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似乎看出贾东溪心中所想,又悠悠道:“罢了,再休养生息些时候,给皇宫中那位也留一些准备时间吧。”
贾东溪:......她还真想上了。
最后,南姝一行人从观后的小路下山,刚过午时便回了贾府。
大厅里,众人围坐着,秦临拿着那瓷瓶研究,“这神水什么构造?”
云沐细长的手捏着瓷瓶在鼻尖轻嗅,而后点点灵力探去,那神水中便浮现出一丝淡淡黑色雾气。
“里面掺了些麻谡、稞草等迷魂的灵草,还有一种蛊,与之前在方境内魔石应是出自同源,那些喝下神水的人其体内的生机便会被逐渐掠夺,通过子蛊传递为那邪修所用。”
湘云皱着眉道:“如此说来,这作恶之人是个魔族了?”
墨澜沉思片刻后摇摇头,“也不尽然,魔族一般独来独往,不屑与人族为伍,而那贾道长只是一凡人,是那背后之人设下的饵。”
南姝眉稍微挑,“可在观内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
暮潇潇举手激动道:“道观后山隐蔽处有一暗道,只有几个观中弟子守着,里面全是些金银财宝,堆成山了都,但以防打草惊蛇,都没动。”
南姝点点头,“那正好,这两日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届时再去探探。”
两日后。
深夜,月色清霜洒在屋檐上,照亮半开的窗扉,树枝落影摇晃影子如水中藻动,整个贾府内深黯无声,只微微风声簌簌而过。
房内,南姝揽着舒月和湘云睡着,此时几个黑影从窗户内翻进来。
一个黑影瞧着此时景象叹道:“大哥,这贾老爷还真是艳福不浅啊,左拥右抱的还都是美人。”
另一黑影敲了敲他脑袋,“羡慕?等这一单干成,那位满意了,我们自然能得更多好处,到时候想要什么美人找不到?”
“大哥说得是。”
而后南姝三人便被他们抬着出了贾府,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那些人将她们放置好便离开了。
借着朦胧月色南姝徐徐睁开眼,能看见此处应是那道观的山脚处。
舒月连忙来扶她,“小师叔,你怎么样?”
“没事。”南姝起身,将衣摆上的草屑拂去,转头看了看四周,却不见思行。
“看来思行被单独带走了,应该是与那些失踪女子关押在一起。”
洛与从乾坤袋中拿出火折子,将璧上的火把点燃,昏黄烛火映照下,这处更显幽深寂静,这洞口处被布下阵法,泛着些血色,看来是个煞阵。
这里头应该关押过不少人,四周壁上的血迹已经暗沉干涸,空气中血腥腐臭的气味弥漫。
脚下的土已经被浸得黑亮,在角落里残留着些白骨。
湘云眼里透出些猩红的怒意,“待抓住这邪修,定然要将其碎尸万段,居然杀害如此多人,实在可恨。”
舒月皱着眉,“也不知道思行道友那边如何了。”
另一边,思行被抓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就在道观后的一处偏僻地里,这里是坟场,是以平常没多少人来,格外幽静。
好在那些抓他的人是些傻的,他沿途留了些记号,想来待会儿他们就能找来。
他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地牢中,这样的牢笼还有很多,几乎间间都被关押了一个女子。
她们似乎已经被关很久了,骨瘦如柴,并且双目无神,衣衫褴褛地麻木蜷缩在角落。
思行借着高处狭小的窗口透来的月色将整个地牢打量了一番,只能感受到空气中一股让人不适的邪气,裹挟着些腐臭味。
而在不远处有个祭台,周围都布下了血阵,中间还祭着一个大鼎,看来此地应该就是那邪修的老巢了。
此时南姝这边,洞口外传来些声响,他们便躺下继续装作昏迷。
贾东溪带着人走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南姝不由邪笑起来,“哼,不是能说的很吗?如今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他手里握着把短匕首,正要朝南姝手臂上划去,却被他身后的人制止,“道长,这都是那位大人要的,你......”
贾东溪有些不满,“我为大人做了那么多的,连一个人都不能处理吗?”
“这......”
“行了,不会有事的,只是教训教训而已,你先出去吧。”
“是。”
随后贾东溪也收了匕首,毕竟那位大人若怪罪下来他担待不起。
而后他的目光又移向舒月和湘云,眼里露出些淫邪,“两个如此貌美的女子居然跟了个疯子,真是可惜,若是......嘿嘿嘿......”
他枯槁的手正要往舒月的脸上摸去,颈间却忽然一凉,低头看去,只见一抹银光横在他脖颈间。
顺着这刀身看去,便见南姝那双在此时显得愈发寒寂的眸子,唇角的笑意透着危险的意味。
南姝手上力道加深,瞬间他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假东西,手不想要了是吧?”
贾东溪顿时被吓住,“你、你......”
“怎么,认不得了?刚才还说要教训我呢。”
“你、你怎么醒了?”
南姝眸中露出嫌恶的神色,“本来是没醒的,但你一进来就有股浓浓的人渣味儿,实在太难闻,我就醒了。”
贾东溪:......这还带人身攻击的?!
湘云笑嘻嘻道:“刚才手还不老实,不若就砍了吧。”
“是吗?”南姝目色冷厉,“哪只手来着?”
“右手还是左手来着?”湘云故作沉思,而后笑道:“不然都砍了好了。”
贾东溪顿时瑟缩了一下,“别、别,我再也不敢了。”
南姝将冰冷的刀尖缓缓移到他脸上,“哦?方才不是还得意的很吗?”
贾东溪满脸惧色,“我、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也不是不行。”
南姝的话音一落,贾东溪瞬间松了口气,但又闻她道:“不过,我要知道所有的事。”
贾东溪从她墨黑的眼里看到了宛若深渊般的幽深晦暗,带着一种令人忍不住战栗的威压感。
他自然知道南姝说的是什么,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这几人定然不是好惹的,如今看来这些事情也是藏不住的了。
他为那人卖命如此多年,不过是为了长生,但如今连命都快保不住了,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