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豪错愕的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想狡辩,但似乎无从狡辩。
那日在餐厅,林蓓蓓也肯定也看到了。
他垂着脑袋“恩”了一声,声音很小,不认真听根本听不见。
“什么?我没听见。”
林蓓蓓故意问道。
林世豪满脸的懊悔,有些泣不成声,身旁的母亲叶之瑶听到儿子碰了d品,吓得腿都软了。
有些激动的抓住林世豪手,不可置信的问道:“世豪,你说什么?你吸d了?你为什么要碰那个玩意儿,那可是会要你命的东西。”
林世豪的胳膊被母亲拽的生疼,不禁皱眉,很是不耐烦的甩开她。
“妈,这能怪我吗?还不是怪你没用。”
“怪我?”
叶之瑶突然大笑了起来,瞪大双眼,红着眼眶指着自己问道:“怪我?林世豪,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连存的养老金都拿出来给你还了赌账,你现在竟然还说怪我?你有没有良心!”
叶之瑶像是失去理智一样,疯狂的冲过去对着林世豪一顿暴揍。
差点儿殃及池鱼,严光正眼疾手快的将林蓓蓓护在里面,用身体阻隔了她与地上那两个疯子的距离。
林世豪被叶之瑶尖锐的指甲划了好几下,有些发怒,一改方才的防守姿势,转头一把抓住她的手。
恶狠狠的开口:“你再打我可要还手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竟然还敢还手,我当年怎么会生下你这个逆子,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你,掐死你!”
说着双手伸到林世豪的脖子上,还没来得及用力,整个人都被林世豪摔倒在地上。
她疼的吱哇乱叫,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
林世豪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摸了一把脸上因为抓痕渗出来的血泪,苦笑道:“那你怎么当时没弄死我,还让我活到了现在,生了我又不好好养我,让我成天活在被人看不起的阴影下。”
他顿了顿:“以前被人嘲笑是私生子,后来好不容易回了老家,又因为惹恼了父亲,我不但被别人唾弃,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看不起。
若不是你,我本来不会活成这样的,更不会为了在父亲面前争口气,为了证明我也是可以挣钱的,我也不会血本无归,更不会去赌博,也不可能沾上毒品。”
母子俩的互相指责,犹如一场大戏。
林蓓蓓看的津津有味,直到林世豪反应过来,今天是过来要钱的,就这几天,就有人会来找他还钱,拿不出来钱,他可是要没命的。
他跪着爬过来,林蓓蓓被严光正护在里面,他够不到,只能抱着严光正的腿哭喊着。
“姐夫,姐,求你们救救我,借我五百万,回头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我,我,我可以给你们写借条,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写。”
叶之瑶见儿子如此卑微,像狗一样爬过去,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仰躺在地上,绝望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良久,林蓓蓓终于开口了,她问道:“你们都来江宁了,爸呢?你们不是说他生病了吗?”
林世豪转动双眼,看了一眼母亲后,有些心虚的回答。
“爸,爸,他在老家医院养着的,我们给他请了个护工在照顾他。”
林蓓蓓“哦”了一声,看到手机里经理发来的消息,同严光正使了个眼色,严光正一脚踢开脚边的人,揽着林蓓蓓开门离开。
林世豪哭着追上来,却被门外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吓得连退好几步。
“您好,我们是江宁市刑警大队的,有人举报你们涉嫌敲诈勒索,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什么?”
“敲诈勒索?”
不仅林世豪震惊,连地上躺着的叶之瑶都立马翻身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林蓓蓓。
试图解释:“我们没有敲诈勒索,她是我女儿,她父亲病了,找她要点儿医药费也算犯法?警官,你们有没有搞错呀。”
林世豪则是害怕的躲在叶之瑶的身后,使劲抓紧自己的袖口。
敲诈勒索也是未遂,他们没有拿到钱,最多拘留几天,要是自己吸d,赌博的事情被查出来,那才是彻底的完了。
他正担心着,林蓓蓓让人将休息室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画面带声音的呈现到警官面前。
林蓓蓓挽着严光正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林世豪和叶之瑶的咒骂声。
她勾了勾嘴角,轻声笑了笑。
自作孽不可活。
成年人,本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林世豪,叶之瑶,你们活该!
经过调查,不仅林世豪涉及赌博,叶之瑶也参与赌博了,虽然数额没有林世豪的大,但也够判刑了。
林世豪不仅涉嫌赌博,吸d,还涉及一档澳城杀人案,被判死刑,缓期执行。
咖啡厅,林蓓蓓夫妇二人约了张南欣和顾野二人,对他们再次表达谢意。
顾野牵着老婆的手,微微摇头,看向严光正一脸严肃的说道:“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在替我太太出气而已。”
林世豪之所以会被抓起来,是顾野给严光正出谋划策,拿到他亲口承认自己赌博吸d的证据。
被抓捕后,又立马将收集到的所有证据提交给刑警大队,不到一个礼拜,就定了刑,快的有些不可思议。
而这一切,都源于张南欣额头上那个不小的伤口。
又聊了几句后,顾野说道:“我还要带我太太去医院换药,若是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林蓓蓓有些动容的靠在了严光正的肩上。
严光正牵起她的手,轻声安抚。
“老婆,想回去看看你爸吗?”
林蓓蓓眸光微微闪动,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翌日,严光正带着林蓓蓓回到了锦城。
在林世豪所说的那个医院没有找到林鹏,甚至连个同名同姓的都没有。
林蓓蓓凭着小时候的记忆,来到乡下,找到了十几年前他们住过的那个老房子。
房门没有锁,推门就可以进,刚踏进房门,里面就传来的声音。
“谁?是谁来了?”
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但林蓓蓓依旧听出来了。
是她父亲林鹏的声音。
走进一墙之隔的里屋,屋内传来一阵难闻的恶臭味,让人不由的捂鼻皱眉。
屋内的最里面,放着一张木床,木床上躺着一个人。
瘦骨嶙峋,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侧着脸看向门口,胸前起伏,眼含泪水,有些激动的发声。
“是蓓蓓吗?是蓓蓓回来看我了吗?”