼠一般,老鼠大概会抱着,猫玩够了就会把自己放掉的心情吧,人也如是。
多大的羞辱,忍一忍就过去了。
直到听到哨声,独眼老大才一脚踏在中年男人的胸口:“这金眼彪,怎么探个东西都探不明白,兄弟们又来货了!”那为妇人头埋在地上,凄惨的喊道:“求好汉饶过我们夫妻吧”
一群马匪此事已经对于这对夫妻没有什么兴趣了,独眼老大道:“好啊,我们行走江湖,就是言出必行,你且跪好,我这就把你丈夫还你”
妇人心中大为庆幸,头埋在地上,跪着一动不动。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碰到了自己的头。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中年男人的头颅在地上滚着滚着撞到了她的头,他的丈夫瞪大眼睛,脖子上的切口整齐无比,而远处,马匪旁边的下半身也才刚刚落地。
“哈哈哈哈哈!老大的刀法真好,这人也是个汉子,头都砍掉了一声都不吭”
这应景的笑话,让马匪们哄堂大笑,他们的笑声如同恶魔一般刺耳,盖过了妇人凄厉的哭声。
独眼老大一招手,一名喽啰立马将一把六十磅的牛角弓递到他手上。
“哈哈哈哈哈,诸位兄弟,我们来赌一下,看看我这一箭,会不会射中她的眼睛呢?”
马匪们哄堂大笑,他们在赌这一箭是否会射中妇人的眼睛。
独眼老大冷笑一声,将弓箭拉满弦,箭头稳稳地瞄准了妇人的眼睛。
“嗖——”
箭如流星,带着凌厉的风声,朝妇人的脸上射去!
眼看就要射中妇人的眼睛时,突然一双白皙的手从旁边伸出,紧紧地抓住了这支箭。
那双手轻轻一挥,便将箭矢随意扔在了地上。
“哪来的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齐声高呼起来。
“八里之外来”白玉平静地回答道。
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就从八里之外来到了此处,甚至接住了一支由六十磅弓箭射出的箭矢,除非眼前这人并非人类,而是神仙或妖怪,但他们绝不相信有这样的事。
独眼老大语气不善地说道:“阁下难道是想多管闲事吗?”
而那名被救下的妇人此刻早已心如死灰,即便死里逃生,她的脸上也并未露出过多的惊喜之色。
“不不不,我的妻子有些害怕你们,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消失”
白玉说话间用了一个请字,但这个请求在这些土匪看来却是荒谬至极。
“好大的口气!!”
“大吗?”
然而对于白玉来说,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要求罢了。身为一名神变境强者,让几个凡人消失,比起吃饭还要容易得多。
空气中传来一阵咻的声音,不知道哪个聪明的马匪偷偷放了一支冷箭。然而,白玉恰到好处地向前迈出一步,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轻易地避开了这支暗箭。
“老大!别和他啰嗦了!”一名马匪大喊道。
马匪们迅速拉开战线,纷纷掏出石灰粉向白玉砸去。这可是他们对付江湖高手的常用手段。只要让对手的视线受阻,就能趁机用乱刀将其砍死。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还没来得及实施第二步计划,白玉轻轻点了一下手指,所有的马匪瞬间被一股无形的真气压制在地,无法动弹。此时,他们脚下的大地仿佛活过来一样,将这些马匪吞没其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法通百法通,这种“戏法”对于这些马匪来说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