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祁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又气又心疼。
每次都是乖乖应好,事后继续高强度训练。
他看着醒过来的人,再也没忍住失控的情绪:“非要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才行是吗?”
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冲她发火。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被吓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孩尤甚。
她醒来应该是想说话的,可这会儿明显是被吼懵了。
本就苍白的小脸没了一点血色,浓密的眼睫颤动着,几乎是在祁佑说这句话的瞬间,眼睛里就蓄满了泪。
只不过紧咬着唇,一声不发,眼泪也强忍着不让它点掉。
见状,温玖急忙去抱她,陈屿和周砚川两个人也立刻制止突然发火的人。
“可以了,”周砚川低声劝慰。
陈屿则是一脸难以置信地说:“小仙女又不是故意想生病的。”
祁佑不说话,就是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人。
沉默的那几秒,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从来怕吓到女孩的他,这次“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周砚川拍了拍身旁陈屿的肩膀示意他留下来安慰房间里的人,自己则是追了出去。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摔上门的人并没有走远,而是……
周砚川刚一拉开门就看到了蹲在墙边的人。
低垂着头,一身的颓败气息。
他走了过去:“明明心疼,还发那么大的火干吗?”
“不发火她根本就记不住。”
闷闷的一声。
低垂着的头也压的更低,声音里满是挫败和疼惜
“那么久了,从来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哪舍得吼她,刚刚说完那句话,她诧异委屈地看向他时,他几乎就要过去把她抱进了怀里,可最终还是捏紧拳,硬生生压下了这个想法。
周砚川想劝,可这种事又没办法劝。
换作是他,也不会冷静。
两个人就保持一站一蹲的姿势在门口待了好一会儿。
过了不知多久。
祁佑站起了身。
周砚川看着忽然站起来的人:“去哪?”
“能去哪儿,”祁佑看了眼房间的门,准备推门进去时,先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的是温玖和陈屿。
陈屿这会儿还在生气祁佑刚才的态度,所以并没有说话。
温玖还算冷静,看了他一眼,轻声说:“睡着了,而且,”她把门合严实,“哭了。”
听到这句话时,祁佑那刚恢复平静的清淡眼底瞬间起了波澜。
他推开门,进了房间。
看着病床上眼尾还挂着一滴泪的人,眼睛也是红的。
*
夏时醒来,在病房里没找到那抹身影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委屈。
她抿着嘴巴,努力压下胸口涌上来的酸楚和难过。
“怎么样?”坐在她身旁的温玖一看到她醒,就立刻俯下身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时摇摇头,冲人笑了笑:“已经好很多了。”
“那饿不饿?我刚刚给你点了粥,要不要喝一点?”
夏时并没有什么胃口,可看着女孩担心的目光,就点了点头。
但她真的太难受了。
吃着吃着,眼睛就模糊了。
她怕女孩看出来,就找理由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刚一关上,眼泪就忍不住了。
祁佑不在房间里。
*
温玖怕人再失去意识,所以在女孩去洗手间的时候也跟了过去。
她站在门外,想喊一声确认没事时,忽然就听到了那细微的哭泣声。
眼神顿时变得心疼不忍。
女孩晕倒时她也在现场。
她今天没课,就想着去看她排练。
当看到舞台上那抹纤细身影倒下去时,急忙就跑了过去,而人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九,不要告诉祁佑。”
温玖开始也没敢告诉祁佑,可是以女孩现在的热度,排练晕倒这事,在她们还没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全网皆知了。
粉丝们也都是在问。
“怎么晕倒了呀?”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别啊,千万别有什么事情。”
“宝宝,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是不是最近行程太满了?”
“姐姐你别太累了。”
“呜呜呜,我第一次希望正主别营业。”
……
温玖听着洗手间里的哭声,鼻子发酸。
“夏夏。”
夏时在听到门外的声音时,急忙就去擦脸颊上的泪。
她努力调整着呼吸,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回答小九的呼唤时,她却说了句:“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好不好?”
夏时刚忍下去的眼泪掉的更凶。
她也不想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可是做不到。
纵使嘴上说的再不在意,说着只要祁佑提分手,她就欣然接受。
但怎么能做到欣然接受啊。
一想到有可能和祁佑分开,她就难受的要喘不过气。
她不想让这样的结果发生。
所以不敢停下来一点
也没有非要折腾自己,更没有不在意自己。
只是想要再努力点,站的再高一些。
因为她也想要成为祁佑的底气,成为对他有帮助的人。
而且这些天她有听他的话去乖乖吃饭,可没想到还是晕倒了。
醒来看到他,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道歉。
可是他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吼了她。
夏时一想起祁佑刚才的样子,心里像有个无底洞似的,不停的往外冒委屈。
温玖站在门口,想要再次去安慰时,外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她转身看到进来的人时,压低声音:“在哭呢。”
祁佑喉咙吞咽了一下,站到了门口。
听着从里面传出了的泣音,不敢想,她此刻该有多委屈。
陈屿刚要进病房去看,在他走到门口时,迎面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温玖。
“小仙女怎么样?”他着急地问。
“没事,而且祁佑过去了。”
听到这句,陈屿明显松了口气,可又幽怨地说:“现在知道过去了,刚才吼人家干嘛。”
温玖被他这埋怨的小语气逗笑,随即又解释说:“可能也是担心夏夏。”
“担心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那么凶。”
“肯定是好好说过没用,才想着态度强硬点让人长记性,”周砚川接的这句。
陈屿又问:“那会长记性吗?”
“难。”
“为什么啊?”陈屿疑惑。
温玖透过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夏夏就是看着脾气好,实际和祁佑一样犟,她认定的事,很难去改变。”
“那他俩咋办?”
周砚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看谁先低头呗。”
“那你说谁先低头?”
“还用说吗?”
“嗯?”
周砚川扯了下唇角,眼神示意了一下门:“他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