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办公室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光洁的地面上，为这庄严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柔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与窗外偶尔飘进的淡淡花香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医院气息。
梁院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叠，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两分钟的时间，对于旁人而言或许只是转瞬即逝。
但对他而言，却如同经历了一场内心的挣扎。
有些事，他等等还是要跟虞歆讲。
不然以她的性格，这件事情恐怕是过不去了。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神色淡淡地转向虞歆。
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好，虞医生，你先跟我做这台手术。”
“没说完的话，等我们做完手术再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随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尹博言：“博言，通知李医生，不用跟这台手术了，今天虞医生给我当二助。”
尹博言闻言，陡然间瞪大了眼睛。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在梁院长和虞歆之间来回扫视。
英俊的脸庞仿佛上演了一场无声的电影，从惊讶到疑惑。
再到深深的不感叹，表情变化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虞医生，您给梁院做二助？”
“您的能力有目共睹，您的手术……”
这一激动，他直接就用敬称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
他其实很想说，你的手术比梁院都做的好，怎么能委屈做二助呢？
虞歆原本就是跟着梁院，实习过的医生。
当时她做一助的时候，博言是二助。
就她这个天才医生的水平，他是再了解不过。
因为虞歆真的是，百年一遇的医学天才。
她不仅有天赋，而且专业过硬，人也很努力。
像她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有一个有钱未婚夫的女孩子，能这么勤奋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直到现在，虞歆都是他的女神。
这让她做二助，真的太离谱了。
他摆了摆手又道：“虞医生，要不你给老师做一助，我来做二助。”
梁院也随声附和：“对，对，虞医生。”
“你来做一助，让博言做二助，正好让他好好跟着你学习学习。”
“虞医生的缝合技术，在我们京城找不出第二个人。”
虞歆倔强的黑眸微闪，眼底浮现出一抹化不开的苦涩，“不了，蒋院，我就做二助。”
“快到点了，我们应该去换手术服，做术前准备了。”
果然，做术前准备的时候，梁院长的三助胡君在看到二助变成虞歆的时候。
也是整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他轻声道：“虞医生，今天的手术是您主刀么？”
虞歆神色淡淡，“蒋院主刀，我是二助。”
胡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二助？？？”
“这不太可能吧！”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医院传闻，虞医生马上都要评教授职称了。
还来做二助？
这又不是什么难度特别大的手术，很具有学习性。
胡君也跟过虞歆的手术，说真的，她技术比梁院好。
天才就是天才，任何一个切割，缝合，都是可以拿做当教科书示范的。
就她跑来当二助，让自己压力很大啊！
手术开始后，虞歆很认真跟虚心地，再次跟梁院长学习。
她说是做助理，但这台手术后期基本上都是她完成的。
尹博言跟胡君在旁边，真是叹为观止！
果然是虞医生，太专业了。
主要是人好看，做任何动作都既专业，也很具有观赏性。
而且，她对手术也有独特的见解。
说真的，真的早就超过了梁院长。
看来医院培养的这个心外一把刀接班人，马上就能交棒了。
手术结束后，虞歆换完衣服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刚坐下没多久，梁院长就敲门进来了。
此时，她正在写工作总结。
看见来人，她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手上打字的动作不停：“梁院长您来了。”
梁启正看了看电脑屏幕，“嗯，在写工作总结？”
她点了点头：“嗯，您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三分钟后，她给梁院长倒了一杯热茶，并且再次主动开口道：“梁院，从今天开始，别给我安排手术了。”
“我想跟着你做二助，调整一段时间。”
梁启正端起热茶浅呷一口，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你准备调整多久？”
她抿了抿唇，嗫嚅道：“没想好，大概三个月，也许更长。”
男人脸色一沉，眸底流露出一抹不悦之色，“三个月？”
“虞医生，给我一个理由。”
她神色认真，一字一顿道：“理由就是，我觉得我现在还不适合做主刀医生，想再跟着您历练历练。”
梁启正放下手中的茶杯，像个慈祥的长辈，语重心长道：“虞医生，你金奶奶那台手术失败，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况且，现在科室很忙，没时间让你胡闹。”
她双眸通红，眉宇间染着浓浓的悲恸跟懊悔，“金奶奶的手术，就是我的问题。”
“是我不该接下那台，本来就没有太多把握的手术。”
“如果换做您来做这台手术，或许金奶奶也不会……”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
这件事情，她真的过不去。
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他神情凝重，眼镜片下的双眸微闪，语气颇有几分无奈：“谁说这台手术我做，会比你成功率高？”
“当时我说有百分之四十几的成功率，是你导师让我骗你的。”
“就你金奶奶那台手术，如果我做，可能百分之二十成功率都没有。”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虞医生，你是专业的心外科医生，应该能看得出来，她这个病情已经不可能治好了。”
“别说你我不行，就是把全世界的心外科专家都聚集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做成功这台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