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霍耀光的吩咐，张小白那是马不停蹄直接去了一食堂后厨。
“刘岚，出来一下，找你有点事？”张小白伸着头冲里边喊道。
“哟张干事，稀客啊，找我有啥事？”
这当然是捧了，就跟我们叫副厂长厂长一个道理。
刘岚停下切墩的功夫转头看向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张小白眼见一整个后厨的工作人员，包括靠着粮食袋子正在躲清闲的傻柱全都竖着耳朵偷听，直接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刘岚不明所以，看了眼食堂班长，得到对方同意后便解下围裙跟在张小白后头走出了后厨。
开玩笑，保卫科什么部门，尤其食堂这帮出了名手脚不干净的，得罪了对方一大家子的油水从哪来？
张小白带着刘岚来到食堂仓库的窗户边上，这边一般除了给领导开小灶的时候有人过来，平时没什么人会往这边来。
刘岚直接问道：“张兄弟，到底啥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小白瞅了眼刘岚，说实话，刘岚的姿色确实一般，中等都够不上的水准，李怀德看上她。
多半是酒后失德，让人对方拿捏住什么把柄了。
要不然，就真是饿了！
刘岚给他的第一感觉是：虎了吧唧！
不是说没啥心眼，而是张扬、大大咧咧，心里藏不住事儿。
哪个领导敢把这样一个人收入房内当做枕边人，真不怕对手揪他小辫子啊？
但是既然真收了，那就说明刘岚吃得住他李怀德。
自己这趟没白跑！
“刘姐，弟弟求你儿点事。”张小白岁数小，倒也没什么顾忌。
“求我？怕不是捅了娄子，想求我们家老李的门路找到我这了吧？”
你看看，张口就是“我们家老李”，让李怀德原配听到了该怎么想？
刘岚捂着嘴，笑得开心，顺带还上下打量了张小白一眼。
小伙子刚十八，眉清目秀的大高个，就是瘦了点。
“行吧，姐前姐后的，有事说说看。
能不能成我不保证，但是给你传个话还是没问题的！”
张小白眨眨眼没说话，而是一把抓住了刘岚的手，直接将两张大黑十拍在对方的掌心上。
刘岚手指一撮，心里有数了。
脸色也转怒为喜。
“咋了这是，大小伙子憋不住了？想让姐给你指点指点？
不过这地儿可不行，回头重新找个地方。”
刘岚笑的前仰后合，眼里多少有些愠色，抓着钞票的手也攥的紧紧地。
埋汰人也不是这么埋汰的，当自己是什么了？
怕是张小白开口说个是字，等待他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巴掌了。
好在张小白反应及时，一脸无语的看向她：
“刘姐你这是想哪去了？我这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吧？”
“算了，不跟你扯这些了，弟弟这回来是想让你帮点小忙，打听个情况。
顺带呢，您以后拎东西走南大门，只要不是太过分，提前跟我打声招呼保管你畅通无阻。
怎么样，弟弟这份心意足够了吧？”
从十几年后刘岚还在给傻柱帮厨来看，她在跟李怀德的这段关系里恐怕没落着啥好处。
那食堂里的这点油水对她来说就相当紧要了，听说对方背后也一大家子呢？
残疾的爸、生病的妈、好赌的丈夫，底下还带两娃，搁后世标准的洗浴中心台词。
“兄弟，你说。”刘岚将二十块钱贴身收好，有了这二十块钱，这个月可以给老人孩子添两顿有油水的了。
“我们保卫科最近一把手空缺，这事你知道吧？”张小白张口问道。
“知道啊，这点事情早上个月就全厂传遍了，你们那个老科长不是上月底就已经病退了吗。”
刘岚一副你看不起谁的表情说道。
“知道就行，现在厂里盯着这个位子的人不少。
我想让你帮我跟你们家老李打听打听，他心目中得意谁？
最好具体到人，但是不能透露这事是我打听的。
能不能办到？”张小白问道。
“能是能，但你得告诉我，你对这事这么上心干嘛？”
刘岚是个大嘴巴，心里藏不住事儿。
回头李怀德这个老狐狸两嘴一诓估计她就都得抖落出来。
于是张小白编了一个说辞：
“没办法，都知道他们一队跟我们二队不对付。
要真是胡路杰上位，往后我们这些人怕是连一点残羹剩饭的吃不上。
反之要是空降的话，咱不得先打听一下对方什么来路，哥几个也可以早点投靠不是？”
刘岚转动了一下她那个不太聪明的脑袋瓜子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张口答应下来：“好，这个忙我帮了！不过你说的那个带饭盒的事情？”
“这好说，只要我在南大门一天，保管没人查你。”
“那就中！”
......
这刘大姐办事也是雷厉风行，第二天就趁着跟李怀德在小包间你侬我侬的功夫，将张小白托付的事情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
李怀德一听就知道，这是有人敲边鼓都敲到自己枕边人身上来了，他对这事不反感甚至隐隐还有点得意。
管你什么笔杆子、枪把子，统统都得听我这印章子的指挥。
“老李说，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上边会不会空降一个别的派系的人过来。
不过厂里暂时属意的人选就两个，一个是你们二大队的队长霍耀光。
另一个就是杨厂长的心腹，胡路杰了。”
刘岚趁着中午打饭的功夫向张小白转述道，“其他人有竞争的，但是各方面都不突出，其余的他就没说了。只说很快出通知，就在这两三天的功夫。”
张小白听后心中一喜，虽然是一堆废话，但没有意外就已经是最大的惊喜。
20块钱，就当是一颗定心丸了。
至少他知道了这个决定不会拖太久，自己得抓紧时间活动活动。
后面还有人排队，两人也没多聊，张小白便拎着饭盒离开，他得赶紧回去跟自家大队长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走。
南大门办公室，刚刚整顿了一下队里歪风邪气的霍耀光。听了张小白的汇报后，沉思了一会儿：
“看来，正儿八经立功表现，或是送钱走门路的常规路数是行不通了。
这样，小白你过来，我吩咐你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