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沈星晚的时候,神色是掩不住的焦急。
沈星晚被要求站在云成新的身边,不过一会地儿,她浑身就已经被雨水淋湿了。
“星晚……”
听见呼喊声,沈星晚也只能勉强露出一点笑意,可是隔着重重雨幕,对方应该也看不清楚。
云成新冷笑道:“你们今天过来,不就是为了她吗?我可以把人放给你们,但是相应的,你们也明白。”
说着话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拿着一柄枪抵在了沈星晚的太阳穴。
明明已经是极冷的天气了,但枪口的触感还是极其冰凉,让沈星晚不敢乱动。
眼看着对方紧张起来,云成新又笑了笑,高声道:“傅浔,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你这件事做得可不地道,拿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回来?”
傅浔知道他想要什么,直接拿了文件资料出来,用防水袋装好了的:“这个东西可以还给你,我这里也没有复印件,你可以拿回去。”
云成新立刻示意身后的人过去取东西,文件拿到手之后,核对是需要时间。
在等待的时候,云成新又看向了程之衍,笑了笑道:“那程总有什么可以跟我交换的?毕竟这位可是你的好太太。”
程之衍在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才缓缓开口道:“你不是想要去国外吗?关口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想要走随时都可以,但现在不放人,你是走不掉的。”
所以……这些天他在漳市,一直在破坏云成新的关系网。
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好畏惧的,笑了笑,又提出交换意见。
“那就麻烦程总,帮我招呼一声,等船行驶到公海之后,我会特意把人放了的,送到你面前,你觉得怎么样?”
但在他说这话的一瞬间,站在一旁的沈星晚,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浮现的杀意。
她开口说话,声音有些颤抖:“云成新,别忘了你答应我父亲的,如果我有半点闪失,就算你逃去了国外,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成新冷然一笑,转头来看向沈星晚:“我是答应了你的父亲,可我不是还没对你怎么样嘛,拿枪对着你,也只是吓一吓他们,你别太紧张。”
因为这边的原因,程之衍带了不少人手,也没有一个敢贸然上前的,双方只能这样对峙下去。
而没多久,云墨就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刚才检查过的那份纸质文件,黑着脸道:“这份文件是假的,他是在骗我们。”
云成新顿时脸色骤变。
他原本就打算逃到国外,不担心他们拿着资料跑去警局那边告发自己,但这是他这些年做走私生意的重要资料,后面还有重要的作用,没有了这个,他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恼怒起来,直接从身后小弟手里夺过了枪,把沈星晚扯到了自己面前来,自己拿枪指着她:“傅浔,你还敢来骗我?”
所有人神色一凛。
程之衍咬紧了牙,眼里的怒意滔天,他看向傅浔:“不是说了要把文件拿出来吗?你做的什么?”
傅浔也是一脸茫然:“我没有换资料。”
但他很快想明白,这份资料是他从傅沁那里拿过来的,是她在骗自己,她压根没有想过要把真的证据交还给自己。
傅浔立刻安抚着云成新:“你先别开枪,我这就让人把真的送过来。”
可电话还没打出去,傅沁已经带着人出现在了船的甲板上了,黑色的伞面下,她面色凝重:“希望我来得还算及时。”
傅家两姐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几乎没有红过脸的时候,可这一次,傅浔真的感到十分失望。
“你为什么要拿假的来骗我?”
因为信任,在从傅沁手里拿回证据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打开来检查。
傅沁却冷着脸:“阿浔,我没有想要来骗你,只是你已经被这个女人迷了心智,我可以把真的拿给你,和他做交换,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转变。
云成新笑了起来:“傅沁啊傅沁,你可比你弟弟有眼色多了。”
傅浔知道她要用什么来作为交换条件,他神色阴沉,最后像是放弃了一直在坚守的东西,泄了气一般,垂头道:“好,我答应你,会和你去国外定居。”
傅沁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国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见他终于肯放弃,傅沁也终于松了口气,撑着伞走到了云墨的面前:“这就是真实的证据,你可以好好检查一下,我什么手脚都没做。”
在暴雨之中,沈星晚与她的视线对上。
不过半秒的时间,傅沁就移开了视线。
在阿浔做出那些傻事之后,傅沁一直痛恨着沈星晚,她的冷血让阿浔受了太多的苦。
可眼下看到沈星晚的狼狈处境,可能有一部分也是源自于自己,她竟平白生出一点歉疚,可事已至此,她能做到的,也就这么多了。
云墨接过文件,拿出来核对,冲着云成新点了点头。
这是真的没错。
云成新立刻爽朗大笑起来:“很好傅沁,等到了国外之后,你还跟着我继续做,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傅沁冷冷一笑:“还是算了云老板,等你能平安出去再说吧。”
雨势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小了很多。
程之衍快要按耐不住,提出时间限制:“先放人,我才能让你走,我只给你两个小时考虑。”
云成新冷哼着,又拿枪口抵紧了她:“先放我走,我再放人。程之衍,我知道沈星晚对你来说有多重要,甚至不惜假装出轨,来转移我的视线,可惜啊可惜,你还是输了。”
沈星晚早已在雨中失去了知觉,太阳穴也的钝痛感也几乎感受不到了。
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然而身旁云墨的动作,尽然落在她的眼中。
他眼中的冰冷杀意,在转眸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沈星晚与他对视,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口袋,他给自己的那把枪,一直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