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柳先此时显然也知道南姝在内涵他，立即就怒了。
他提剑就冲上去，剑招快到只余残影，而后泛着冷光的银色剑刃与木棍相接，瞬间爆发出恢宏光芒。
几招下来两人额头都不由渗出薄汗。
柳先趁着这时出击，重剑一挥，便有一道带着森然杀意的灵气排山倒海般朝南姝袭去。
他眼睛紧紧盯着南姝，此时他才发现他小看这个人了，倒是个难缠的角色。
所以他这一招没有分毫留力，只希望能将其一击致命。
而南姝站在原地，手持长棍抵挡，黑金的衣摆被带起，整个人神色悠然。
台下围观众人倒是不大看好她。
南姝看着剑光即将落下，只是抬手便划去一道翩若游龙般的剑气。
【用棍使出剑招我也是出息了。】
她的剑气不露锋芒，看似对上柳先的杀伐气极重的剑芒毫无胜算。
但只有此时柳先才知晓她那一招威力如何。
无数细密的丝线将他的灵力缠绕地密不透风，似乎周遭的空气都被掠夺了，让他有种压抑窒息感。
【新悟的剑招，便宜你了。】
但只片刻他就从中挣脱出来，柳先直直盯着南姝，神色愈发阴暗，眸底翻腾起一层黑气。
南姝黑沉的眼眸懒懒散散的掀着，靡靡又沉郁，“你一个散修能修炼到这境界，也算的上有几分天赋了。”
“怎么？”柳先语气讥讽，“想求饶了？”
南姝单手撑着棍子，好奇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先显然是不想与她多说，“少废话。”
南姝抬手制止他的动作，“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练了什么邪术吧？”
柳先闻言气极，剑尖直指她眉心，“你血口喷人。”
【呦呦呦，生气了嘿。】
“哦？是吗？”南姝手指在木棍上轻点，一举一动都显得漫不经心，“只是猜测而已，动这么大火就很令人生疑啊。”
柳先低吼一句：“闭嘴。”
南姝摊了摊手，“嘴长在我身上，我偏不。”
柳先此时继续招招袭来，南姝脚步微转就灵巧躲开了。
接着她又继续说道：“诶，其实我觉得吧你还是挺聪明的，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包装起来哄人倒是厉害。”
“听说郑家小姐就是被你英雄救美后才对你有了好感，贼喊抓贼你倒是玩儿挺溜。”
“还有，你那个什么表妹，她也被你哄住了，该说不说你还挺有手段。”
“再让我猜猜，你该不是对你表妹说，以后你得到了郑家的家财就与她共享吧？”
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柳先越听面色越凝重，眉头紧皱，攻势愈发凶狠。
他咬牙切齿问道：“你到底是谁？”
南姝见状捂着唇故作惊讶道：“不是吧，不是吧，真被我猜中了？”
柳先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无稽之谈，你毫无证据，这是污蔑。”
“证据？很快就会有的。”
说罢，南姝不再只闪躲，她抬手间剑气化龙，顿时金光大作，她身后蓦地浮现出金龙幻影，引得台下惊呼。
【倘若我开始耍帅，阁下该如何应对？】
“好强的剑气。”
“是啊，这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这样的人，不该这么籍籍无名啊。”
“......”
柳先被南姝的话和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打乱了阵脚。
肩膀处也被锋锐的灵气给划破了几道长痕，鲜血溢出染红了灰色的衣袍。
而此时台下，久言捏着杯子的手一顿，他又垂眸瞧了瞧自己衣袖上被划破的痕迹，分毫不差。
穿过树荫的光线疏疏的掠过他的眉眼，瞬间沉没殆尽，转瞬间却又带着笑意，这样的人实在有趣。
南姝把木棍往地上一点，“自己下去还是我把你扔下去？”
“好大的口气。”
柳先撑着起身，又将唇角的血擦去，握着重剑又挥了过来，此一剑倒是有几分威势。
台下人或许看不清，但南姝却看得分明，那道剑气中丝丝缕缕的黑气萦绕着。
南姝未落的眉眼好似笼了一层云上雪，透着冷意。
【很好，惩恶扬善，功德+1+1+1……】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小善。】
长棍在她手上轻巧地转了一圈，她眸色一沉，剑气偏锋侧进，霎时红光乍现，隐隐带有风雷之声。
她这一招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剑气如虹，将柳先的剑气斩断后又疾速朝他而去。
柳先被掀翻在地，他捂住心口，面色骤然变得惨白，吐出一大口鲜血。
南姝拿出浮生若梦珠，施加灵力进去，引其中一丝幻象出来加诸其身。
柳先眼神忽滞，只感觉脑中一阵刺痛，无数记忆涌上来，恍惚间好像有很多人在他耳边说话。
在台下人看来便是他突然发了疯，模样癫狂，捂着头跪在地上嘟囔着什么。
“别、别说了，别说了……”
“不是我，不是我。”
“啊啊啊！！！”
柳先被脑海里浮现的记忆给折磨得不轻，这些他早已忘却了的，却在这个时候无比清晰。
他是如何为了一本功法不惜残害好友的。
是如何将自己的亲弟弟杀了灭口的。
是如何在被父亲发现修炼邪术时，将其一剑封喉的。
是如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柳先周身气息开始变得诡异阴森，他面容扭曲，双目猩红，瞧这样是快要走火入魔了。
“我没错！”
“他要跟我抢功法就该死，我那好弟弟还妄想去告诉别人，他不听话就也只能死。”
“我修炼一日千里，那是我天赋绝佳，什么邪术，都是偏见，我父亲居然也不信我。”
“杀了，我把他们都杀了，哈哈哈……”
他癫狂发笑，整张脸上都被邪气的纹路爬满，身上的气息也在暴涨。
“郑毓那个傻子还相信话本子里才有的英雄救美，其实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都是假的，假的。”
“要是能娶了她，那我就能得到整个郑家，那些钱财和灵器就都是我的啦，哈哈哈……”
柳先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到了郑毓耳朵里，她只感觉脑中一阵瓮鸣。
浑身无力地跌倒在地上，眼神麻木无神。
原来都是假的啊，奋不顾身相救是假，海誓山盟也是假，她真是蠢，竟然信了他。
台下也是一片哗然，毕竟柳先的自述信息量太大，但都无一不是愤怒的，这样的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