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峰感觉这几个神秘的电话跟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伙人究竟想干什么?
不管这伙人怀揣什么样的阴谋,韩云峰是绝不能掉以轻心。
绑架,这伙人要绑架的叫王东梅的女人是什么人?一个歌厅的坐台小姐值得让这帮绑匪兴师动众?假如打电话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案子的背后很有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这个玄机又是什么呢?
一连串的问号在韩云峰的脑子里反复出现,他的脑子被搅得乱糟糟的。
“我们怎么办?”大刘看着韩云峰心烦的样子,递过一支烟。
韩云峰摆了摆手,示意大刘把烟收起来:“不管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还是假,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大刘自己点上一支烟。
韩云最看不上大刘这一点,遇事只知道问为什么,却从来不知道考虑到问题背后的结果,他多次提醒大刘遇事要多动脑子,不要光知道问为什么,还要能够找出问题的答案,警察的职责就是在众多的疑问中找出正确的答案嘛,如果连这点素质都没有,还当什么刑警,干脆当保安看大门算了。
“你说呢?”韩云峰看着大刘,质疑的目光让大刘感觉韩云峰不怒自威。
大刘遇事不愿意动脑子,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分析判断跟韩云峰远远不能相提并论,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听头儿的吩咐,免得劳神费力。
“我想,这事让我说呀,纯粹就是恶作剧,恶搞。“大刘确实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电话背后到底有多面手大的阴谋。
“恶作剧?“韩云峰显然对大刘的回答不满意。
“不是恶搞是什么?”大刘实在不理解:“这个电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到后来又怎么样了?还不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大刘说的确实是事实,韩云峰也不能不承认这种事实,但这种事实对韩云峰来说确实不敢苟同,他不相信会有人组团对他进么骚扰,只有疯子才会不计后果。
“你说,为什么有人要绑架一个歌厅的坐台小姐?”韩云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这里的背景究竟能有多深。”
“问题不是为什么有人要绑架一个坐台小姐,而是为什么有人要把这个并没有发生的事情事先通知你?”这次大刘终于看到了问题的更深层次。
韩云峰扭过头看着大刘笑了:“今天提这个问题还动点脑筋,看到了问题的本质了。”
“你先别夸我。我这点皮毛还不是跟你学的,连这么浅显的问题都看不出来,我不是跟你白混了,再说,我要是再不进步,你这个师傅也就白当了。”
“别,别那么谦虚,我承受不了。”韩云峰对自己的搭档如此恭维自己感到不适:“你还是把你自己臭毛病改一改,省得我替你操心。”
“我有啥毛病?”大刘还想继续斗嘴。
韩云峰却不给他机会。
“你口口声声称我是师傅,那你知道你师傅现在想干什么?”
“不会是想查一查王东梅何许人也?”
“这回算你猜对了。”韩云峰说:“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
“交给我办?”大刘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说错了吗?”韩云峰白眼看着大刘。
“你永远是正确的。”大刘一脸的恭维相,并且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请您把行动方案告诉我。”
“这事儿还要我教你?”韩云峰看出大刘是在戏弄自己,却也不与其计较,并用嘲弄的口吻挖苦大刘。
“兄弟我真想得到你的真传。”大刘也不示弱。
“行了,行了。”韩云峰觉得打这种口水仗毫无意义,他推着大刘向外走:“少说那些没用的,你赶紧把事儿给我搞明白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大刘无奈,只好领命行事去了。
韩云峰本来是想要亲自调查王东梅这个人的有关情况,了解一下这个人的背景有多深,但就在他刚要出门的瞬间,他却改变了主意。
韩云峰不亲自调查王东梅是有他自己的考虑。他觉得自己如果自己亲自去了,很可能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即便不是什么圈套,那自己也成为别人的拉线木偶,被人牵着走,果真如此,韩云峰真的有一种被人羞辱的感觉。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牵着走,他要躲到暗处,找到那个想要把他当木偶耍的人。
韩云峰暗暗发笑,自己是在跟谁较劲呢?到目前为止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知道,犯得上跟她们那么认真吗?我是干嘛的?我是警察,我不是二胡混子,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可不能听风就是雨,让你们把我当枪使,既便有人想犯罪,那是他们的事儿。我的职责是把犯罪的人绳之以法,对没有犯罪的人我是没有任何办法。如果都能做到事先防范,那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韩云峰尽可能给自己找几条理由不再去想这些叫他伤脑筋的问题,但越是这么想,牛角尖钻得就越深,深到连自己都不能自拔。
与其一个人冥思苦想,还不如逛逛市场,也许闹市场更能充分发挥他的想象空间。
韩云峰离开了办公楼,沿着小马路向东走,不远处有个菜市场,卖活禽的,卖鲜肉的,卖水果蔬菜的,应有尽有,每每脑筋伤透的时候,他都要出来走走,给大脑充点氧。
还不到下班的时候,菜市场买菜的人很少,几个摊主围在一起打扑克。
韩云峰站在旁边一边看他们打扑克一边听他们聊天。
八月盛夏,如同流火,打扑克的人光着膀子,嘴里叼着烟圈,不时用胳膊抹着头上的汗。
“快他妈的出牌,别像个老娘儿们似的,磨磨叽叽的。”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冲着一个矮胖的男人骂骂咧咧。
矮胖的男人并不理会光头的叫骂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扑克牌一边 地说:“听说了没有,前几天有几个道上的哥儿们在南山公墓附近好一顿暴崩,场面真是吓死人了。”
“咋回事儿呀?我怎么没听说呀?”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妇女不停地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韩云峰见她只穿了短袖背心,胖乎乎的肉将那背心撑得满满的,特别是胸前那两个肉团子大得叫人不敢看。韩云峰不得不离她远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光头甩出一张牌,两个手指夹着烟说:“不说是马老四与三流子那两伙人因为一个歌厅小姐那事嘛。”
“你也听说了。”
“我昨天就听说了。”
“你说这事儿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还不是因为马老四看上了歌厅的小姐,每次喝完酒去唱歌都要点那个小姐,听说那个小姐长得确实很漂亮,歌也唱得好,马老四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的钱。你知道,三流子跟马老四根本就不对付,两个人因为争地盘没少发生冲突。过去,三流子的势力赶不上马老四,三流子只有忍气吐声。据说,现在,三流子手下有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青人,三流子的势力也日渐旺盛起来,他跟马老四争的并不是那个歌厅的小姐,而是想通过争这个小姐来争这口气。所以,马老四当然不干了,他如果让三流子占了上风,那他马老四就没法在道上混了,你说是不?”
矮胖子说的两个人,韩云峰都认识,都是些几进几出的贷,算不上黑道上的大佬,顶多也就算得上痞痞混混,竟干那些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的事,过去都被韩云峰处理过。可这次两伙混混群殴,韩云峰还真没听说过,想必是治安案件,不需要刑警参与罢了。
韩云峰不想听他们胡说八道了,转身想离开。那矮胖子又说道:“这事儿听他们传起来传得甚是悬乎了。说是三流子和马老四喝完了酒都到歌厅唱歌。唱什么歌呀,说白了就是泡小姐。马老四比三流子来晚了一步,那个小姐叫三流子给叫走了。马老四到处找人找不着,就挨个包房找,最后在三流子的包房里找到了。马老四火冒三丈,拉起小姐往外走。三流子可不认为自己是过去的三流子,当然不把马老四放在眼里,上去就是一拳,先给马老四一个下马威。马老四当然不能吃这样的亏,叫了几个人,要打三流子,就在这时,歌厅老板报了警。警察来了,他们就都跑了。后来,这两伙人谁也不服谁,就约定在南山公墓决斗。”
“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两伙人还没等开战就被警察围上了。别看他们平时欺负老百姓一个顶俩,可一见到警察全都尿裤子了,这叫啥?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韩云峰对这种马路消息实在不感兴趣。对于这种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案件也轮不到他韩云峰来管,不过,这件事他是听说过,马老四跟三流子确实因为一个歌厅的小姐大打出手,他不知道这个歌厅小姐跟那个叫王东梅的歌厅小姐是不是一个人,这要等大刘回来以后再能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