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时节,娴贵人您说这话,可还真让人灰心啊……”
乌拉那拉太医虽然只听了一个大概,都对如癔的精神状态产生了深切的怀疑,如果不是看在同族的份上,或许乌拉那拉太医都要本着医者仁心的本心,好好的将如癔的脑瓜子打开看看,里头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如癔淡淡的眸子似乎闪现出了不解,“乌拉那拉氏太医,如今不是秋凉时节,你说这话,岂不是更让人寒心?”
乌拉那拉氏太医几欲张了张嘴,他想着莫不是如癔是在暗示着他们乌拉那拉氏太医是时候该凉凉了?
但他话到嘴边,忽然又觉得一切又是多余的。
与如癔这样的人,似乎说什么都说不清楚,说不明白了。
算了,乌拉那拉氏太医随即长舒一口气,不欲再与如癔多做计较,可谁知如癔平日瞧着人挺大大咧咧的,到了此刻却看到了乌拉那拉氏太医想磨洋工,随意敷衍她的实际态度。
如癔坐直了身子,不爽的耷拉着眼皮子,满脸写满了不高兴,“乌拉那拉氏太医,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我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没有?你可是我母族的人,大家都是同族,自当应该同仇敌恺,我如今可是整个乌拉那拉氏家族唯一待在后宫的女人,而且以后整个乌拉那拉氏家族都不可能再有女子进宫的可能了,你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一人。
而今你们还想倚仗着我重振昔日乌拉那拉氏满门的荣耀,那就得帮我助我鱼跃龙门,一一剪除掉对手,只有我坐在了凤位上,才能够保乌拉那拉氏全族的荣耀,乌拉那拉氏太医,你可明白?”
瞧瞧,其实如癔没有了替身,也洗脑不了她人替自己做事之后,她的脑子还是无比的清晰,说白了,她实际就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小人,既当又立的性子,那给可真的是让她给玩透了。
而她之所以敢这般说,还不是仗着早先自己‘受宠’(她以为的,乌拉那拉氏家族被她忽悠过)的时候,为了不让乌拉那拉氏再送其她的女子进宫来抢夺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这还是得多亏了她煮葱烩,提前预判了许多事情,这才特意让乌拉那拉氏家族将适龄的女子低嫁,以免除了后患无穷。
毕竟她实在是长得太过水灵了,若是皇上看见了她母族中的女子,个个长得与她神似,他岂不是会将她们通通当作她的替身?
她已经嫁给了自己的骚年螂,自然也是想让她们也嫁给她们的骚年螂。
啊,她可是真善美教育下的至高崇拜者。
“娴贵人,请恕微臣斗胆问一句!”
乌拉那拉氏太医眼看着如癔又陷入了神游的状态,他不禁心中隐隐有些揣测,但他身为男人,又实在不太好意思直接了当的问出来。
如癔听到了乌拉那拉氏太医的语气缓和,当下便淡淡的笑道,“你问吧!”
乌拉那拉氏太医踌躇了片刻,便道,“敢问娴贵人,您是不是有多年未曾承宠了?”
瞧着如癔的脸上,都有些内分泌失调的节奏了,这脸蛋干燥枯黄得,根本是无论抹几层粉都抹不掉的了。
更惶论,这眼瞧着如癔是不是就连更年期都提前了,这患得患失,脾气暴躁的模样,症状还真是挺像的。
他可是一个专业的太医,哪怕凭借着纯粹的把脉都是把得出来的。
谁知如癔听罢,脸色竟诡异的浮现上了一抹红晕,“你说什么呢!乌拉那拉氏太医,这个话题可是真要羞死人了,便是不提也罢。”
乌拉那拉氏太医本来也没想过如癔会真的说出来,他正当长舒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看来外间的传言不假,这个娴贵人的确是失宠了无疑,如果自己真的要顶上全族的性命为她办事儿,可还真得仔细再回去与族长商议商议。
“乌拉那拉氏太医,你怎么不问了?”
如癔不满乌拉那拉氏太医竟然对自己和皇上之间的感情没有兴趣,她不悦的嘟着大红烈焰唇说道:“说起来我都回宫也有几天了,皇上竟从来不曾在翊坤宫留宿过,也没有再翻过我的牌子。”
听见如癔承认了,乌拉那拉氏太医的心里头,那叫一个透心凉,他想的果然没错,看来指望这个颠婆娴贵人,重振乌拉那拉氏满门荣耀,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如癔却自顾自的说道,“这生疏了几年,心结未解,自然是不想那么亲近的。”
乌拉那拉氏太医懵了:这说的是谁?如癔说的是她自己?还是皇上?
“也是啊,我冤屈未白,自然心中别扭,赶明个儿立春家宴,阖宫上诸位姐妹们,都会见到我,到时候,我就看皇后、皇贵妃、嘉贵妃、令妃、惇妃、玫妃、愉妃、慎嫔、舒贵人她们会如何表现。”
乌拉那拉太医听罢,更加面如死灰,这个娴贵人居然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位后妃娘娘,这几乎是皇上后宫大半的人数啊,这下子完了,这春日宴恐怕得完。
如癔淡淡的笑道:“哈哈……这春日里,得了乌拉那拉氏太医的心,可真暖!”
乌拉那拉氏太医眼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明晃晃的将如癔好生忽悠了一通,然后浑身汗流浃背的跑回了太医院。
他一进太医院,就跪在了江与彬面前。
江与彬正带着小学徒呢,却猛然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跪地声,“求求江太医,求求你救救我一家老小吧!”
江与彬一脸懵的看着跪地的乌拉那拉氏太医,他甚至还有半天反应不过来,“乌拉那拉氏太医,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他话方才问出口,忽然又觉得一切问的太多余了,翊坤宫那位侧殿住的贵人,究竟是个什么性子,恐怕他比谁都更要清楚。
再说了,今个儿翊坤宫那位身边的宫女三番四次的请不过去他,最后也不知道是得了谁人的指点,转头便将乌拉那拉氏请了去。
江与彬可把那人暗暗的感激坏了,饶是现在,他忽然觉得细思极恐极了,若是他真要应了乌拉那拉氏太医的话,心软答应他的求救,恐怕日后搭上一家老小的,可就是他了。
这好不容易甩掉的包袱,岂是因为一时心软就要回来了?
江与彬的答案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