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本来以为我嗑得已经够邪门的了,没想到大家对cp的包容度居然比我还要邪门。不过正章我已经决定让顾廷煜速死了,大家想看这对cp的话我可以再单开一条支线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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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前提醒:中医里确实有食物相克之说,但还是那句话,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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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打捞上来的虾子与南来的贡橘最是相宜;
洗净的白萝卜切块炖汤,再佐以丝瓜配菜,可谓是亮眼又开胃;
若是吃腻了烤鸭与烧鸡,饭后便可再来一盘片成花儿的、黄澄澄的梨子,那更是解腻又爽口……
顾廷煜生来体弱,很不该大吃大嚼那些腥膻之物,清淡些的更能养胃、兼之调理身体。
你须知:豆腐常见,蜂蜜养身。
是以,借着顾堰开的手,宜修每日早晚各一盅蜂蜜炖燕窝地送入顾廷煜的口中,日日不落下。
平常再多用些豆腐青菜,保管这位少年聪慧的顾大公子能在来日变得“耳聪目明”、草木皆兵。
宜修将食单做成了水牌,每日都转着吃,相克的食物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被凑在了一起。
从没有人怀疑过她的用心,反而觉得她倒真是对这个家上足了心,连吃食都这样有新意。
就连原配夫人留下来的孩子,也都好好看顾着,如此费心费力,果然是汴京城第一的贤惠人是也。
只可怜,那顾家大郎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就算是这样精心娇养着,也始终不见好。
来往的客人们总能听到他就差要把心肝脾肺肾都一起咳出来的动静。
于是,外人们便都说:这顾家大郎呐,是命浅福薄。
也是那大秦氏作的孽,拖着那样一副病弱残躯,还非要生下孩儿,可惜她撒手不管了,反倒留下了孩子从出生起就要在汤药里泡着长大。
到了如今,也不过是被金银堆着,方能养到这般年纪。
不然哪,早就该随了他那个从前出了名的身娇体弱的生母一道走了。
大夫们更是每每诊脉都沉默不语,顾堰开若是问得次数多了,也只能得来老大夫们的一声摇头叹息。
如此种种,亲眼看着、亲耳听着,顾堰开的心中便也终于做好了他心爱的大儿子没几年活头了,肯定会早他一步撒手西去的心理准备。
他倒也没有要丧尽天良到把顾廷煜这副快要散了架的身子骨越养越差怪到宜修的头上。
毕竟,宜修这些年是怎么对待顾廷煜和顾廷烨的,他都看在了眼里。
只怕就是大秦氏亲自带在身边养着,也不能比宜修做得更好了吧!
顾廷煜无疑是个极为聪明的孩子,或许慧极必伤就是说得他这样的人吧。
只不过,就算他再怎么聪明,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很多事情就算他有所怀疑,也看不明白,更拿不到证据。
要知道,所有的吃食都是阖府上下统一的,他的各类燕窝补品也都是顾堰开亲自检查过了,再送过去喂进他嘴里的。
所以,他又怎么能想得到,向来疼爱他到了没底线的顾堰开,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宜修手里的一把刀,亲手将损毁他身体根基的毒物,一点点送入他的口中呢?
顾廷煜每天都用八百个心眼子防备着宜修会对他的药物下手,偏偏宜修就是另辟蹊径,滑溜得跟个泥鳅似的,从来不会自讨没趣地沾手他的汤药。
他们父子俩吃的用的,向来都是统一的,有时候还会单独开灶。
只不过,顾堰开人在壮年,身子骨又好,这才还没有显出异样来。
但对于本来就体弱多病的顾廷煜而言,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如今,早春的柳絮、盛夏的蚊虫、深秋的凉雨、初冬的寒风,都足以让他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才短短的三年时间,顾廷煜的身体就破败了下去。
顾家人都对他如今这副多愁多病身心里有数,哪怕是心疼儿子的顾堰开,也早已在暗中准备好了寿材。
所有人都知道:顾廷煜是活不了多久了。
年节后,苦苦支撑了这许多年的顾廷煜终于还是离世了,彼时,元月里的红纱灯笼都还没有被取下来呢,就不得不被下人架着梯子,新罩上了白布。
顾廷煜临死前,宜修特意去送了他一程。
或者说,是顾廷煜派了人过来,说是想再见见她。
宜修一进屋,先解下披风,暖了手,这才取出帕子,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地为这个被病痛生生磨掉了一身风骨的少年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好孩子,今日的药都吃了没有?你别灰心,总会好起来的。”
“……多谢姨母挂怀。”
二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些有的没的,面上却都默契地装出了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样。
而后,顾廷煜便突然发难了,他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姨母,自你嫁入顾家后,我的身子骨便一日日羸弱了下来。如今我已病入膏肓,再没有什么活头了,只想做个明白鬼,求姨母发发慈悲,告诉孩儿真相。”
闻言,宜修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那副泪眼低垂、心疼孩子的慈母作派,让出声后便死死紧盯着她的顾廷煜感到十分膈应。
“煜哥儿怎么能这样想我呢?这些年来我自认尽心尽力照顾着你,一应吃喝用具,更是从未短缺过。
我知道你这孩子心思深,怕你误会了我,不肯延医吃药,就从未插手过这些,只一心交由你父亲管着,却没成想,到头来,你竟还是怨着我……呜呜呜……”
顾廷煜哪里是在深宫里修炼了几十年的影后宜修可以比拟的呢?
继母的几滴眼泪下来,配合着这通声泪俱下的深情表演,很快,他就落了下风,气闷地连连咳嗽出声,再也说不出半句是非话来了。
待到宜修红着眼眶,端着一副痛彻心扉的表情离开之后,顾廷煜房中的帘帐后面,才转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是早早埋伏于此的顾堰开。
他同样也是被顾廷煜请过来的,说是要让他看清楚小秦氏的真面目。
顾堰开是个耳根子很软的男人,俗称左摇右摆的墙头草。
因此,心爱的大儿子一嘀咕宜修的坏话,他就立马将这些年宜修的操劳都抛在了脑后,气势汹汹地准备着要替顾廷煜讨回一个公道了。
只是没成想,却看到了这么一出让顾廷煜反过来哑口无言的大戏。
他其实不是不知道顾廷煜这些年病得真真假假,大多时候都是为了博取他的关爱和全部的注意力。
只是,他怜惜顾廷煜没了生母,身体又不好,心里没什么安全感,这才一次次地选择了纵容。
却没想到,竟然将他养成了这么一副古怪执拗的脾性。
沉默良久,顾堰开终是不忍心苛责病弱的大儿子,只是长久地叹了口气,幽声说道:
“这么多年了,煜儿,你也该唤她一声母亲了。”
这话一出来,可把顾廷煜气了个半死,本来就不见好了的病体更是雪上加霜。
没多久,就两眼圆睁着,生生咳死在了这个深冬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