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謟。
颜小炎脑海里一下浮现出这个词语,就像生而知之一样,脑海里虽然出现了这词语,却不知其义。
他好奇地看着这个牌匾,偏头问玉衡:“师兄,这不謟宫是何义呢?”
玉衡微微一笑:“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了。”
两人相携进宫,宫殿外观很雄伟,内饰却很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绕过门口摆放的超大屏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堂。
大堂内帘幕三重,俱由白色的亚麻布制成,穿过帘幕到了最里间,迎面是一个长三丈,宽约一丈的木台,木台上铺着榻榻米,一应都是原木色。
榻榻米之上放有同色的樟木条几,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正倚在条几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专注地看着。
而木台之下也放着五张小榻榻米,每张榻榻米上同样放着一张同款条几。
这布置怎么看都不像是掌一个大修道教派掌教的寝宫,倒像是一间教室,上面是先生的位置,下面是学生的座位。
中年道人看见二人进来,放下书,面带着微笑看着二人。
玉衡的脸上如春华绽放,脚步更加急切,飞快地走到木台前,双膝跪倒,双手抱拳:“拜见师父,弟子回来了!可真想煞弟子了。”
颜小炎也赶忙上前,学着师兄的样子行礼。
葛朴真人走下木台,一手扶起一个,看看玉衡,又看看颜小炎:“小五,这就是你说的小六吧?”
玉衡道:“对,师父,他正是弟子代师父收的小六---颜小炎。”
葛朴真人双手扶着颜小炎,面色和蔼、眼神温和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颜小炎,你可愿意加入我大道教?”
“师父!弟子自愿加入大道教,不是师兄胁迫的。”颜小炎回道。
玉衡听了,曲起食指作势要打他:“你这臭小子又要讨打!”又转头对葛朴真人说:“师父,这个小子脸皮既厚、人又惫懒,如果你准备了拜师礼的话,还是不要给他的好。”
葛朴真人抚须哈哈大笑:“小五,终于有人能治你了呀,怪不得有人说,要让一个人快速成熟就是给他一份责任挑起来。哈哈,现在有了师弟,像一个师兄的样子了。”
颜小炎却想,师兄是真好呀,明面上在指责他,却是在师父面前帮他讨要见面礼呢。
玉衡被师父点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眼珠随即一转道:“师父呀,你这个小徒弟,弟子现在是真教不了了,这小子十五岁不到,已经四品中期,马上快到后期了,不但如此,还用几天时间就制作了一个法器,这样的妖孽,只有师父你才能治他。”
葛朴真人眼中一亮:“哦?小六,可否让为师瞧瞧。”
颜小炎听话的伸出双手,葛朴真人握住他的手,一股醇厚、磅礴、性质温和的真气进入了颜小炎的经脉之内,沿着他的奇经八脉、气海,游走了一圈。
颜小炎感觉就像握住了真灵晶,浑身沉浸在暖洋之中。
葛朴真人若有所思地松开了手。
他点点头:“小六的天资惊人,确实是一块未琢的好璞玉。小五你带着小六去见见你们的师兄,你也很久没有见他们了,正好一起说说话。”
玉衡却没有马上走:“师父,是不是还忘了一样东西。”
葛朴真人敲敲他脑袋,笑骂他:“你这牛皮糖!一贯喜欢要东西,以前是给自己讨要,现在又是为师弟讨要,你倒是一个好师兄。
你们且去吧,小六的拜师礼,我还要想想,给他一个什么东西更合适。”
玉衡一听喜笑颜开,拉着颜小炎准备向师父行礼辞别。
颜小炎从万物袋里给拿出给师父准备的年货及腊肉,有些羞赧地说道:“师父,弟子初次到大道教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唯有家里自制的腊肉给师父和师兄们都带了一点,请师父笑纳。”
玉衡在旁边偷偷捂着嘴笑。
葛朴真人却是一楞,从来没有收到这种世俗的礼物,难得这孩子有心,他微笑着接过:“好多年没有吃过腊肉了,真的很挺想念这个滋味呢。谢谢小六。”
玉衡二人出来后,他对颜小炎说道:“师父既然说要考虑给你送个什么礼物,那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定是一件非常不错的礼物。
大师兄在闭关,见不到,我们就去见二师兄、三师兄及四师兄,现在他们有了新小师弟,这见面礼可不能少,走,我们去打秋风去!哈哈。”
颜小炎捂脸:第一次见面就去要东西,其他几位师兄可怎么看自己?
玉衡取出那个小飞船,两人上了船。
玉衡八卦地问颜小炎:“小炎子,你看咱们师父有多少岁了?”
“四十岁?”
玉衡得意地拍拍他的肩:“就知道你猜不到,师父两百四十六岁了。”
颜小炎瞠目结舌,师父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年轻呢?
两百四十六岁,师父真的是传说中仙人呀,这是颜小炎第一次看到超过一百岁之人。
飞船很快就穿出了缭绕在各山峰的云海到了另一座山头。
不謟宫内。
葛朴真人出了大堂,走到左边房间,却是一间书室。
他从书架上拿出一付竹简。
打开竹简,上面有简单的几行大字,似偈非偈:
“其珠代传、其页在南、其肢在北、合为一者、可复此身。”
而下面却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有好几段,每段字体都不一样,而且颜色深浅也不一致,像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所书写。
比如有一段这样写的,吾探索至南,有小国,风俗迥异、智慧异常,疑是地,但未久就被驱逐出该地,但恨实力孱弱,固返。
十年后再探,得之图,又驱之.......
玉衡和颜小炎落在了一座宫殿前,这座宫殿比不謟宫的大了许多,重重叠叠地从半山腰一直逶迤延伸到了山顶。
他们正停在山顶的一处宫殿前。
玉衡说:“此峰名为紫来峰,去紫气东来之意,是教内的议事之所,二师兄平时都是在此主持大道教内的一应杂务。”
说完他就带着颜小炎准备进入殿内,门口却有两位“侍卫”,他们看到玉衡,急忙稽首行礼,“拜见五师叔!”
玉衡微笑点头:“陈师侄、黄师侄,我二师兄可在?”
“在的,师父正在和三师叔说话呢。”其中一位答道。
玉衡呵呵一笑:“正好,就不用专门去找三师兄了。”
他带着颜小炎快步走进了殿内。
颜小炎看殿内陈设和师父处完全不一样,格调庄重而不繁琐、器具及陈设贵重而不奢华,看样子这里就是接待访客、及教中议事之地,很符合大道教的身份。
他想起玉衡师兄说的师父并不管教内庶务,一应事由都是二师兄在管理的话,现在看来就是通过环境也能辨识出来一二呀。
两位同样身着白色道袍的人正并排坐在大堂内放置的太师椅上说话。
一位三十岁模样,面容俊秀、眼神深邃而沉稳,一位方头大脸,面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