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学庆这么亲近的举动弄得,于民和黄旭中两个人下意识变得有些如芒在背。
但他们被陈学庆的那句话所吸引,也没有太过挣扎,就这么让陈学庆搂着脖子。
“咳咳…陈主任,能先松开不?”黄旭中年纪稍大几岁,为人也相对老成,对待这种亲密的举动,最后还是有些忍受不住,开口说道。
陈学庆笑了笑,低声说道:“这事儿啊,你们俩知道就行,可别对外面的人走漏了风声……”
到底啥事儿啊!
黄旭中和于民两个人一头雾水,相互对视一眼,皆是茫然。
陈学庆神秘一笑,松开双手,反身回到了桌子前面,从厚厚一沓图纸下,开始翻找。
最后从中抽出了两张图纸,旋即对着于民和黄旭中这俩人勾了勾手。
好奇心驱使着两人凑到陈学庆的身旁,诧异地看向新拿出来的那两张图纸。
“这不是……”于民年纪稍小,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下意识地就要开口惊呼。
还是一旁的黄旭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好悬没让他给说出来。
而这时于民也终于反应过来,眼神中一阵后怕。
这些可都是国家机密,这要是随便就透露出去,可是触犯法律的!
陈学庆却装作看不到两人的动作一般,似笑非笑地说道:“两位,我想…你们应该比我还要清楚这图纸上到底是些什么吧。”
黄旭中目光中充斥着复杂,缓缓松开捂着于民的手。
脸上挂着凝重,嘴角微微的抽动,对着陈学庆说道:“陈…陈主任,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陈学庆好笑地反问道:“叫什么?”
黄旭中正欲开口,眼睛却瞥到那些轧钢机的图纸,旋即面色有些挣扎,缓缓闭上了眼。
而陈学庆也不着急,静静的站在桌子旁,目光淡漠地看着黄旭中。
于民对现在这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倒是弄得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半晌。
黄旭中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真是没想到陈主任这年纪不大,却不光有一手上好的绘图手法,还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当时张青从车上取这份图纸的时候,虽说没有十分的明目张胆,宣扬得全车间、全厂都知道。
可也没对这些一并前来的其他兵工总局的同志们保密。
可谁能想到,这陈学庆不过就是看了几眼,竟然能将其复刻出来一份。
陈学庆看着黄旭中和于民两人惊诧的目光,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说实话,哪怕是自己都没想到。
不过眼下刚好拿出来,当成‘鱼饵’让这两位慢慢的自己上钩……
“怎么样?有兴趣一起来折腾折腾这些东西吗?”陈学庆嘴角弯起弧度,对着两人笑着说道。
于民后知后觉,但也听懂了陈学庆话里的意思,旋即有些不敢置信地望了陈学庆一眼,又看向黄旭中。
而这个时候的黄旭中,眼底也隐隐出现些许狂热,不停涌动。
这样的黄旭中反倒是让于民感到极其的陌生,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黄旭中向来沉稳,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不是,黄大哥,这事儿咱们可没有独断专行的权利啊!”于民在旁怯生生地提醒道。
只见黄旭华和陈学庆二人,整齐划一地侧过头,斜视看着于民。
被这两人的眼神盯着,于民有些心虚,慢慢的低下了头。
见这一幕,陈学庆和黄旭中对视一眼,极为默契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车间中的气氛竟然有些旖旎,周边工人见此场景,纷纷打了个冷颤,吓得直接离远了几步。
陈学庆是不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否则一定急眼。
本来不过是相见甚欢的同道中人,怎么你们这狗脑子都这么龌龊的!
“怎么样,二位,有兴趣一起研究研究这个课题吗?”陈学庆对着两人说道。
若是这两人答应下来。
无论是将这两人留下,亦或者是当成往后的人脉,都可以说是上上之选。
于民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求助般地看向了黄旭中。
黄旭中低头沉吟许久,缓缓开口说道:“兴趣肯定是有的,这次我和于民同志从各单位调到兵工总局,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这图纸上的东西。”
“但是,兵工总局将我们临时抽调到你这车间是因为新式的轧钢机。”
“如果你这轧钢机研究十分顺利的话,我们可能待不了多久……”
于民这个时候喃喃说道:“陈主任这不是把图纸都绘制好了,就等着制作出来,然后进行实验了吧……”
话说了一半,于民浑身哆嗦了一下,陈学庆和黄旭中两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旋即,于民识趣地闭上了嘴,低下头,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没事儿,想要提高生产效率,单单就凭一台轧钢机也不行,还需要一些配套的设备。”陈学庆一脸自信地说道:“这些研制到试验阶段,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听到这儿,黄旭中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兵工总局给你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也就是说,如果这轧钢机半个月出不了结果的话……”
黄旭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兵工总局是否还会这么支持你,我不清楚,但是我和于民还是不能继续在这儿待着了。”
“而且我们原单位都有各自的工作还未完成……”
陈学庆听到黄旭中这番话,眉毛立马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那你们在我这儿最长能待多久?”
见陈学庆直截了当的询问,黄旭中看了一眼于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记得你跟我们张局长说的是半个月吧?”
陈学庆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见状,黄旭中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作为临时抽调过来的,基本上是要以你这里敲定的期限为主。”
“就算你这里的事情在规定期限内无法完成,我们也基本上不可能继续下去,除非……”
“除非什么?都这时候了,就别藏着掖着了!”陈学庆这时候有些着急。
毕竟面前这两位可以说是自己在未来这一波又一波浪潮中的护身符。
甚至远远要比自己和娄半城之间,来得稳固得多。
毕竟,娄半城说到底也是一个资本家,是一个商人,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但面前这两位却截然相反,一生都献给了国家,献给了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