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是为于淅感到可惜,也各自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于淅还会发生车祸?这是冥冥之中有的定数吗?虽然他没有救叶姗,但到底还是因为叶姗,若不是给叶姗买蛋糕,他就不会刚好遇上那个酒鬼司机。)
(好奇怪!我感觉于淅这场车祸无法避免,可能是因为他身上背负着使命。你看未来他因为救叶姗残废,后来他被叶姗抛弃,从而从泥潭里爬起来,他最后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大人物,这背后可以涉及到无数的人,因为有无数的人因为他而改变了命运,若他不发生车祸而残废,有可能这些人的命轨也发生了改变。在这种使命的磁场上,他还是逃脱不了残废的命运。)
(有些道理,使命这东西,是说不清的玩意。不过,未来是因为叶姗的抛弃了他,他才这么励志,那现在呢?叶姗没抛弃他,他还能这么励志吗?)
(这个真不知道,只能看以后了。但无论如何,于淅的轨迹,最后必定要成为一个和未来那般可敬的大人物,不然引起蝴蝶效应,后面牵扯到众多人的命运,只怕会遭到反噬。)
(大家都别太过担心,有叶姗在,他定然会成功的。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医院里,叶姗匆忙赶来。
而于淅还在重症室里没有出来,于父于母已经在等了,两人都是满脸焦虑,人仿佛也瞬间老了十岁。
于母看到叶姗,眼睛一下子红了,“姗姗,阿淅他……”
她声音一哽,瞬间就说不下去了。
叶姗轻轻拥住于母的肩膀,“妈,没事。阿淅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相信我。”
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的腿也许保不住。
但现在她不想让于母伤心。
于母眼眶更红了,身体轻轻颤抖。
叶姗拍着她的背,一直安抚她、鼓励她。
终于,正室的门推开了。
穿着蓝色大褂的医生从里头走出来,他刚经历过手术,满脸的疲惫,摘掉口罩,脸上 可见如释重负。
于母激动的扑上去,“医生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了?”
一个护士又从里头出来,看到于母之后,“伯母不用担心,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
于妈松了一口气,像是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人也忍不住往后倒,叶姗及时的扶住她。
护士犹豫了片刻,“不过……”
于母的心一提,“怎么了?我儿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这才说道,“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是他的双腿已经被严重的碾压坏死,所以要进行高位截肢保命,我这里还有一份文件,一会请病人的家属签一下名。”
于母顿时天旋地转,“你说什么?阿淅要截肢?怎么会这样呢?这样让他怎么接受得了呢?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医生,我求求你们了,帮我们想想办法吧,一定保住他的腿,求求你们了,只要你们能保住他的腿,我跪下来给你们磕头都可以!”
说着,于母就要跪下去磕头,但被护士一把扶住了。
护士强忍着想要共情的眼泪,“夫人你别这样,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我们都会尽力的。”
叶姗也是忍着眼泪,“妈,你要相信医生,他会救阿淅的。”
于母眼睛红得不像话,点了点头。
最终,叶姗还是在家属那一行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于淅双腿自膝盖往上五公分左右,截肢了。
而这也代表了他以后只能坐轮椅了。
于母当时哭得眼睛都瞎了。
而叶姗始终冷静。
于父则是一直在安慰于母。
一小时后,于淅截肢手术成功,转入了无菌病房,而他人也还未苏醒。
于家,陷入了一种悲痛之中。
于母看着叶姗,这会儿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她满脸的悲痛。
于母抹着眼泪,“姗姗,我们可以谈谈吗?”
她的声音,仿佛有一丝的乞求,只是叶姗并未听出来。
叶姗点头,“当然。”
于母转身,背影看上去单薄纤弱,看得叶姗心头微微一扯。
于母在楼梯口处停了下来,望了望四下无人后,她哑着声问:“姗姗,阿淅现在已经……你是怎么想的?”
叶姗愣了一下,“我没怎么想啊。”
于母看着冷静的叶姗,想到自己的儿子,眼泪差点忍不住又涌了出来,她艰难的说道:“姗姗,阿淅这情况,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我是他的母亲,有些事我还是不得不说。你一直是个骄傲的姑娘,阿淅如今这个样子……”
于母声音再度一哽,近乎说不下去。
叶姗已经猜出来于母要说什么,心里微痛,“妈,你是担心我会跟阿淅离婚?”
于母没说话,只是眼睛更红了。
叶姗沉默着。
许久,于母才说道:“姗姗,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姑娘,但阿淅如今的情况……姗姗,我不能要求你太多,但你嫁给阿淅也这么久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离婚,我们也留不住你。但是……妈只有一个请求,现在阿淅……他肯定一时无法接受事实,这个时候,他需要鼓励、陪伴,做为一个母亲,我无法看他自暴自弃,所以……”
叶姗听得心里更痛了。
现在,她几乎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自己从来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她没有考虑过她是一个母亲,也没有考虑过于淅的难。
在于母的眼中,自己不是一个体贴的人,也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她才那么笃定于淅残废了之后,自己会忍受不住离开。
未来的自己,在忍受了一年后,还是选择跟于淅离婚了。
这一年来,也许她并没有去真正的去鼓励于淅、去支持他、去帮助他,她甚至可能还伤害到他了。
比如,对他不耐烦,实施了冷暴力,又或者说了难听的话,再或者做了什么伤他心的事……
最后,她可能还认为是自己一直在忍受、在委屈,就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所以她要被道德绑架去忍受这一些委屈。
她怀疑,最后的离婚,应该是于淅自己提出来的。
当她闹到一定的程度,于淅可能觉得她的心已经不再他身上,不再这个家了,与其两个人这样互相折磨,倒不如放过彼此。
想明白了这些事,叶姗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叶姗,你可真是个混蛋啊!
你真是被宠坏了,导致你很多真相都看不清啊。
幸好,你还有机会!
叶姗难受得如鲤在喉,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很哑,“妈,我不会跟阿淅离婚的,他是我孩子的爸爸,就算他双腿残疾,那又怎么样?他还是那个于淅,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我好,而我若跟他离了,不会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所以,妈,我不会离开他的。”
于母听着她的话,微微颤抖着,“你说的……是真心话?”
叶姗点头,“是,真心话。而且,阿淅他会振作起来的,请你相信他。”
于母感动了,她握了握叶姗的手,“姗姗,谢谢你。”
叶姗反握她的手,“妈,是我们要谢谢你才对。这些年,多谢你照顾我们,为我们操心。还有……我很多时候,脾气不好、耐心不好、很多事情也做不好,谢谢你一直在包容我。”
于母眼圈红得不像话,“你一直很好,妈有时候小心眼、说话也不好听,若以前妈说了什么难听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你都别往心里去,好吗?”
叶姗点点头。
婆媳俩守了几个钟头后,于淅的情况已经稳定,暂时被推出了重症无菌隔离室,转入了普通病房。
而没多久,于淅就醒了。
因为他身上还有麻醉效果,所以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被截肢。
醒来第一眼,看到床边用手撑着脑袋守着的叶姗,他心里只感觉暖暖的。
“姗姗。”
他开口唤她,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字眼。
叶姗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清醒过来,“阿淅,你醒了?”
于淅笑笑,点头,“嗯,我是不是昏迷了好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叶姗轻轻捶了一下他,“你是让我担心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了。”
说着,忍不住靠近他的怀里,本来没想哭的,但眼泪一下子没控制住,“你知不知道,你都快要把我吓死了?”
于淅搂着她,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
叶姗抽了抽鼻子,“我原谅你了。”
于淅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谢谢老婆……姗姗,我有点尿急,你……能不能扶我起来去洗手间?”
他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叶姗脸色微变,随后淡定的说道:“医生说你现在暂时不能下床,你不是想上洗手间吗?我拿个夜壶过来给你。”
她双眼湿润,转身乱七八糟的去找夜壶。
于淅无奈,打算自己起身,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