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虽然不明白明明昨晚就分好的猪，厂领导为什么非要保卫科大清早当着全厂工人的面抬回来。
但是上面怎么说，咱怎么干。
早晨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厂区，金光熠熠，给这个平凡的日子增添了几分不平凡的色彩。
4个保卫科神枪手，以及20来人的民兵队，在大队长霍耀光的带领下，扛着辛苦了一夜战果——十五头沉甸甸的野猪。
随着嘹亮的号子声，浩浩荡荡地从街道拐角处走来。
当队伍行进南大门的时候，整个厂区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工人们忘了进车间，聚集在道路两旁，看着这个壮观的场面，议论声此起彼伏。
“哇，看这些野猪，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保卫科这下可真是干了件大事啊！”
合着我们平时严抓纪律保卫工厂财产安全在你们眼里还比不上几头猪是吧？
“可不是吗，这么多野猪，得费多大劲才能猎到啊，他们真是太厉害了！”
“场面搞这么大，不管怎么说，中午都得加一餐了吧。”
这是馋肉的。
当然了，也有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着扛担架的小伙子们窃窃私语的：
“哇，那个是民兵队小刘吧？平时看不出来啊，你看那胳膊上的青筋，好吓人啊有没有......”
霍耀光带着众人目不斜视，领着队伍来到办公楼跟前，厂里几个主要领导都等着呢。
“报告领导，保卫科协民兵队援助共建单位，清剿猪痪任务圆满完成，请指示？”
快退休的聂书记眼睛都笑眯住了，看着这些收获连连点头：
“好好好，保卫科任务完成的不错，弟兄们都辛苦了。
今天就放一天假，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回头从这些证据里面挑一部分出来，给你们加餐，不会忘了你们这些大功臣的！”
处长唐苏杰适时插了一嘴，“别忘了安排好值班人员！”
霍耀光面无表情，一个立正，举手敬礼：“是！”
然后就带队回了南大门。
经此一役，他这科长的位子才算是稳了，一个礼拜的公示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霍耀光也没跟大家伙掰扯什么，折腾一夜都挺累的，直接解散了队伍。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四合院，各家该上工的上工，剩下的尽是些老态龙钟的大妈。
张小白也没有跟她们唠闲嗑的兴趣，就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回了屋子把门带上，沉沉的睡下了。
“额啊，爽！”
一觉睡到大中午，张小白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听着浑身关节处发出的“咔咔”声，心里头那叫一个巴适！
随着三个老头死的死抓的抓，院里却是一派和谐景象。
大门口再也没人守在那盯着你买菜的网兜了，谁家吃点好的也不用担心两寡妇端着海碗上门讨要，更不用担心走在路上，碰到某个舔着肚子充大头的东西劈头盖脸的喷你一脸口水。
至于上级政策，自然有街道下属的居委会工作人员来院里通知，或者直接在巷子里贴大字报。
久而久之，大家伙发现头上没了三个大爷，自己家的日子反而过得比之前更舒坦了。
众人缓过劲来，好嘛，这哪是管事大爷，这是三座大山啊！
对张家三兄妹的态度，也多少缓和了一些。
当然亲近还是不可能亲近的，无他，张小白这小子下手太狠辣了，招招奔着让人家破人亡去的。
这让谁亲近的起来啊！
张小白：“......”
中午懒得做饭，还是去附近大食堂花了三两粮票以及两毛钱凑合了一顿。
想了想，又回去翻箱倒柜，把这两年攒下的布票找了出来。
加上当初娄办成给的一些票卷，找了家裁缝铺说明来意：
“一个老太太，身形不高一米五的样子，您给我弄两件素一点的上衣，再配两条裤子。
我妈四十出头，颜色别太艳就行也是两身。
大妹今年14，哎哟，这个头还真不好说，要不回头我带她本人过来量量看再说？
女孩子的衣服大了小了都不合适。
哦对了，还有两小的才7岁。嗨，还是回头一并带来您量过之后再做吧！”
中午没什么人，老板娘听到大生意上门，乐的合不拢嘴。
拍着胸脯，一抖一抖的，笑着说道：“都是街坊生意，保管给你办妥妥的！”
然后拿过纸笔，开始盘算这么些人需要的布匹材料。
“一件上衣大概用料6尺，长裤4尺，你这是4套那就是40尺布。
您看料子方面，选什么价位的？”
张小白不懂里面的道道，他平时都是穿厂的发的工服。
两个小的也就是去年过年才买的一身棉衣，还是成装，不具备参考价值。
于是靠在柜台上，笑着请教人家老板娘：
“这里面的门道我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烦劳您受累，都给介绍一下。
我这是给我奶奶和老娘准备的，难得来一次城里，不好让她们穿的太寒酸，让人笑话！”
可能是被张小白的孝心所打动，老板娘还真就花了点心思：
“哟，咱四九城的秋天可冷，那你这单层的布料可不中！
里头得搭一件内衬，贴身穿的话，我推荐纯棉的，穿的舒服。
外套厚实点就行，也不必太考究花样，我看混纺的就行。
就是这一来一回，布料可得用不老少，你这......”
意思是张小白准备的钱票够吗？
“要不然先做一套您让家里长辈先穿着试试看？”
张小白翻开随身挎兜，掏出一沓钱票，“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大小也算个国家干部，平时花销也小，钱都存着呢！”
此话一出，老板娘放下心来，重新喜笑开颜上下打量他一眼：
“倒没看出来，小兄弟岁数不大，还是个吃公家饭的。”
“您捧了，我这也是因缘际会，接了长辈的班才成的。
要不然，还在学校里摸爬滚打呢！”
老板娘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俯下身子继续算账：
“那你这衣服可就都得双层的，里头还得塞点棉花，再加4套秋衣、汗衫，算下来用料至少翻了一倍。”
这年月，四九城地区每人每年12尺布票，还好娄家当初给的够多，要不然还真没处买去。
付过定金和两种票据，张小白谢过老板娘，约定下周有时间再来取。
然后迈开腿，朝百货大楼去了，老爹他们马上要来，什刹海的那套院子多少还得再添置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