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姝刚打开房门便见青玄在门外站着。
“找我有事?”
青玄神色神秘道:“今晨我为你卜算了一卦,这卦象……”
南姝微微扬眉,“什么?”
青玄正色道:“大凶。”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南姝见状笑着走近些,拍了拍他的肩。
青玄倒是被她这话一时说的愣住了,“像什么?”
南姝忍笑道:“挂着半仙的幡,装瞎子算命的,像你方才那样说的,一般下一句就是拿钱消灾了。”
青玄闻言无奈地笑了,“他们骗人,我可不是。”
南姝只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行,知道了,还有事吗?”
青玄眉目微敛,“就没什么想法?”
南姝一脸无所谓,“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死,死了正好,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青玄眉心微跳,这精神状态还真是极其美好呢。
南姝说完便转身下楼去,青玄带着些飘渺的声音又悠悠传来。
“其实也不是一线生机全无,置之死地而后生。”
南姝脚步微顿,长睫半遮住深沉的眸光,她随后抬起手挥了挥,然后继续走了下去。
青玄面上笑意淡去,眼脸下方被鸦黑的睫羽盖出淡淡的青痕,漆黑的眼瞳里似被蒙上一层水雾般,其中情绪叫人看不真切。
南姝刚走到楼下,便被暮潇潇几人拉着出去了。
秦临走在前头道:“今儿可得好好逛逛,毕竟明天就走了。”
湘云也应和道:“是啊,是啊。”
几人悠哉悠哉逛了会儿,莫白几人跟了上来。
但这长街不过百米,一行人倒是走了快一个时辰还未到尾。
洛与疑惑道:“这路怎么好似变长了?上次来走了有这么久吗?”
莫白此时眉目微凝,“阵法。”
冥冶摇着金鳞扇,妖冶眼眸微眯,“七灵迷踪阵,瞧着倒是像天谰宗的手笔。”
天谰宗内弟子主修阵道,不过倒是这百年来不曾出过天赋绝佳的弟子,是以如今也鲜少在各宗比试中见到了。
而此时暮潇潇忽然四下张望着,“咦,南姝呢?”
湘云闻言也朝望向四周,“刚才还在我旁边呢。”
青玄眼底掠过一抹幽然,“先破阵吧。”
百里外的一偏僻地界,南姝缓缓睁眼,入目便是朦胧山巅,四周一片雾色,风声猎猎。
再往一侧看去便是百丈悬崖,深沉的暗色下似乎有什么在翻涌着,神秘而危险。
南姝抬眼望了望天,澄澈而碧蓝,倒是莫名有几分不真实。
此时忽而一道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极重的威压,“交出龙魂和神器,或许能勉强留你一命。”
南姝只觉得神魂一震,气血翻涌,那股威压逼着她跪下。
但她偏不,身上几个防御灵器接连碎裂,可见这人的修为之高,起码是如今的她无法匹敌的。
此时一个身影逐渐显现,须发皆白,身形矮胖,一双眼里满是令人作呕的贪色。
南姝此时唇角已经溢出了一丝鲜血,如此大得境界差距下她连就这样坚定的站着都是无比困难的。
狗蛋哭唧唧,'宿主,你可千万别嘎,没有你我一个统可怎么活啊。'
南姝没好气道:‘闭嘴,还死不了。’
'这天谰宗的阵法,相若无形,在这阵中之人的灵器皆被压制,还真是霸道呢。'
白发老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样的修为可保不住这些东西,还是交给老夫,才或有活下去的希望。”
“若我说不呢。”
南姝手撑着绛垣,抬手指腹抹去唇角的鲜血,她眼梢之下一抹红,暗藏锐利的戾气。
白发老头一脸讥讽,“以你蝼蚁之力岂能挡?还是乖乖交出来吧,否则你撑不了太久的。”
说着他释放的威压又重了些,南姝脊背微弯,唇色泛白。
她沉默半晌,缓缓道:“行,我可以给你。”
白发老头眉头微皱,“别想耍花招。”
南姝轻抚着颤动的绛垣,“怎么会呢,我很怕死的,你过来些我给你。”
白发老头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朝南姝走来了,他自信与南姝这样的如蝼蚁般的修士在他的阵法内根本伤不到他,而那股威压也逐渐消散。
南姝见他走至面前,而后她便从乾坤袋中拿出了灭世递给他。
白发老头接过,一心都在看着稀奇的玩意儿上,压根儿没注意到其上被动的手脚。
他拿着摆弄一番,不得法门,正欲开口问,但突然他手中的东西突然‘砰’一声炸开来,火光一瞬。
虽这东西难得,但此时南姝也顾不得许多了,这东西拿来当炸弹也是极好的。
在这阵法中威力大减下还是能够白发老头吃一壶的,炸得他浑身黢黑,须发都焦了,风一吹就随风落了。
伤害性不算太大,但侮辱性极强。
趁着这时,南姝唤出小金,巨大的金色龙影在她身后显现,遮天蔽日般,浑身极具气势,带着上古神兽的威压。
白发老头见了金龙,顿时眸子溢出贪婪之色,上古神龙啊,他必定要拿到手。
“一个小小转魄境修士,今日老夫就打得你魂飞魄散,再将龙魂收入囊中。”
南姝眸色深冷,漆黑如墨的眼瞳中蒙上一层森然的阴霾,她语气轻松道:“那就试试吧。”
白发老头嗤笑一声,“我从不杀无名之辈,此次倒是破例了。”
南姝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是吗?我的剑也不想沾上你晦气的血呢。”
放狠话嘛加人身攻击嘛,谁不会一样。
“逞一时口舌之快,最后还是只能一死。”
白发老头说完便开始施展发巨诀,将这阵法的杀阵开启。
刹那间,南姝只觉得此间连一丝风都裹挟着刀锋般的锐利,欲要置人于死地。
她挥动绛垣,剑芒直冲而起,落成一片银色光幕,似点点繁星般坠落而下,绚烂而靡丽却带着无尽的杀机,这是她用尽了全身所有的灵力挥出的一剑。
白发老头见状更觉此人留不得,他这次启用了七成的阵法之力欲将其绞杀。
风掠过,南姝已然浑身伤痕,她吐出一口鲜血,却扬唇笑了,带着血色的笑意格外妖异。
“可不能只我一个人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