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掌印和修界斩相撞,把被吸住的五个人都吓住了!
“那……那个女子,竟然能凭一己之力,就和分神期的大能对抗?!”
“小师妹,你们……你和她有过节???”
林青雨咬着嘴唇,要她向当初做的错事低头很难,可是要她承认妒忌之人的优秀,更是难上加难。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面上维持着竭力伪装出来的平和,心里却是在疯狂地想着——
死吧!都死在这儿!
你不要输给她!不要让她以胜者的姿态站在我眼前!
但战况显然不像她理想的那样。
老者不敢僵持,因为那些村民根本没有半点攻击力,对上那几个修士简直就是瓜和菜遇上砍瓜切菜的人!
现在只能靠他一个人的修为压制,速战速决!
他随即再度拍出一掌,也心知楼听许不好处理,干脆拿出杀招。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滞,一掌接着一掌不断拍出,土黄色的掌印越来越大,朝楼听许一层又一层叠加拍过来!
“大梵三十六连掌!”
随着老者的一声暴喝,天空中几乎罗列了满满的掌印,将楼听许包围!
楼听许见状也不再以修界斩与之对抗。
她双手结印,剑气挥舞的同时,九条光芒凝聚而成的巨蟒将她牢牢包围,一丝缝隙也没有留下!
这是妄图硬抗自己的绝杀?
自不量力!
“降!”
老者大喝一声,眼中闪着不屑的嘲讽,随着最后一掌拍下,空中的三十六个虚影同时拍向楼听许。
黄色和金色的光芒对抗在一起,耀眼刺目。楼听许的九条巨蟒团在一处承受着能量虚影,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
林青雨满意极了,尽管已经快要被吸干了灵力,仍旧目眦欲裂地诅咒她,生怕说晚了,楼听许就听不到了。
“楼听许!你去死吧!你个灾厄之子,凭什么比我美,比我更有天分!你活该下地狱!和你那个娘一起在地狱里作伴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近乎疯狂的样子,配合她被震碎的发冠,纷乱的头发,口中的鲜血,仿佛怨鬼一般,让几个师兄惊骇不已!
老者已经露出必胜的笑意,手中提着那把剑,还不忘幸灾乐祸。
“看来他乡遇故知,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融洽,与老夫抗衡,死了都没个人收尸,啧啧啧,真是凄惨呐……”
其余几人也纷纷担忧地看着楼听许,澄灼丢下这些村民径直迎向楼听许,试图帮她分担一点压力。
但九蟒含日过于霸道,把除了楼听许之外的所有人都排斥在外!澄灼干着急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郁知拼命朝楼听许释放治愈之力,快速恢复她已经消耗的灵力。
而被九蟒保护在内里的楼听许却惊讶地发现,九蟒本为能量体,在这样的连击压力之下,不但没有颓败的迹象,反而像是被锤炼一般,蓄势待发。
一瞬间,她灵光一现——九蟒本就是能量,既然能阻隔外力,也能厚积薄发,借力打力!
她蓦地想起《天光浮白》中,关于光之困的心法:
[……困之久,则如潜龙在渊。以敌之力,运敌之功,破敌之技,灭敌之威!是为九蟒翻江!]
楼听许有所顿悟,数着三十六掌尽数拍下,当即驱动九蟒蓄势反扑。
九蟒的能量本就被三十六掌压缩到极致,而今一经驱动,一条条焕发出更加强盛的光芒,尖啸着朝老者冲去!
“你身后百十人,也无一人可为你收尸。”她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刚刚的嘲讽。
老者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杀招不但没如愿把人拍死,反而还给人家的修法充能了!
这一反转也把其余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澄灼长出了一口气,总算站到楼听许身边。
老者几乎手忙脚乱把灵兽召唤出来,众人还没看清是个什么样的灵兽,就被前三蟒给打回了契约空间。
这下,剩余的六蟒成了老者的生死考验。
他使出浑身解数来抵挡耀眼不能直视的巨蟒。
“不可破之印!”——轰——破了!
“地龟盾!”——锵——裂了!
“百兽头骨圣盾!”——锵——炸了!
“引雷犀软甲!”
“野猪……”
“巨岩象之格挡!”
随着他最后一道防御被击溃,老者整个人都被能量撞飞出去,挑在树上。
他的手被震得鲜血横流,整个人也意识不清,喘着粗气看着一秒就到了眼前的楼听许。
“嗬——你……你的修法……天阶修法?”
楼听许并未理他,目光扫向其余的村民,眸中冰冷的威慑饱含威慑。
众人见村长被擒,各自惊惧不敢言,扑通通都跪在地上。
林青雨见有如此反转,整个人已经被震惊到近乎痴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楼听许对上分神期的大能,竟如此轻描淡写地取胜,甚至衣角都没脏。
对比自己的狼狈和弱小,此刻的她恍如神祗,自上而下凝望着卑微的自己。
她在她眼中似乎看到嘲讽,又好像没有。她这次猛然清醒了,那是楼听许从小到大都会这样看她的眼神——
她只是不屑于和自己争,不论是父亲的宠爱还是公平,她知道争不到,也就不愿争。
可这种不愿争分明是强者对弱者的容忍和退让,而不是她一直都像母亲一样理解的臣服。
楼听许果非池中物,她只是一直隐忍,等待厚积薄发的机会罢了。
十年前,她看着那个被拖走的女人心生嘲讽,觉得楼听许失去一切,已经在绝望中彻底心死。
一个人的心都死了,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呢?
可十年后的今天,她和楼听许的位置互换了,看着楼听许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才明白。
那时的楼听许并非绝望,她只是在用苏醒的愤恨一点点杀死容忍。她迟早会报仇的,会让自己和林家人付出代价。
可现在明白,又已经太晚了。
如今,她是那个失去了一切的,已经心死绝望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