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李鸿全身抖个不停,这是他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要控制他们、管理他们、操纵他们、指挥他们。既要展示自己的威严,又要让所有人都信服,还要让四名教头都认可自己,真的不容易。
李鸿在昨天一晚做了各种猜测,各种判断,脑中做了各种预演,最后做出了这个选择,这应该是最小的代价换来的结果。因为刘曦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以作为指挥众人的凭证。所以自己必须让四位教头率先认可自己,只要他们发话,自己的地位才具有权威性。但是还有问题,四位教头都无法指挥动自己的部下,这是肯定不行的,所以必须改变,代价就是得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知道不听话的后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可怕,就像刘曦那样。
三个女子看着李鸿,都没有说话,他的压力太大了,手中握着几千条人命,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吃了点东西,李鸿给怡茹又做了下调理,给三个人都续了些蛊王的气,简单休息了一下就继续前往教徒那里了。
李鸿来到院落,看到教徒们正在文教头的带领下操练,但是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看到李鸿前来,都立刻强打精神,挥舞兵器,装模作样的演练。
李鸿看后勃然大怒,叫来文教头,“文俊,你可知罪!”
李鸿冲着文俊眨眼,文俊立刻心领神会,跪地下拜,“末将知罪,是在下管教无方!”
“既然知罪,那就要接受军法惩治!”李鸿招手,“来人,文教头杖刑二十!”
“你!还有你!过来行刑!”李鸿指了两个刚才操练最认真的教徒,过来行刑。
“全力行刑,听懂没有?”李鸿看着二人,二人点头。
“趴下!我亲自来压住!”李鸿不等文俊反应,一把将他压到前方的行刑凳上,同时体内一股气息传入,覆盖到文俊的背部。
众人就听到“啪、啪”连续二十杖打下,所有人都听得心惊胆战,文俊确是一脸的疑惑,杖刑确实落到自己的身上,但是就像是柳枝抚摸一般,一点都不觉得疼。
李鸿手中加力,冲着文俊皱眉,他这才反应过来,装出痛苦的样子。
行刑完毕,李鸿对着行刑的二人,“你们先负责代替文教头操练,刑杖在手,要是有人操练不认真,直接刑杖伺候,敢有违令者,立斩不赦!”
李鸿一只手拉起文俊,另一只手发力,一掌拍向行刑凳,那凳子当即碎成数块。
“能走吗?”李鸿看向文俊,文俊佯装痛苦,点了点头。
“很好,屋内去谈!”李鸿文俊进到屋内,留下一脸惊讶的众人看着地上那坚固无比,现在却被一击就打成数块的行刑凳。
二人来到屋内,关上房门。文俊千恩万谢,李鸿连连摆手,“文教头千万不要见怪,现在为了树立权威必须这样,辛苦你了。”
“李——兄弟,你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文俊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鸿。
“在外人面前叫我代教主就好,私下就叫我李兄弟就行。”李鸿回答,“我现在想知道的就是咱们现在的粮草以及武器装备还有多少。”
“不瞒你说,现在咱们的食物只剩不到半个月了,所以西天教主才回去带人筹粮,至于方法我想李兄弟也能想到。”文俊叹了口气,“至于武器,咱们根本没有任何重武器,也没有任何重装铠甲,轻武器也不多,刀枪盾牌加起来也就一千四五吧。这些装备攻打城池基本没戏,其实西天教主把这件事扔给你是他没有办法,让你接手其实是病急乱投医了。”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不信这件事能够成功是吧?”李鸿其实自己也不相信,但是眼下没有任何的办法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攻打城池并不一定要用武力强攻,还有其他办法的。”李鸿自言自语的说着,“文教头,你先回去歇会,找个人叫张教头和钱教头一起再过来下,等会再去操练教徒们,记得换套衣服,表演的逼真些。”
“明白!”文教头离开。
李鸿思索着这一切,眼下这种情况任谁想都没有胜算的,自己面对的不是小村小寨,而是有着高大城墙的城池。这个时候李鸿想到了一个人,秦朗将军,他在鸿关城外藏有一本自己写的兵书和地图,要是有幸,一定要想办法取回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使得到兵书,就眼下这种情况,想要获胜,难比登天。
这时候,张教头和钱教头都赶了回来,他们二人都见过了文教头,知晓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开始敬佩眼前这个小伙子确实有一套,但是如何完成攻城的任务,也都没有信心。
“三位教头辛苦了,我想问下各位在这之前都是做什么的。”李鸿的这番问话让众人有些不解,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之前是个衙役,手下有着三个跟班,负责管理当地的治安,为此,我算是有些管理的经验,所以让我做了这个教头。”文教头回答。
“我是个屠夫,宰杀牲畜比较在行,作战勇猛,让我做了这个教头。”张教头回答。
“我之前是个镖局的镖师,多少会些拳脚,所以做了这个位置。”钱教头回道。
“好的,你们能说下要攻打樊城有些什么意见没有?”李鸿看向三人。
“强攻肯定没戏,就咱们这些人,这些装备,去了就是白给的,想想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吧。”文教头率先表态。
“要不里应外合,派上一些人先进去,等大部队进攻时从里面偷袭打开城门不就解决了?”张教头看着众人。
“不太现实,如果城没有戒严还好说,要是戒严的话进去都费劲,更别说要进去足够攻打城门的兵力,这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才能确定。”钱教头一边思索一边说着。
“里应外合也是我认为可行的计划,要是管控严的话咱们可以只派几个人进去放火制造混乱,主力部队趁机强攻还是有机会的。”李鸿发表意见,“但这个成功率不好判断,要是城内人纪律严明,管控严格的话这些制造混乱的人很容易被抓住的。所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直接瓦解守军的士气,只是难度比较大,需要外军配合。”
三人看向李鸿,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李鸿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擒贼擒王!”
“你的意思是直接抓住守军将领?这有些难吧?”钱教头摇头,表示有些难。
“入城的方法有几种,咱们必须考虑清楚。”李鸿压低声音,“接下来咱们要讨论的才是关键,在作战成功前只有在座各位知晓,明白吗?”
三个教头点头应允。
“想以平民身份入城,必须取得守门将领的认可以及盘查才行,而且进城后很有可能会被监视,做事十分不便,所以正常入城除非无人看守的城池才有可能。”李鸿分析着,“偷偷潜入也有些难,那里的城墙高至少一丈半以上,上面还有岗哨,只有精通潜入暗杀的专业人士才有可能做到,咱们这里有这种人吗?”
三人互相看了看,又都想了一阵,都摇了摇头。
李鸿叹了口气,自己自认为身手不错,但是那些将领身边肯定也有高手护卫,自己本身没准也会点,如果不能做到一击必杀,就麻烦了。
“还有最后的办法,就是引敌人出城交锋,佯装战败,伏兵争取把他们的守将斩杀或者活捉,千万不能失误,不然对方坚守不出,咱们就毫无机会了。”李鸿看向三人,示意还有什么想法。
“要是引敌出城,咱们可以埋伏一些人穿成守军模样,等他们回城的时候混入队伍进城,里应外合或者斩首行动都可以实行,还不容易被发觉。”钱教头话语一出,所有人都点头称是。
“很好,这个方法很有机会,那就这么定了。”李鸿拍板,“后天出发,等冯教头的探子消息,要是空城,直接进入。要是城门开敞,派一些人混入,里应外合。要是城门紧闭,想办法引敌出来,想办法捉拿守将,同时派一些人假扮守军混入,在使用里应外合攻打城池。”
三人点头同意。就在众人散会,准备回去时,李鸿突然叫住三人,“如果能够潜入,见到守将,要是他并无战心,我们是否能够对其劝降呢?”
三人听后都是一愣,这个想法他们都没想到,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打杀土豪官吏的,因为在他们的教义中,这些人都是“恶”,现在却要和这些人妥协合作这之前都是不敢想象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之前不是已经和他们合作过吗?”李鸿看着三人,“之前你们不是和东南王联手过吗?只不过当时是被利用了而已,现在咱们是收编他们,让他们为你们所用,有什么不好?既增大了自己的实力,又省去了战斗的不确定性,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最快捷省时省力的吗?”
“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西天教主要让你来指挥我们了。”文教头发话,“我们这些人有些固化了,做事都是卡着教义的要求去做,但你不一样,你是外来人,凡事只考虑成败,你是对的,凡事都要考虑利弊,只要是对我们有利的就先不要计较其他,达成目的再说。”
又过了两日,刘曦带走的五百人中的一百人压着几车粮草回来了,还带来了消息,让李鸿全权负责攻打樊城计划,沿途派人给他消息和位置就好,自己继续去筹粮,到时候樊城下碰头。
这次得到了刘曦的正式口谕,那些抱有怀疑态度的原来刘曦安插的眼线只能乖乖听话了。
李鸿命令部队立刻收拾,一个时辰后启程。钱教头率领五百先头部队为先锋,率先出发,修路搭桥,搭设营帐。张教头押运粮草紧随其后,自己为中军,随后出发。文教头率五百部队垫后。
很快,这支约两千五百人的队伍向着樊城出发了。和之前李鸿刚见到的队伍不同,现在士气高涨,有了目标,将帅齐心,教徒听令,已经初步具备了作战的能力。
但是李鸿心里清楚,这些人表面顺从,内心都不是十分信服,如果一旦战败,一切努力都将白费。而且这些教徒不过经历几天操练,根本谈不上战斗力,只要战斗稍有不利,必然四散逃窜。
李鸿的部队行进速度不是太快,他要多派侦察部队四处查探,确保道路安全才会进军,突出一个“稳”字。
行军第二天,冯教头的侦察部队回报消息了。樊城守将现在大约千人,现在的守城将领叫闫民,年纪四十上下,没有进行过太多战斗,多是镇压叛乱和剿匪之类。
城内百姓已经逃亡过半,但是貌似西南王兵马并没有过来,而是守着虎关城,同时消化已经占领的地盘。
这是西南王能够想到的吗?李鸿纳闷,西南王身边肯定也有高人指点,不然怎么会这么做?
这下不好弄了,就算攻下了樊城,要是西南王大军来袭,也够呛能守住,不过这和自己已经没关系了,现在必须尽快攻下樊城,带着三个少女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在寒冬的肆虐下,大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片银白。一支两千余人的教徒组成的部队在这片冰天雪地中艰难地前行。寒风如刀,无情地刮过教徒们的脸庞,刺痛他们的肌肤,仿佛要将他们的身体撕裂。
教徒们都身着厚重的棉衣,外面包裹住自己所能穿戴的所有衣物,但依然无法完全抵挡严寒的侵袭。他们的手脚早已冻得麻木,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积雪深厚,使得行军变得异常艰难,他们不得不费力地拔出陷入雪中的双脚,继续前进。
队伍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寒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教徒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困倦,他们知道,前方的路途依然漫长,但他们必须坚持下去。
李鸿和教头们骑在马上,努力鼓舞着士气。他们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微弱,但却充满了力量。教徒们默默地听从指挥,紧紧地跟随着队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在这艰难的行进中,他们向着未知的前方迈进,他们之所以会留在这里,因为他们原本已经一无所有,这里可以给他们起码的食物和衣物,仅此而已。尽管寒风凛冽,积雪深厚,但是他们的目的已经明确,攻下樊城,拥有自己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