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对方好像不想让她糊弄过去。
他的目光灼灼，盯在她脸上不容她逃避，像是要从她的眼神表情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意。
“那现在在你眼里的人是我，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么？”
【啊！！！宿主你不能这么问啊！】
【虽然晚宝现在对你有好感，但是，这是一种很单薄的情绪，还不能算喜欢，你不能这么直接啊！】
【感情是一种拉扯，你得循序渐进，慢慢试探……】
系统的嗷嗷叫还没嗷完，言酌不耐打断，嗓音夹杂几分委屈的不满，“我受够了试探拉扯！受够了去猜她心思，受够了去提防这个男人那个男人！”
“为什么不能直接问？她对我的好感都29了，不是你说她爱我长久？！”
姜晚：？她什么时候爱他长久了？
不是，她什么时候又涨了好感？昨晚不还是25么？
等等……
她明明控制住了啊，她明明控制住不喜欢他啊！
可现在事情完全超出她的预期，她的心和她的大脑像是分开的两个独立体。
大脑：不许动心，不许喜欢他！
她的心：**动心，**喜欢他！
脑袋里传来一阵抽痛，她轻吸一口冷气，捂着额头躺回了床上。
【别什么爱不爱的了！晚宝人都快不行了！】
“怎么了？头疼？又出现幻觉了？”
他的嗓音不同于刚刚心声的不满愤懑，几乎是一瞬间变得急切关心，瞳眸里的紧张情绪不像假的。
姜晚的心乱了。
他装能装得这么像？还是说，他好像……真的把他自己也给攻略了。
那怎么办？
她要回家，就不能让言酌恢复所有法力，还得……杀掉他。
毕竟肃清妖魔的这一项，他可是魔尊。
无论是她帮程泽舟肃清还是她自己肃清，言酌的的确确是站在她的对立面，也是拦在她回家路上的巨大障碍。
在噬梦的梦境里，他告诉过她要如何杀他，也告诉过她那段封禁法咒，可她却从没想过要借此杀他，从一开始，她就没对言酌起过杀心。
甚至到现在，她都没有想过要杀掉他，继续封禁他。
好可怕，她难道才是那个恋爱脑？这不科学啊……
急促的嗓音打断了姜晚的深思，言酌指尖的魔气不受控地窜出，似乎想代替他的主人钻进她的身体里，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番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脸色好差，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姜晚摇头，眼神混沌，心里闷闷的，像是蓄了一场夏季潮湿的大雨。
“我想睡会。”她安静道。
他眸色缓和下来，点头温声道，“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言酌想牵过姜晚的手，被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他微微怔愣，姜晚背对着他朝向墙壁那一面，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
那个戛然而止，关于喜欢的话题，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我就说嘛，你问的太直白了，她不好回答你！】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不好回答的，难道她说不喜欢我，我会杀了她么？”
【……难道你不会么？】
【你那臭脾气谁敢说不喜欢你啊……】
言酌沉默了。
【再说了，哪有让女生先表白的，你有没有男德啊？】
“我表白？”
【不然呢？我表白！我倒是想呢，哼】
他继续沉默着，系统又问道。
【那你呢？你喜欢晚晚么？】
姜晚竖起耳朵，忍不住地想听他的答案。
“喜欢？”他的语气有几分迷茫。
【对啊，喜欢，你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么？】
“她现在惹我生气，我不会再想着杀她，这是喜欢么？”
姜晚：……
系统笑了，【你这不是喜欢，你这只是暂时离开了暴躁变态的行列】
言酌：……
“我不知道，我对她确实有利用，我想让她喜欢我是因为我需要法力，我需要报仇。”
姜晚看热闹的心忽然揪得一痛，没想到他会突然说的这么直接。
【你真是没救了宿主！我跟你说了多少遍！真心换真心！】
【我问你，如果现在你的法力全恢复了，晚宝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想不想和她在一起？你愿意放她去别的男人身边么？让她和别的男人牵手接吻？你能做到这辈子都不再见她么？】
“我不能！”
他脱口而出，尾音发颤，心里的某块地方揪着作痛，他完全接受不了系统给的这种“如果”。
【哼，那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这不就是喜欢她么？】
“这就是喜欢？”
【对！这就是喜欢！我应该在你的身上装一个好感度显示条才对！】
姜晚默默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他自己都不懂什么是喜欢，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只是短暂相处而已，他要真这么容易动心，也不可能孤寡几千年啊。
算了，回家重要。
什么都比不上回家！
这一上午，姜晚在床上装睡，言酌在旁边守着，鹤岭自从进来撞见他们亲热也不好意思进来了。
最后还是徐知语来敲响房门，叫他们出去吃午饭。
这不算捅破窗户纸的捅破，还是让姜晚有点难以面对言酌，好在她能借口说身体不舒服，没精神。
饭桌上程泽舟不在，姜晚问了他的伤势，鹤岭一边扒拉自己煮的稀巴烂的鲫鱼，一边得意洋洋道，“当然有的救，你也不看看给他治的人是谁！”
“多谢前辈。”
姜晚扒拉两口面前的白粥，说是粥，其实上面是热水下面是饭粒，实在是让人没有食欲。
鹤岭扒拉完几个菜，兴致缺缺，又想起姜晚昨天做的那顿色香味俱全，不满地幽幽叹气，“你吃蘑菇中毒了得休养几天，今天就算了，不过你还差我一顿饭，你得记着。”
姜晚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吃，木木点头，“好，我记着。”
“解毒的药今天还得喝两遍，我这屋子一个住了那小子，一个住这小姑娘，我自己还得在厨房凑合，你们两……”
他拿筷子点了点姜晚和言酌，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今晚和徐姑娘住一屋吧。”
“我们今晚还住客栈。”
鹤岭咂巴两下嘴，忽然从寡淡的菜里品出了一丝味道。
“你们两今晚……不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