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所很隐蔽的私人会所里,子君在家树的陪同下,见到了电话里的人。
果然是梁伟和,本人比在电影里老了许多,脸上布满了沧桑,个子不是很高,穿着朴素,和普通人没两样,待人很友好。
一见面,很热情迎了上来,双方落座后,他使个眼色,助理会意,悄悄走了出去。
这时,屋内就剩三个人,梁伟和热情地招呼两口子餐桌就座,这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
“冒昧,事先没和二位打招呼,随意备一些粗茶淡饭,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一看这人充满了诚意,两口子对视了一眼,也就不再推辞,随意落了座。
梁伟和眼中带着一种感激,高兴地说道:
“一看二位,就是爽快之人。”
“哪里,既然费心准备了,我们就全当笑纳了。”
家树客气了一番。
梁伟和拿起酒瓶,亲自给两口子倒上一杯。
“容我先给二位把这杯酒倒上,再说明我的来意。”
酒倒完后,梁伟和端起酒杯,对着两口子说道:
“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谢谢二位赏脸,来见鄙人。”
看着客气的大明星,家树也放开了,想想都是普通人,自己也没必要拘束,于是,笑着说道:
“谢谢梁先生热情款待,接到电话,我真以为是骗子,都不敢接了呢!”
“哦!是这样啊!”
梁伟和脸上现出一种难言之隐,面向子君,语气沉重了许多。
“子君小姐,很冒昧打扰你,希望你理解一位六十多岁父亲的心。”
子君立刻明白,事情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脸上不禁有些严肃起来。
“我们无所谓,但不能伤害孩子,涉及到陈年旧事,往往先要考虑孩子,再做决定。”
“是,子君小姐说的对。”
梁伟和面露惭愧之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心情。
“我见你一来是想把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告诉与你,让你少生误会,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子君听着他说话情真意切,也暂时放下了戒备。
“你和姐姐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有了家庭还招惹姐姐。”
子君没客气,直接指责起梁伟和来。
“唉!一切的苦衷非我所愿,真是很惭愧。”
梁伟和继续说道:
“我这次来,最主要是想见一眼我和慧空的女儿,听说叫霍思忘,很好听的名字。”
子君立刻明白,此人估计已经把忘儿,包括自己整个家族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怎么证明她是你的女儿,是不是太武断了些。”
梁伟和苦笑了一下。
“我相信慧空的为人,这个不必多做纠缠。”
“为何现在才来?当年姐姐病危,孩子孤苦伶仃留在世上,那时候你去了哪?”
子君说完,忍不住落下泪来。
想想思琪姐临死的惨样,子君很替姐姐难过,不由得立起身来,哪管什么明星不明星,厉声指责道:
“梁先生,我看不必了吧,我不想听,知道吗?我姐姐死的好惨啊,当年放下修行,随你而去,结果呢!落个母女阴阳相隔,可怜的忘儿也成了孤儿。好容易,她忘记了童年悲惨,生活很快乐,你又来扰乱她的生活,是何用意?”
面对子君的灵魂拷问,梁伟和羞愧低下了头。
“我是罪人,子君小姐,你狠狠骂我吧!”
家树一看气氛要僵,子君越说越激动,连忙站起身来,打个圆场。
“子君,你先坐下,先听梁先生解释一下,万一我们误会他呢!”
转身对着梁伟和尴尬地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内人上起脾气来就这样。”
“没关系,子君小姐骂得对,我应该受到审判。”
“您这次来,是想见忘儿一面,了却心愿,还是想父女相认,认领忘儿和你走?”
家树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也让子君平复了心情,静等梁伟和的答复。
梁伟和沉默了一阵,点燃了一根香烟,遗憾地说道。
“其实,忘儿是我的女儿,这件事也是今年才知道。原本以为,和慧空二十多年前的情缘,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留在了心底,这份情也会随着我的生命而去。”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姐姐怀了你的骨肉?”
子君不免大惊,她突然想起了思琦临死的时候,曾和她说过,自己是不辞而别。
“当年你姐姐趁我回去料理事情的时候,为了不影响我的事业,悄然离我而去的,走的很决绝,甚至没留下一言片语。”
梁伟和脸上悲伤的神色让人动容,看着不像是谎言。
“后来没去找她吗?”
“唉!你姐姐的性格,你应该知道,她想藏起来,任何人都不会找到的。”
这点子君相信,当年姐姐离开,所有人都没有她的信息,直到临死的时候,才肯见自己一面。
“那你怎么知道有忘儿存在?”
“说来话长,上次五台山举行大典,我在寺庙里打坐修行,遇到当年的一位故人,她和你姐姐关系很好,本来受你姐姐嘱托,一直保守这个秘密。但也许年事已高,需要度化,不忍心看这世上竟有父女不知之苦,于是,把这件事告诉与我,包括忘儿。”
难怪,子君看着梁伟和不像那种影视界的登徒浪子,听他怎么说,估计也是有苦衷,顿时,脸色好了起来。
“梁先生,看来,我姐说你早有妻室,是不是在骗我们,为了保护于你。”
梁伟和苦笑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凄凉悲苦的神情。
“如果我说,在当时我想带你姐回香港完婚,你相信吗?”
随着梁伟和的娓娓道来,时光又回到了二十五年前的五台山之行。
那将是一段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