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夏风吹拂,一丝凉意。
白玉笑道:“既然是小妾,想必小丫鬟丈夫也有其他夫人,说不定是被欺负了,没时间记得你”
“那不可能!小丫鬟心眼小的很,谁欺负了她她指定暗搓搓报复回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给我回个信,难道是因为我没给她写信么,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二人就坐在台阶下闲聊,王家小姐提起小丫鬟,忽然惆怅:“前两年我和小丫鬟还同住同眠,家里人说我,她虽然人微言轻,背后却和我同仇敌悍,总算不是一个人,自从小丫鬟走了以后,一起长大的二人便一点交集也没有了,后来我无聊常常读佛经,有一日忽然开窍,这不正是缘起缘灭么?有一天都会走的,白玉,你现在虽然回来了,可有一日也会走的,就留下我一个人,你如今八成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妖了,现在在你眼中我只是个普通人,就像是他们说的,一个大妖抛弃一个普通人,不比喝口水简单,现在我情愿你还是个小妖怪,可是那样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我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家小姐眉眼低垂,听她这么说,白玉心里也泛起一丝酸楚,只是自己妻子还在感伤,自己也跟着抽热闹,算什么事呢,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幸好王家小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忽的一下多愁善感,忽的一下又无事了,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吃完饭后,王家小姐便出街去了,外面的工人没一会拉来许多青石板,白玉不用神通,将地面铲平之后,一块一块的石板铺在地上,整个院子便显得气派了起来。
期间王家小姐回来过一次,只是将屋内的床褥铺好,此时家中卧房已经打理好,客房之中有简单的桌椅,那厨房换了新锅,王家小姐只是叮嘱白玉,天色将黑的时候,去西集市接她,顺便二人一起买些晚上的吃的,要便宜上许多,白玉欣然应允。
王家小姐年轻貌美,却舍得脸面抛头露面,这在寻常人家都是少见,那走了狗屎运的少年郎,娶了美娇妻,都是藏着掖着,怕的是被人盯上,起了不轨之心。
小人难缠,不请自来。
傍晚时分,白玉来到西集市口,这是新城最热闹的地方,王家小姐在这里立了招牌,摆了个甜水铺子,一下午下来,生意还算过得去,白玉去时,铺子前还有一位中年男人,慢慢悠悠的喝着糖水,也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忙碌收摊的王家小姐。
白玉来帮忙收摊,事半功倍,二人这便结伴回去,那男人眼神颇具玩味的看了白玉一眼,见到主人收摊,猛喝了一口碗里的糖水,喝了个干净,便走开了。
回去路上,白玉不放心道:“玲儿,那人是谁?”
王家小姐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今日在糖水铺坐了许久了,除了买份梨糖水的时候说过话,就再也没说话,只是眼神一直盯着人,怪瘆得慌的”
白玉瞧着那人不善,可既然那人并没有逾越举动,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道:“有什么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王家小姐道:“现在确实有个麻烦,开了糖水铺,现在银两否快要花光了”
白玉点了点头道:“过几日我也尽快找个能赚银两的生计活,不让你一个人忙乎”他计划着写信给含玉,让她寄点银两来花,但转眼又想到自己有手有脚,更是神变境界的大妖,难道还不能赚些钱?人世间那些普通人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次日,王家小姐照常去摆摊,白玉也没有闲着,再家中将剩下的东西忙活完,仅仅两日时间,便无事可做了。
王家小姐的摊位前,大多都是一些年轻人,她的糖水做的样式精美,且有一种看得上去的干净整洁,将旁边一位老太的生意抢了个大半,那老太长得凶神恶煞,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一整天也不做生意了,弩着一张可恶的嘴脸 ,敲着二郎腿在旁边瞪了王家小姐一整天,看得王家小姐心里发麻,登是过意不去,好在那老太总算没有上来找麻烦。
不然她一个富家小姐,和街头老太打的不可开交,扯头发的狼狈模样,她还真是不敢想象,心道:“这老太多是恨我抢了她的生意,只是她的糖水做的太过敷衍 前几日我也尝过,有时还有酸味,也不知道放了什么烂果子,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也许只靠这个生存,可是也不能倚老卖老,将别人当做冤大头,”王家小姐本来还有些愧疚,可是转眼想到,她本来就生意不好,做生意也本就是各凭本事,由客人来选,难道还觉得你可怜,就让着你么?
不管是大生意还是小生意,商场不比战场凶险少多少,除非她把我的摊位砸了,那我便不做了,否则便是做的好的留下,做的不好的离场,有什么问题。
王家小姐对这个可恶的老太又气又恨,尤其是她也不说话,也不捣乱,只是一味的散发着恨意,教人心理压力极大,她知道老太就是准备让她先发话,江湖之中老太骂战开始之迹,要占一个后发之礼,然后撒泼打滚,无理取闹,憋着的一股劲都来了,王家小姐何等聪明伶俐,岂能猜不准这点小心思,但也是只能吞掉了苍蝇往肚子里面厌,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便是生活,哪怕独善其身,树欲静风可愿意止?膈应人的事少不了,她只是装作没看见。
除此之外,那位奇怪的中年人又来了,油声油气的点了一晚梨糖水,端着找了个位置,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家小姐长相喜人,近几年气质清冷了许多,站在摊位上引人多看一眼不足为奇,这样的女子嫁的好的常见,嫁的不好的,极为罕见,可也没有似那位男人一样一直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