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驻法大使馆的宴会厅内,空间很大,能容纳二三百人,属于自助酒会那种。
男人们端着香槟美酒,三一群,两一伙,互相介绍着,谈论着什么。
女人们穿着晚礼服,花枝招展,穿插在不同年龄段的男人群里,确实给晚宴增加了生气。
文慧一个也不认识,并且他们谈论的话题也不懂。开始的时候,她还拘谨在云霄的后面,像小猫一样安静。
眼睛不断观察着周围,听着宾客们的寒暄,对这里一切都感到稀奇。
厅里放的是中国的古典音乐,优雅低沉,慢慢的,让人沉浸在一种随和的气氛中来。
冷丁在异国看到这么多的同胞,彼此微笑地打着招呼,文慧的心立刻放下了防备,她感觉回到了国内,像什么呢?
看着穿梭的人群,文慧不禁低头一笑,不知为何,她想到了北京的红门市场。
不过,那时候穿梭于人群中,可不是这般悠闲。
云霄哥和几个朋友们在那边应酬着,谈得绘声绘色,自己也不便打扰,自己何不趁这个机会填饱肚子。
看着桌子上那些美味佳肴,太馋人了,肚子随之也呱呱叫了起来。
文慧看了看周围,好像没人注意到自己,于是,偷偷拿起一块糕点,大口地吃了起来。
别说,真的是国内的味道,好久没吃到了。
吃完后,不由得又伸向了第二块,美美地品尝起来。
不远处的云霄,回头看一下身后,咦!这丫头跑哪去了,随后环视了一下周围,不禁笑了。
他的视线里,那丫头不知何时,竟跑到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糕呢!看没人注意,猛地把大块塞进嘴里,简直和她身上那件礼袍极不相配,完全像一个赶早市上班的女子。
云霄不由得看向身边其他的女人,优雅地端着酒杯,抿一口香槟,笑不露齿地点一下头,处处体现出不一样的身份。
奇怪,一向侧重仪表修养的云霄,今天看着狼吞虎咽的丫头,竟觉得如此真实可爱,再回头看向那群淑女风,顿时索然无味了。
当看到文慧又偷偷拿起一块,迅速往嘴里塞的丑态,云霄的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形。
“云霄兄,看着嫂夫人年龄不大,你还真藏得住,这回得引荐一下吧!”
一位和云霄有过业务往来的集团公子走到他的旁边,看着云霄一脸宠溺看向那边,故意打趣起来。
其实,刚才文慧一进大厅,他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已经盯文慧很久了。
云霄不明所以,也怕别人误会,连忙解释道:
“哪里,只是朋友,别说笑了。”
来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开口问道:
“哦,原来不是嫂夫人,那我可要认识一下喽!。”
云霄刚要阻拦,旁边一位大使端过酒杯,微笑地朝他打起了招呼。
“刘律师,欢迎光临,上次的那个国际官司多亏您出手,我代表中方公司向您致谢了。”
“哪里,只要是同胞的事情,我在所不辞,同时也感谢大使馆对我的信任。”
两个人寒暄的时候,那个叫吴佳豪的年轻人已经走向文慧那边。
本来这次邀请函是宴请吴家豪父亲,法国当地有名的一位华人企业家,但由于他在国内没赶回来,就让独子来替他参加这个宴会。
“喂,不怕噎着吗?”
随着声音在耳边传来 ,一杯盛着饮料的杯子也递了过来。
文慧抬头一看,是一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此时正笑盈盈递给自己一杯饮料。
“哦!谢谢。”
文慧接过杯子,礼貌地道了谢。
“小姐,我是刘律师的朋友,请问您贵姓?”
“哦!我姓姜。”
文慧礼貌回了一句。
“姜小姐,本人姓吴,很高兴认识你,交个朋友怎么样?”
文慧看了一眼有些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心里很无感,立刻拒绝了。
“对不起,我不交朋友。”
吴佳豪从小到大,都是他拒绝别人的份,谁敢忤逆他,今天头一遭,顿觉失了面子,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看来姜小姐不给面子了,那我得好好和刘律师探讨一下喽。”
“我和你交不交朋友,与云霄哥有什么关系。”
文慧不愿多说,扭头走向了一边。
年轻人心高自傲,冷丁被一个黄毛丫头驳了两次,心里的火已经要喷出来了,但看了看晚宴上的嘉宾,不是商就是政界有头脸人物,,一旦闹不合适,给老爸惹是非,又得家法伺候。
想到这,吴佳豪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但这个女人,他必须搞清楚,看她到底有多拽。
远处的云霄看着文慧离开了吴佳豪,心里松了口气,停住了脚步。
谁不知道,这个吴佳豪就是一个浪荡公子 ,到处沾花惹草,给他老爸惹了不少麻烦。
紧接着,舞曲响起,众人翩翩走向舞池,云霄来到文慧身旁,做出邀请的动作。
“姜小姐,请和我跳支舞,怎么样?”
“我不会,你找别人跳吧!”
文慧连连摆手,她可不想在这里露风头。
再说,提起跳舞,她的心不禁一颤,让她不由得想起李文杰。那时候,李文杰控制欲特别强,必须要自己和他学跳舞,等到自己学会了,只允许和他自己跳。
所以说,跳舞,几乎是文慧的噩梦。
遭到拒绝后,云霄有些半信半疑,从国内来的年轻人,一般都会跳舞,并且,他发现邀请文慧的时候,明显看到她眼中的恐惧。
他没有说什么,端起酒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时候文慧也凑了过来,小声询问道。
“大哥,啥时候结束?”
“怎么了?想回去吗?”
“是,这里待的我喘不过气来。”
云霄看着她嘴角遗留的蛋糕碎片,情不自禁伸手替她抹掉了。
云霄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个人都不禁一怔,随后尴尬地看向了舞池。
“好,我带你离开。”
第一次,云霄很失礼地提前离席了。
舞曲还在响着,但有一双眼睛却在他们身后盯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