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钉着一枚铁钉,钉上悬着一柄小铁锤。钟灵提起铁锤,向那“段”字上敲去,动作熟练而轻巧。铁锤击落,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声音响亮,让段誉和柳云星都有些出乎意料,微微一惊。
这是他们才注意到,“段”字之下竟然镶有铁板,板后中空,只因外面漆了白漆,一时之间难以察觉。
钟灵再次敲击了两下,然后将铁锤挂回原处。
过了一会,松树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她兴奋地叫道:“小姐回来了!语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这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让整个山谷都似乎回荡着欢乐的旋律。
钟灵轻声回应:“喜儿,是我,我回来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柔,仿佛是在安慰一个久别的亲人。
喜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嗯嗯,小姐你等我一会,我这就给你开谷门。”话语中充满了急切,显然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钟灵。
不久,喜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看见钟灵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直接无视了旁边的柳云星和段誉,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她快步上前,紧紧抱住钟灵,呜咽着说道:“呜呜,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让喜儿好想啊。”
钟灵轻轻拍了拍喜儿的背,安慰道:“嘿嘿,我这不是回来了,不想啊,不想了。”
喜儿点了点头,眼中含着泪花:“嗯嗯,小姐回来就好。”
这时,段誉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小生段誉见过喜儿姑娘。”
然而,喜儿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钟灵身上,听到段誉的自我介绍,她有些惊讶:“哎呀,哎呀,你,你是外人,小姐你带外人回来了。”
钟灵微笑着,她似乎早就料到了喜儿的反应,轻声说道:“嗯,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大哥,你不要看柳大哥年少,但实力却是一等一强,就连神农帮和无量山都被柳大哥给耍的团团转。”喜儿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啊,哦是嘛?进喜儿见过柳大哥。”
接着,钟灵指向段誉:“这位…,这位是…,算了喜儿咱们先进去,进去我在给你介绍。”喜儿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好,那小姐咱们先进谷。”
段誉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灵儿,喜儿姑娘,在下段誉,虽然不是云星的对手,但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然而,当喜儿听到“段誉”这个名字时,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啊!什么?你姓段?小姐,他姓段?”钟灵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喜儿的反应让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她似乎对“姓段者入此谷必死”的规定有着深刻的记忆。钟灵见状,轻轻拉了拉喜儿的手,安慰道:“喜儿,段誉是我的朋友,他没有恶意,我们先进谷再说。”
面对小姐的说辞,喜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焦急的说道:“小姐,这,你也知道老爷的脾气,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那段公子就算是有你的保护,也要受五脏六腑之苦啊。”
钟灵轻叹一口气,她明白喜儿的担忧并非无稽之谈,但她心中已有决断:“唉,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说的嘛?现在你知道了,赶紧去叫我娘,只有我娘来了,才能保住段公子。”
喜儿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嗯,喜儿这就去。”说完,她转身匆匆离去,显然是为了尽快找到甘宝宝,向她禀报这一紧急情况。
钟灵转过身,面对柳云星和段誉,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柳大哥,段誉,咱们先进去吧。”
柳云星微微一笑,他似乎对任何情况都能保持冷静:“我是无所谓,看段誉吧。”
段誉也毫不示弱,他拍了拍胸膛,豪迈地说道:“云星不怕,我也不怕。”
“哈哈,可以啊,那咱们走吧,钟姑娘请带路。”柳云星爽朗地笑道,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轻松。钟灵复杂地看了一眼段誉,她似乎在心中衡量着什么,但最终,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转身在前面带路,引领着他们进入万劫谷的深处。
钟灵引领着柳云星和段誉,穿过一片幽静的树林,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向左首走去。他们踏过落叶,耳边是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中。不久,他们来到了一间朴素的瓦屋前,钟灵轻轻推开门,向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自己则率先步入屋内,门扉敞开着,仿佛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两人步入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布置精雅的小厅,桌上点着一对巨大的蜡烛,烛光摇曳,给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氛围。尽管厅堂不大,但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装饰都透露着主人的品味和细心。两人落座,钟灵则化身婢女,轻手轻脚地为他们倒上热腾腾的茶水,她的动作轻盈而熟练,仿佛是多年侍奉的结果。
她轻声说道:“柳大哥,段誉,你们先用茶,等等我娘就出来了,很快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让人感受到一种家的温暖。
柳云星因为对茶道不甚了解,只是随意喝了一口,便不再动茶,开始四处打量起这间小厅,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而段誉则细品了两口茶,他发现东壁上挂有四幅屏条,绘的是梅兰竹菊四般花卉,可是次序却挂成了兰竹菊梅;西壁上的四幅春夏秋冬,则挂成了冬夏春秋。尽管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在心中揣摩:“钟姑娘的爹娘是习武之人,不懂书画顺序,那也怪不得。”
正当他们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一阵玉佩铃铛的叮咚声响从内堂传来,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泉水的叮咚,让人心旷神怡。三人立刻意识到,这便是钟夫人即将出现的信号。很快,一位妇人从内堂缓缓步出,她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面容清秀,眉目间与钟灵有着几分相似,仿佛是岁月静好的见证者。两人立刻明白,眼前这位温婉的妇人,便是钟夫人甘宝宝了。
甘宝宝步入厅堂,她的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上。她的眼神温柔而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她微笑着对柳云星和段誉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无需过于拘束,这简单的举动,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温暖和包容。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甘宝宝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让人感到舒心和宁静。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怀和尊重,让人感到宾至如归。
柳云星和段誉起身,向甘宝宝行了一礼,表示对她的尊重和感激。
柳云星的声音沉稳而礼貌:“在下柳云星,见过钟夫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让人感到他的稳重和自信。
而段誉,因为心中对钟灵怀有特殊的情感,他的动作更加恭敬,长揖到腰,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和敬意:“晚生段誉,拜见伯母。”
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和亲近。段誉的这一举动,不仅展现了他对甘宝宝的尊敬,也间接表达了他对钟灵的好感,让整个场面显得更加温馨而和谐。
甘宝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甚至再次确认道:“段誉,你确定你姓段?”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仿佛段誉的回答触及了她心中的一段往事。
段誉点头确认:“钟伯母,在下确实姓段。”
“那你家世何处?令尊如何尊称啊?”甘宝宝继续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急切,仿佛在期待着某种答案。
段誉坦然回答:“在下大理人士,家父名讳上正下淳。”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豪,对于自己的家世和父亲,他始终保持着一份尊敬和骄傲。
然而,当甘宝宝听到“段正淳”这个名字时,她的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什么!?你爹叫段正淳?!”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仿佛这个名字触动了她心中最敏感的神经。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遥远的往事。
“正是,伯母认得我爹?”段誉看到甘宝宝的反应,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疑惑。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那个在大理国中地位显赫的人物,竟然会在万劫谷中引起甘宝宝如此大的反应。
只见甘宝宝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是在与过去的自己进行对话。
段誉此刻的出现,仿佛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甘宝宝心中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那是甘宝宝和段正淳之间的往事,如同一幅幅画卷,在她的眼前缓缓展开。那些曾经的欢笑、痛苦、分离与重逢,都在这一刻重新浮现在她的心头。
而段誉,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年轻男子,成为了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纽带,让一切都变得复杂而微妙。
然后接下来柳云星的话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只见柳云星轻描淡写地说道:“何止是认识,这位钟夫人和你爹的关系很不一般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仿佛在暗示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段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他转头看向柳云星,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更多的线索:“嗯?云星,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柳云星微微一笑,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道听途说。”他的回答让段誉更加困惑,但同时也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求知欲。
然而,就在这时,甘宝宝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复杂,她望向柳云星,眼神中带着一种乞求,仿佛在无声地请求他不要说出真相。
柳云星感受到了甘宝宝的目光,他心中明白,有些事情并非一时半会能够轻易说出口的。他想了想,最终决定,有些真相,还是应该由当事人自己来揭开。
他轻声说道:“有些事情,还是由当事人自己来告诉你吧,段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