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一个面色苍白、满脸倦容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走进了屋子。
他的身旁紧紧跟着数十名身穿官府制服的人,有衙役、官吏以及全副武装的兵丁。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汝南的县令,而跟随着他的那些人当中,除了寻常的衙役之外,还有县丞、县尉、判官、六房典吏以及检事官等重要官员。
值得一提的是,检事官乃是天命王朝所独有的一种官职体系,其主要职责在于提起公诉以及监督审判工作。
县令先是向祝硅秀作了一番自我介绍,接着又将他的这些下属逐个介绍给了祝硅秀。祝硅秀亦礼貌地回应道:
“在下乃长公主殿下派来监督赋税事宜的官员祝硅秀,此次前来贵县,旨在彻查税务方面可能存在的问题。”
听到这番自我介绍后,汝南县令急忙弯下腰去,撅起屁股,连连向着祝硅秀鞠躬行礼,并惶恐不安地说道:
“下官不知长公主殿下的亲属竟然亲临本县,真是罪该万死啊!下官实在是太过愚笨了,请大人恕罪!”
然而,祝硅秀并未在意对方如此谄媚夸张的举动,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听闻铁狼帮乃是贵县的包税组织,但他们的名声似乎并不甚好。此事是否属实呢?”
汝南县令连忙纠正道:“长公主殿下,您刚刚说得并不全面,铁狼帮所拥有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县的包税权那么简单,他们可是掌握着整整一个府加上十几个县的包税大权啊!”
祝硅秀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竟然有如此之多?那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其他情况吗?速速讲来与本公主听!”
汝南县令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殿下,想必您也听说过铁狼帮与柯家之间的矛盾吧?其实,实际情况远比您想象得更为严重。每年,柯家的那些乡绅和地主们都会与铁狼帮发生数十次激烈的斗殴冲突。而我们这些地方官府根本无力介入其中,哪边都惹不起,只好选择视而不见、装聋作哑了。”
祝硅秀眉头紧皱,十分疑惑地追问道:“那他们斗殴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这样大打出手吧!”
汝南县令无奈地摊开双手,苦笑着回答:“唉,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无非就是双方彼此看不顺眼而已。”
祝硅秀不禁哑然失笑,心想:的确如此啊!铁狼帮对柯家这位曾经的老上级必定心怀怨恨。如今实力渐强,自然会生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念头来。
而柯家则视铁狼帮为一群忘恩负义之徒,对其心生厌恶自是理所当然。
祝硅秀轻咬朱唇,思索片刻后说道:“不知可否将铁狼帮之人请来,我欲与他们商谈一番。”
汝南县令轻轻摇头道:“殿下实在高估下官了。那铁狼帮全然不理会我等,县衙若要维持生计,还需谄媚讨好于他们,否则他们断不肯拨分毫钱财予我等,只叫我等去喝西北风罢了。”
祝硅秀奇道:“难道柯家不曾时常资助你们不成?”
汝南县令答道:“柯家诚然会出资修缮公用设施,但却未曾捐钱给县衙发放薪俸。毕竟在柯家眼中,县衙已然名存实亡,由他们行使自家私法取代县衙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